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毕竟是太子的居所,所以不论是阁楼还是花园都建得极大,宋亦玉带着司南坐下,解释道:“这花园位于东宫最深处,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来,再加上亦贤长久不在宫中,大家都觉得他还没回来,就更没什么人打扰,在这议事也比较隐蔽。”
关于这一点司南完全理解,也支持。说起来现在整个皇家只有宋亦贤和宋亦玉两人“相依为命”,除此之外他们没什么可信之人,谁也不知道朝中那个臣子还在坚持正统皇室执掌国家,还是倒戈向唐家。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唐家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势力。”宋亦贤在石桌上摆出是三个茶杯,分析道:“首先是军事,这方面亦玉你也应该知道,唐家军跟皇家军队的实力是不相上下的,如果没有唐建元在尚有一拼之力,但唐建元半年前基本上完成越境的修炼,实力大增,所以以现在皇家军队的实力想要与其对抗是很有困难的。”
接着,他摆出另一个茶杯,继续道:“再来就是朝中势力这一块,虽然这段时间我没在宫中,但也知道唐建元拉拢了不少朝中重臣,其中有几个甚至是水之国的开国功臣。官场复杂,关系网纵横盘布,唐建元肯定早有准备,找到了这些肱骨重臣的利益点或薄弱点进行攻击,不然这些重臣是不会轻易臣服于他的,所以若是拼朝中势力,咱们也是不如唐家。”
他拿出最后一个茶杯,沉声道:“最后一点,也是我不能明确的一点,若是只有上面这两点,绝对不足让唐建元发动叛国,可他现在的状态却自信的很,我怀疑他在国外还有外援,当然这只是怀疑。”
宋亦玉神情微变,有惊讶,有愤怒,也有愧疚和不安,她声音有些颤抖,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宋亦贤不知道宋亦玉原来做过什么,只当宋亦玉不通政事,被唐建元忽悠了,顺着她的话分析道:“很简单,唐建元这个人在官场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跟他不打无准备之仗有分不开的关系,所以对于这件事更是如此,唐家军和朝中势力是为里应,他缺少外和,所以现在战事一触即发,定是他万事俱备了。”
“你的意思是,里应外合都找到了?”宋亦玉也听明白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理,不死心的又问。
“难道不是吗,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坚定。”宋亦贤说得理所当然,还细心的帮宋亦玉解释,“你看,水之国作为炎武大陆最强大的五国之一,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窥视,内讧这么好的机会,别国怎么能放弃这机会,你去和亲这么多次应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们和亲,边境安宁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想和水之国搞好关系,就跟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一个概念,懂吧?”
“懂……我懂。”宋亦玉喃喃自语,缓缓的点着头,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脑子好像浆糊一样,思绪如同乱麻,理不清扯不断。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满心以为唐建元会帮助自己复仇,甚至不惜付出伤害百姓的代价,就为了他能信守承诺,可唐建元竟然背着自己跟敌国联系,要联手将他父皇母后最珍视的国家毁于一旦,简直欺人太甚!
“亦玉,你……怎么了?”宋亦贤看到她眼底渐渐涌现的怒火,不禁疑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你不要误会,这些都只是我的分析和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验证,你别生气啊。”
宋亦贤慌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和宋亦玉从小长大的,他几乎从没见过宋亦玉对和亲之外的事发过什么脾气,不论何时见到她,她都是水之国最端庄、最得体的公主,是以如今这幅模样在他看来确实有些可怕。
“不不,没有。”宋亦玉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我……”
就在宋亦玉要把自己的事说出去时,突然觉得放在桌下的手被一股力量紧紧拉了一下,她讶然,是司南。
司南在示意自己,不要说。
“你怎么了?”宋亦贤不明白前因后果,还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既然不是我说错话,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知道司南不让自己乱说,宋亦玉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道:“我不是气你,而是气唐建元,父皇那么相信他,当初为了不让他的才华蒙尘,甚至不惜众臣反对破格将重要的官职给他,他就是这样回馈父皇,报答水之国的吗!”
“原来是这样。”宋亦贤也深有同感,怒道:“这也是让我最不能接受的,他明知道这是水之国自己国家的事,这种事一旦被别国参与,定是以城池许诺,一旦事成,水之国大片土地就会落在敌国手中,他有没有想过那些土地上的百姓!有没有想过水之国其他百姓会怎么想!”
割让土地,这是古代各个国家征战的最主要目的,世人只看见某个国家的君主征服了多少土地,却不知道原本在这些土地上的生活的百姓一旦被划分到别的国家,就会被视为异族,沦为曾经敌国的阶下囚,从此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
这些,唐建元不是不明白,可他却完全无视,把人命当儿戏。
气氛逐渐沉重,两人心里都恨透了唐建元,司南长叹一口气,出言打破沉静道:“所以才要趁着这些事还没发生时候及时阻止,如果你们两个都消沉成这样,水之国那些百姓谁管?”
闻言,宋亦贤一怔,不由笑着摸摸后脑勺,道:“你说的也是,这不是心里气不过吗。”
两人重新整理好心情,可看着桌上这三个杯子不由又觉得发愁,司南笑笑,拿起第一个杯子,道:“其实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凡事都有两面,越强大的人他的缺点就越致命,唐建元也一样,就那唐家军来说。”
宋亦贤微微挑眉,听得认真,司南继续分析,道:“唐家军加上唐建元突增的功力虽然难以对抗,但唐家军跟皇家军队相比毕竟是这几年才组建的军队,士兵在配合和随机应变上肯定比不上皇家军队,而唐建元为什么突然功力大增,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本身不是什么修炼奇才,不然也不会选择官场这条路,可现在突然功力猛增,实在诡异。”
“我也觉得。”宋亦贤神色沉沉,回忆道:“半年之内跨越一个境界,就连许多天赋异禀的仙宗掌门都做不到,何况他资质平平,甚至有些劣质,怎么可能。”
“实不相瞒,我此次来京都,也是为了这件事。”司南想了想,觉得告诉两人也没什么,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隐去了白辰的事。
“应该是用了什么禁药或者禁术,但具体是什么还要调查,而用这种东西堆积成的修为是不牢固的,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两点来击垮唐家军和唐建元。”
宋亦贤敲了敲拳头,有些兴奋,道:“对!欲速则不达,唐建元和唐家军肯定有弱点,我想到主意了,不过对付唐建元有点困难,但是这个办法击垮唐家军肯定不成问题!”
“当真?!”宋亦玉又惊又喜,有些难以相信,“是什么?”
“这事我还要先跟皇家军队各个队长商量,等有苗头时我再跟你说。”宋亦贤冲宋亦玉笑笑,又看向司南,道:“不过唐建元就要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