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
……
是夜。
雨还是没停，哗啦啦不停的下着，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司南多点了一盆炭火，尽量让自己房间的空气不那么潮湿，她始终还是没办法适应水之国这种天气，尤其是下雨之后，浑身粘腻的感觉又增加了不少。
她抖抖肩，想起白天那个坐在角落里头戴斗笠的男人，虽然她现在身上没了灵力，但最起码的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的，这男人一看就知道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十之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司南收好最后一把匕首，既然流下来也是死，离开也是死，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在这儿等死呢，她可不是那种死到临头就灰心丧气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灯一点点熄灭，寂静的夜里稍微一点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司南换了一身比较便利的夜行衣，又把行李放在空间里，还有那块灵石，毕竟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空间了。
她拿了几把匕首和暗器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以防万一，她还准备了特殊武器。
“吱呀——”
窗户被拉开，外面的风雨顺着风刮进来，雨势不算小，只稍微开了几秒钟她的衣服就湿了，雨已经下了两天，房屋的瓦片上滑滑的，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也积了不少水，再加上夜里视线不好，走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是司南没放弃，她小心翼翼沿着房檐走，顺着高高低低的窗户慢慢到了地上，因为雨下了太长时间，露面上也积了薄薄一层水，她落地时候水位已经到脚背。
没想到这雨的势头这么严重。
想到这儿司南不禁皱眉，而就是这一瞬间，哗哗的雨声中，她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糟糕！”
司南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偏头躲避，但因为时间太晚，而且雨水声音太大影响她的判断力，所以也只是堪堪躲过，割断了一截头发。
“谁！”
敌在暗，我在明，这应该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司南的话没人回应，只有雨滴砸在地上的啪啪声，她微微皱眉，正打算转身逃时，忽的听到背后传来掌风声。
司南神色一凛，那人速度极快，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自能旋身接招。
“砰！”
两人的手掌在空气中相撞，把那些正好落下的雨点挤了个粉碎，结果也可想而知，一个修为极高和一个身上没有丝毫灵力的人对招，不死已是万幸。
司南疼得直呲牙却没哼一声，只一掌她就被打飞出去好几丈，身体猛地撞在路边的房屋上，那屋的墙上直接裂了一条大缝，她现在真觉得庆幸，若不是那几天李琛给她特训，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有提高，换做以前早就吐血身亡了。
但纵是这样还是让她疼的撕心裂肺。
“啊勒，奇怪，你这么弱吗？”
寂静的雨夜，那个给了司南狠狠一拳的男子就这么站在对面的街上，看着自己的拳头，百思不得其解：“是你本来就这么不抗揍，还是我变强了？”
“啊！我知道了，莫不是我来到人界之后能力被增强了！？要不就是前几天的特训起效果了，肯定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十七八岁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如果不是身体抱恙，司南真想上去狠狠抽他两个大嘴巴了子，这话说的也太欠揍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鲜红长衣，腰间系着黑带，头发有些短，又参差不齐，耳朵上还带着耳饰，却完全不娘，还有几分野气。
他看向司南，嘴角扯了扯，笑意有些邪肆，“若是这样的话就好了，把你抓回去师父肯定会高兴。”
师父？
啊，也对，她把东海的镇海之石偷出来，鬼界能放过她就怪了，来抓肯定是成群结队。
“你师父是不是那个戴斗笠，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司南强忍着痛说道。
“还能说出来话，不错。”少年点头，道：“没错，那就是我师父。抓走你之前我想还是把话跟你说清楚比较好，你从海里偷走的那块石头，就是那个蓝蓝的，很漂亮的那块，那是东海的镇海之石，那石头是数十个鬼界英杰的灵魂凝结而成，又在东海沉寂数千年，威力无穷，而鬼界有许多妖怪封印在东海，若没了那块石头，那些妖魔鬼怪就会挣脱封印出来，所以我们必须把那块石头拿回来。”
原来是这样。
听着他说的话，司南心中多了几分了然，果然跟她猜的不错，上岸时候听到的惨叫和哭声应该都是那些妖怪的，还有这诡异的天气……
“虽然我不是很想问你，但这毕竟是师父交代的，保险起见还是问问的好。”那少年脸上有几分不耐烦，淡淡道：“如果你愿意交出灵石，我也可以放你一命。”
本来这种仁慈的手段不是鬼界的风格，但是现在收回东海灵石要紧，万一这个女贼想不开来了玉石俱焚就糟糕了，所以为了稳定好对方的情绪，鬼界众多大佬才讨论出这个结果。
但是牧凤本人是不喜欢的，她巴不得司南反抗，反抗的越激烈越好，这样他才有机会把人带回去，若是只是带了石头，倒还显示不出来他的能力呢。
司南心里有个天平，一面是功能尚为开发完全，费劲千辛万苦，还答应了冉莲条件才拿到手的神奇石头，另一面是自己的小命。
怎么选，她都想要怎么办？但是老祖宗告诉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不能那么贪心，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
怎么办，怎么办！
“喂，你想好没有，如果你不说我默认当你是不愿意交出石头了啊。”牧凤更不耐烦了，他拧了拧手腕，一步步朝司南走过来，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大不了打昏了带走！”
喂喂喂，这可不行！
雨天空气寒凉，但司南此刻却急得出了一脑袋汗，她迅速想着解决办法，怎么办才是万全之策？
“等……等等！”
几步之远听到司南喊声的牧凤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她道：“怎么？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司南扶着墙慢慢站起，不得不说这小子下手是真狠，以现在的疼痛程度来看，目测也要断几根肋骨，身上的淤青都不算，光是这些内伤都够她养好一段时间。
“嘶……”司南疼地直咧嘴，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了。
“想好了就把石头拿出来吧。”对于司南的主动投降牧凤好像还一副很不愿意的样子，甩甩手道：“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呵呵。”司南嘴角挂着血，冷冷一笑道：“我也没说我要把东西交出来啊。”
“你说什么？”牧凤脸色不太好，怒气渐上心头，他反应过来，“你特么耍我呢！”
“你才知道啊。”司南脸上笑意更甚，耸了耸肩道：“可惜，有点晚了。”
她话音刚落牧凤突然觉得耳边的水声骤然增大，一瞬间仿佛置身狂风暴雨的深海之中，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
“你！你做了什么！”
只见牧凤脚下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水纹漩涡，将他死死禁锢在其中，而他周围也渐渐形成一个个手臂粗细的水柱，竟是将他关在牢狱中一般。
司南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但她疲惫极了，刚刚蓄力构建法阵耗费了大半力气，再加上身负重伤，身体超负荷运转，此刻说话的声音都弱了不少，“简单的小伎俩而已，若不是你轻敌早就发现我的小动作了，怪就怪在你把我看得太轻，如同蝼蚁一般，但是我要告诉你，成大事者往往更注重细节，他们不会轻敌，更不会马虎，在他们眼里所有敌人都一样，任何危机都值得重视，懂了吗？”
跟上过无数次战场的司南来说，这少年还是太年轻，就算她身上没有灵力、受了伤，对付他也不算太困难。
司南拖着受伤的身体，将阵法最后一道完成，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牧凤在水牢中大喊。
“你若离开这小镇，没多久大雨就会将这里淹没，而镇海灵石每远离东海一点，震在里面的妖怪冲出来的就会越多，到时候城镇被淹没，无数的百姓被妖魔分食入肚，而这些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是罪魁祸首！你要下地狱！”
司南脚步一顿，拧紧的双拳骨节都有些泛白，她转过身，冰冷的眼神好像千年寒冰般敛在长睫之下。
她看着牧凤，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掐住对方的喉咙，冷冷道：“听着，如果我后天不能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整个水之国就完了，到时江山易主，可能还会有别的国家趁虚而入，对于百姓这才是最大的灾难，因为妖魔尚且有吃饱的时候，而贪婪的人心永远都不知满足，他们会把整个国家啃得一点不剩，你觉得跟这个相比，水淹山城，妖魔食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