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一通话,秋水恼极了,大户人家正室和妾室之间的区别很大,韦凝紫刚才摆的那样子,就不是真心大度,而是换了法子来折腾她。
可是姐姐有说过,在她没站稳脚跟之前,别给人挑了错去。
于是,秋水忍下满心的恨怒,对着韦凝紫应道:"是,夫人。”
这个回答,倒让韦凝紫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秋水一听到这话,肯定又要闹起来,妾室到正室面前立规矩,这是应该的,必须的,闹到哪,韦凝紫都是占理,没想到秋水竟然应了,不过韦凝紫岂是那等简单的人,既然秋水答应了,她刚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来磨她。
"好,果然是个懂事的。”韦凝紫一笑,转头对着粉蓝道:"上晚膳吧。”
早就准备好的晚膳立即端了上来,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秋水刚从光明顶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肚子里早就饿了,可偏生不能坐下,还要给韦凝紫布菜,一心的郁闷就不要说了。
她夹清蒸鱼,韦凝紫嫌腥。
她夹百合片,韦凝紫嫌淡。
她夹烘火腿,韦凝紫嫌腻。
一顿饭下来,秋水是满肚子的火已经蓄的满满的,韦凝紫吃饱后,让人将东西收拾下去,坐在罗汉床上,看着秋水的脸色发青,一张小脸拉的老长,心里极为开心。
"夫人,喝茶。”粉玉端了一杯饭后消食的茶过来,韦凝紫接了过去,眼底划过一道利光,含了半口,便望着秋水。
秋水站那一动不动,粉玉便喝道:"还不给夫人端了痰盂过来?”
秋水鼓着眼瞪了一眼粉玉,暗道这小蹄子也敢命令她,脑中一转,便走到小偏房里去端了一个铜铸花形的痰盂出来,站在韦凝紫面前。
韦凝紫睨了一眼秋水,对着痰盂的边缘就吐了下去,一口茶水刚好吐得秋水满手都是,嘴角抿着笑:"秋水端痰盂还是要多训练下,这都端不好位置。”
虽然秋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可是家里人都宠着,哪里受得了这个,看到自己手上湿漉漉,是韦凝紫吐出来的水,里面还沾着残茶,胃里一股恶心,直想吐。韦凝紫还要讥讽,顿时劲头直冲上脑,举起痰盂,对着韦凝紫就罩了下去。
"端你去死!”
痰盂一下打在韦凝紫的头上,铜制的痰盂就算力道不重,砸下来还是让她身子一歪,腹部刚好撞到了小几的桌角上。
秋水丢了痰盂,正拿着帕子擦着自己的手,帕子擦了以后,还觉得恶心的很,正要再找个帕子来擦擦,便听到粉玉尖叫声,"夫人,夫人,血,血……”
只见韦凝紫水红色的马面裙上慢慢的沁出一块块大红的血迹,她一脸惊惧的捂着肚子,嘶声喊道:"快叫大夫!”她什么时候怀孕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抚安伯府。
夏日一来,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谢氏的院子里色泽鲜艳的花儿迎着阳光静静的绽放,虽然比不得扬州沈府的精致巧丽,也有另外一种风味。
谢氏欣慰的叹了口气,"秋水总算是如愿所偿的做了耿佑臣的妾室了,没想到,她竟那般的执着。”
云卿低头一笑,拿帕子擦了擦手,"是啊,还做了韦凝紫的姐妹,这真真是让人没办法想到呢。”
谢氏望了云卿一眼,看出她眼底的揶揄,知道女儿对韦凝紫对秋水都是没甚好感,"也不知道怎么说,两人从进门前就打的人尽皆知,进门后,更是夸张,秋水竟然用痰盂砸了韦凝紫,还弄得孩子差点小产,现在被李老太君关了禁闭,何必呢。”本来关系就僵,还加上这么一遭,以后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也怪秋水命不好,韦凝紫在客栈和她对打的时候没事,被耿佑臣打了两巴掌还是没事,结果被她这么一砸,就出血了……
比起谢氏话语里微微的无奈,云卿很淡然,韦凝紫要是不去那么整秋水,秋水能被挑得那么大火气而动手吗?
"对了,那个和秋水说亲的掌柜,现在如何了?”云卿看谢氏颇为感叹,便将话题转开。
说到这件事,谢氏白皙的面容一下便带了笑,侧头道:"这可要问翡翠才知道了。”
云卿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望了一眼翡翠,见她脸一下就变得通红,低下头去,小声道:"夫人,你就莫要笑我了。”
李嬷嬷在一旁给云卿解释道:"那日掌柜过来等秋水姑娘见面,没等到,结果刚好夫人回来,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咱们翡翠,昨日已经上门跟夫人提亲了来了。”
大户人家身边的丫鬟,一般留到十八九岁就要安置了,要么就是嫁给府中的管事,以后做管事妈妈,要么就外放嫁出去。
翡翠今年已经十八岁,也是该要说亲的时候了,只不过云卿记得上一世,翡翠好像是嫁了一个管事的。如此看来,她这一世改变的,不止是自己的命运,还间接改变了其他人的。
"原是这样,我倒不知道这一遭的,那就要恭喜翡翠姐姐了。”云卿笑着打趣,惹得翡翠脸更红,干脆脚一剁,嗔道:"夫人,大小姐,李嬷嬷,你们都拿着婢子说笑。”然后就冲了出去,那样子,惹得一屋子人更是好笑了起来。
笑过后,谢氏喝了口花茶,润了润唇,望着自己女儿,及笄后,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上回问她对韦沉渊感觉如何,她说是兄妹,也不知道女儿心中有没有自己属意的,虽说儿女姻缘,父母做主,可谢氏觉得还是要女儿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