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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患的情况很不乐观。”医护人员一脸为难的看着伊兰幽：“心跳血压和脉搏都不在正常的范围，而且我们……”
“谢谢，我知道了。”伊兰幽打断医生的话说道：“我想看看她。”
“好的，这边请。”医护人员将伊兰幽带到了病房。
白色的病床上，失去意识的沈向阳双眼紧闭，胸口起伏，床边的仪器上显示并不平稳的图像，让医护人员咋舌。
亲眼瞧见了沈向阳，伊兰幽那一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回了原处。
“她的外伤我们已经处理完毕了，内脏没有受伤，骨头有轻微的错位，但是还没等我们修复就归为了。”医护人员开口说道：“还有她的外伤，我知道有的人自愈能力比较强，但她……”
医护人员也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形容词，这个病患的自愈能力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这还是他从业生涯中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一起送来的另一位病人呢？”伊兰幽开口问道。
“那位病人就在隔壁的病房，她的状况要好很多，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吸入的迷药有些过量，现在还有一些晕晕乎乎的，估计要今晚才能下床。”这医护人员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关闭的门被猛地推开，那扇单薄的门撞在了墙上，发出【嗙】地一声。
踉踉跄跄，张亚一身病号服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额……”医护人员看着张亚也有点发愣。
行吧，今天送来的病人自愈能力都很强。
“张亚！”见张亚这个样子，伊兰幽立即上前扶住张亚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怎么样？”
“幽幽，向阳……”张亚抓住伊兰幽的衣服，苍白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她是不是暴走了？”
伊兰幽没有回答张亚的话，而后开口唤了一声：“常凝。”
明白伊兰幽的意思，常凝立即将医护人员请出了病房，并亲自站在病房门口守着。
“我扶你去看看向阳。”搀扶着张亚，伊兰幽将她带向了病床边，而后伊兰幽将旁边的椅子拖过来，扶着张亚坐好，并站在她的身边支撑着她。
“向阳的情况很不好。”张亚将手搭在沈向阳的手腕上，目光落在沈向阳苍白的脸上，又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床边的仪器上：“她现在随时会暴走，会永久性失去控制。”
“没有解决的方法么？”伊兰幽眉头紧蹙问道。
“有一个。”张亚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昏沉的脑子清醒一些：“通过注射让她进入假性休眠，也就是假死状态，这样能减缓基因变异的速度，让她的生理机能进入一个暂缓期。”
“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伊兰幽问道。
“一年。”张亚深呼吸一下补充道：“最多，一年。”
“一年？”伊兰幽突然觉得身上一阵脱力，膝弯一软，立即抬手扶了一下旁边的仪器，这才稳住了身子，没让自己摔倒在地。
仪器晃动，支架的杆子撞了一下床边，那病床上的沈向阳也跟着晃了晃，眼皮子微微动了动。
“这个时间之内如果能够研制出来对抗向阳体内的基因药物，那么就还有一线生机。”张亚说道。
“之前有三年的时间。”伊兰幽说道。
“向阳在上次暴走之后情况就已经很不稳定了，这一次的暴走更是激发了这一情况，虽然还没有实际化验血样结果，但……”张亚深呼吸一下，肩膀耷拉着，似乎也在为这个事实而难过，她告诉过沈向阳，绝对不能再暴走了。
她说过的。
“三年都不敢肯定，现在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伊兰幽的双眸渐渐暗了下来：“有没有别的方法？多少钱我都出得起，多珍贵的药材我都能弄到，张亚，她才14岁，她只有14岁！”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亚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抬头看向伊兰幽：“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才能体会其中的无力感。
她知道的啊……
14岁，沈向阳只有14岁。
休眠一年，若是研制不出对抗的药物，或者是药物研制出来之后跟沈向阳自身免疫系统有万分之一的不契合，沈向阳的生命都将永远定格在15岁。
15岁。
“抱歉。”伊兰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向张亚道歉说道：“对不起，张亚，对不起，我……”
摇着头，张亚依偎在伊兰幽的怀中，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身体。
她懂的，她都懂的。
心里百般滋味无从诉说，伊兰幽和张亚拥在一起，共同因为沈向阳而觉得悲痛。
“幽幽姑姑，张亚姑姑。”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们……是在哭吗？”
听见这个声音，伊兰幽和张亚皆是一愣，两人立即抹去了眼泪，看向病床上的人：“向阳，你醒了？”
“嗯。”沈向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做了一个有些麻烦的梦，想着还是醒过来比较好。”
“真好……还能醒过来。”沈向阳喃喃着。
她原本已经做好那样的准备了。
“向阳，很累吧？”伊兰幽弯下身子轻抚着沈向阳的脸颊：“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幽幽姑姑在这里，哪都不去，只陪着你，好么？”
“幽幽姑姑，我不困。”沈向阳看着伊兰幽的脸：“我说过没有，你真好看。”
“……”伊兰幽闻声勾起嘴角来：“你哄人的技术如果有你下棋的技术那么好，就完美了。”
“呵呵，看来我还要再学一学才行。”沈向阳虚弱的笑了笑。
“向阳，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张亚握着沈向阳的手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虚虚实实，像是睡了很久，有些累，有些使不上力气。”沈向阳说道：“身上有几处地方在疼，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摔倒了？”
“你从飞机上摔下来了。”伊兰幽轻声说道：“身上挂了一张网，这网正好挂在了一颗很高的树上，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掉在树上，像一个睡在茧里面的虫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