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半香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想到这儿拔起腿就往唐怡然的院子走,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
宝祥快步跟在后面,不停的叫唤:“小姐,等等我,等我。”
可现在的唐半香哪有功夫搭理她,她一边往那边赶脑子里一边回想这些天的事。
奇怪,太奇怪了,现在想来唐怡然好像表现的太窝囊,而唐老爷子也不正常,按理说一个生病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求医问药,可他始终都是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反应,太不正常了。
她把这些人想得太笨,还是把自己想的太聪明。
她回头看了眼宝祥,沉声问道:“找到浅墨了吗,他现在人在哪?”
“这……”宝祥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我今日去找他时他手下的人说他去碧水云了,刚刚又去了一趟,好像还没回来。”
“这么久?!”唐半香眉头紧皱,她深知浅墨的实力,碧水云的人虽然厉害,但他也断然不会在这上面花这么多时间,况且是偷东西,又不是叫他把整个碧水云的人都杀了。
“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吧?”宝祥见唐半香脸色不好,担心问道。
唐半香摇摇头,“浅墨可以信任。”
临行前父亲跟她说过,浅墨不仅是他手下最得意的暗卫,更有特殊的能力,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
唐半香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她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顺利。
可当她到了唐怡然的院子时,却发现自己错了。
“小……小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宝祥惊讶又害怕,这个结果也是她完全没料到的,短短几个时辰内,整个院子都空了,唐怡然消失了,唐家那老头也无隐无踪,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唐半香眼神呆滞,愣愣的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机械的摇头,“宝祥你再去好好找找,肯定是你看错了,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呢?”
“小姐,是真的……”
“你骗我!”唐半香还是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你说唐家两人去哪了,怎么会凭空消失,我的卷宗,那卷宗是不是也在他们身上!”
问出口的话好像已经有了答案,库房里没有,空无一人的庭院,还有这些奇怪的现象都表明,她被人耍了。
唐半香眼底起了雾,豆大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哭得不知所措,“父亲会很生气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宝祥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小姐……”宝祥赶紧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唐半香,安慰道:“咱们还有浅墨公子啊,他肯定有办法的。”
“浅墨?”唐半香恍然回神,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狠狠握住宝祥的手,连连点头,“对,还有他,他一定有办法找到所有卷宗,这样一来父亲就不会对我失望,唐家最得宠的小姐还是我唐半香!”
……
夜色渐深,司南带着唐家爷孙俩走在乡间小道上,她边走边道:“短时间内你们只能躲在外面了,等这件事平复后再回唐家。”
为避免夜长梦多,也是防患未然原本想等唐老爷子身体再好些时再走的,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索性便大晚上的带着两人离开了唐家。
“司南姑娘。”唐怡然手里提着一个小包,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自然声音也有些疲乏,“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这个给你。”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木牌。
木牌看着普通,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这是上好的檀木雕刻而成,正面就锦绣云纹框着“唐药”二字,而那背面却是刻着栩栩如生的山水图画。
“我们分家虽不似宗家修炼之术那么厉害,也没法给你什么秘法典籍,但我们唐家经营店铺确实一,我知道你擅医术,这个药铺遍布整个水之国,甚至其他国家也有开设,你拿着这个木牌,不管去哪个唐药,都会免费将药材拿给你。”
司南秀眉微挑,接过那木牌,“谢了,这真是个好东西。”
三人说着说着就行到了岔路口,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山水村隐蔽,我早年又在那里买下一栋宅子,去避风头正好。”唐老爷子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谢谢你了司南姑娘。”
“哪里。”司南笑笑,“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分别在司南眼里早就成了再平常不过之事,生死离别她见过,寻常的离别她也见过不少,不是不伤心,只是经历的多了,麻木了。
和唐家爷孙分开后,司南并没直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而是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闪身进可空间。
“喂喂,醒醒。”司南在浅墨身边蹲下,发现这人睡得倒香,一点防备都没有。
是安眠药的原因吗?
“醒醒!”司南拍了拍这人的脸,又狠狠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浅墨才算有点反应。
“亏你还是个暗卫,这点防备意识都没有,在战场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司南找了个椅子坐下,不眠不休奋战了好几个小时,她的腿胀的要死,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个身上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若不是在现代时出身特种部队,这么高强度的左作战寻常人早就累趴下了。
浅墨揉了揉眼睛,视线渐渐清明,他声音喑哑的问道:“这……是哪里?”
难怪他会有这样的疑问,毕竟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让他差异,只铺设了白布的床榻,还有许多四四方方不知什么材料制出来的箱子,刺眼的光悬挂在头等,那蜡烛的模样可真是奇怪。
“司南?”他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坐在桌边揉脚的司南,昏迷前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
所以浅墨看到司南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因为受伤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怒道:“放我出去!”
“你确定?”司南玩味的看着他,分析道:“且不说外面都是碧水云的追兵,就你现在这幅身体,就算真放你出去了,能做什么?给人家挠痒痒吗?”
“你!”浅墨快被她气的吐血,可又想不到什么词反驳,毕竟司南说的都是事实,他狠狠握了握拳,“那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嘛,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是个很安全很安全的避难所就对了。”
空间只有司南自己能进来,完全由她的精神控制,如果不是她下命令,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而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当然除非她死了。
浅墨实在拿司南没办法,整个人气鼓鼓的坐在地上,他垂着头,声音气势也弱了好几分,“什么目的,说吧。”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司南微微一笑,“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肯定不止屈居于唐家,我很好奇唐家那家主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替他卖命,就算明知道他所为事是大逆不道之事,还是舍命帮他。”
闻言浅墨整个人都沉静下来,浮躁气息全无,他盘坐在地上,盯着地板,但目光好像落在很远很远的记忆。
“家主,救过我性命。”
这么老套,司南翻了个白眼,不过也对,只有这种关乎性命的恩情才值得为对方去送死。
“不是简单的见义勇为搭救,是以命换命。”浅墨微微闭上眼,冷峻的脸上透出几丝痛苦,他一边回忆一边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全凭讨饭为生,那日在街上有一户商户看中我,想要我去做家夫,但是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他们是在为生病的家主筹集人血为药引。”
“我到了那户人家后就被囚禁起来,日日放血却不给吃的,因为一旦吃了东西就表示这人的血不纯正。当时正逢家主奉命彻查此事,他变为卧底潜藏其中,我们两人被关在同一个牢房,他身上仅存一口馒头,却给了奄奄一息的我。”
“而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拖着饥饿的身体跟敌人打拼,老天有眼,让他成功和官府官兵回合,里应外合将这户人家绞杀,这不是以命换命是什么。”
常年在特种部队生活的司南知道,在没有粮食的战场上有多困难,拼的不仅是体力,更是信念和意志,而这唐家家主竟然能将几乎象征着自己性命口粮全部分给浅墨,可见当时他的良心还没泯灭。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叛家主,就算你用性命威胁我也不会妥协,要杀便杀吧。”说着浅墨把脖子往前伸了伸。
司南知道,自己的想法被他看出,她确实有想收浅墨为盟友的想法,毕竟这么厉害的队友谁不想有,她现在只身一人,身上又没有灵力,做很多事还是很不方便的。
见状司南只耸耸肩,“我可不是暴力主义者,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既然不论唐家那老头变成什么样,你都愿意追随,我也不阻拦。”
“你不杀我?”浅墨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