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老爷稍等,我马上就去!”
其中一个小厮连忙进了房间,而另一个小厮则引着邓珺琪一行人往会客的房间行去。
房门口,小厮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断,卢经义蒙了两层大被也不得消停,只好烦躁的起身,嘴里嚷嚷着:“敲敲敲,催命鬼啊,小心我摘了你的脑袋!”
他昨晚宿醉回来的又晚,睡下时已是凌晨,没睡几个时辰又被吵醒,自然心情不好,他草草穿上衣服,小厮便从外面冲进来。
“什么事啊,不知道我在睡觉吗?!”卢经义责备道。
“哎哟我的爷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睡呢,老爷现在就在外面等着问话呢,您还是快着点吧!”
“我爹?!”卢经义讶然,皱眉道:“我爹来做什么,他不是在查今日是谁捣乱我的婚礼吗,怎么回来这?”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
会客厅内,卢员外对面坐着邓珺琪,他平生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之长,他端起茶抿了下,笑容尴尬:“哈哈,想来是经义昨晚忙到很晚,今日才会起晚吧,咱们在等等,在等等……”
邓珺琪只是笑笑,也没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卢经义才从外面慢悠悠的进来,“爹,这么早叫我何事啊?”
卢员外上下看了眼卢经义,撬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略微皱眉,“你好好坐着,今日来是商量你的婚事的。”
卢经义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邓珺琪,了然一笑:“这小姑娘答应了,对吧?哈哈,这就对了,嘴那么硬有什么好呢,最后还不是要嫁给我,就算使我们卢家陷……”
害字还没等说出口,卢员外一掌打在卢经义后脑勺,他使劲瞪眼睛,辩解道:“你们俩见面不多,若日后成亲必是要先了解了解,经义从小被我惯坏了,向来口无遮拦,邓小姐不要多心!”
邓珺琪笑笑,道了声不会,卢经义却看傻了,自家老爹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
“爹,你这是干嘛!”
“你给我闭嘴,好生哄着邓珺琪,只要她把书信发回邓家,之后你俩怎么样我都不管,现在你给我消停点!”
卢经义也不傻,前后这么一联想就明白了,他默默点头,之后卢员外称外面还有事要处理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卢经义和邓珺琪两人。
“你真的打算就嫁与我了?”卢经义试探性的问道,他知道这丫头之前一直是以防备的心态对自己,嘴硬的很。
邓珺琪点点头,“嫁谁不是嫁,而且事到如今我名声已毁,除了你也嫁不了别人。”
“这就对了!”卢经义打了个响指,一边笑一边往邓珺琪旁边坐去,“你我成婚,我日后继承卢家,你便是卢家的女主人,而我……”
“你也能得到还赌债的钱。”邓珺琪先他一步把话说了。
卢经义有种被人揭穿老底的尴尬,脸一红,支吾道:“你如何知道的?!”
“卢家大少爷好赌成性是整个红河城都知道的事,而且你我之前并未见过,你却要娶我过门,能为了什么,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邓珺琪看了看四周,冷哼道:“怕是连卢家的下人比你都聪明。”
“你!”卢经义被羞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真想掐死这个臭丫头,可转念一想邓家的钱还有一步就到手了,他不能因一时之气让到手的钱飞了。
“好,就算这样又如何,现在成亲不都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我们可以在成亲后慢慢培养。”
邓珺琪一阵无语,心中暗骂,谁要跟你培养感情……
“那那个书信,你什么时候能……”卢经义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只有书信顺利送到邓家,他才能拿到赌债的钱。
邓珺琪笑笑,意味深长的道:“要我给邓家发书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卢经义一怔,没想到邓珺琪竟然会跟自己谈条件,但转念一想,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天就也没在意。
“什么事?”
“告诉我,和邓家秘密联系的人是谁?”
“你……”卢经义也很是惊讶邓珺琪会这样问,他支吾半天也说不出啥来,索性开始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知道卢公子是聪明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便把书信发出去,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去报复什么的,这书信一旦发出,我就是你们卢家的人,你还赌债的钱一分不少拿到手,我也只是想知道那背后陷害我的人究竟之谁,仅此而已。”
卢经义心中斟酌着邓珺琪的话,她说的也并无道理,左右也只是个小女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卢经义摆摆手,不甚在意,“你身边的丫鬟,叫锦什么的,她一早就被邓家主母收买了,算是留在你身边的眼线吧。”
是锦鑫。
邓珺琪越听越生气,收拢在袖间的手紧紧握着,锦鑫是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虽说没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但主仆将近十年,邓珺琪今天才知道自己竟在身边养了个白眼狼!
她待她如同亲姐妹,锦鑫怎么忍心!
卢经义见邓珺琪脸色不太好,也就没继续往下说,转而道:“现在你也知道是什么人了,可以给邓家发书信了吧?”
“可以。”邓珺琪声音有些哽咽,她缓步走到窗边,低声吹了声口哨一只小信鸽便落在她手臂上。
邓珺琪把事先准备好的书信塞进信鸽脚处,放飞出去。
“这些安心了?”邓珺琪看了卢经义,也没再说其他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看到邓珺琪把信鸽放出去,卢经义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
邓珺琪的房间。
“我万万没想到,背叛我的竟是锦鑫,她……”邓珺琪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我待她如亲姐妹一般,这么多年从未将她当丫鬟使唤,她怎么能!”
皇都规矩多,很多世家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别提像邓珺琪这样的庶女,出去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是以她几乎将日夜陪在自己身边的丫鬟锦鑫当成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可是她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邓家的主母给了她钱,她自然要为对方办事。”司南倒是见怪不怪。
看着这样的邓珺琪她恍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单纯,被人骗了都不知道,随意轻信他人。
“既然现在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一切就都好说了。”
“你打算怎么做?”邓珺琪问道。
“当然是人证物证都要拿到手了。”司南笑笑,跟当初解决司家的麻烦事不同,一来这水之国不是她的国家,很多事她都不懂,二来她还想从皇室手上拿到太易冰心神丹,也不易太过张扬。
“对了,我今日交给你的香囊,你可加进卢经义的香炉里了?”
邓珺琪点点头,“加进去了,可是我今日去看的时候发现卢经义好像不常在那间会客厅里待着,药效会不会不够?”
“够了,绝对够。”司南嘴角一弯,邪魅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她对自己炼制的药剂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卢经义是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门的,随行的小厮见他这般忙上去问道:“公子可是昨夜没休息好,怎么看你脸色这么差呢?”
“是没太睡好……”卢经业打了个哈欠,他昨晚也不知怎么了,翻来复起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好多梦,那梦中有个仙人,说自己会有什么血光之灾。
总之就是个乱七八糟的梦。
卢经义还和往常一样在家用过早饭后直奔赌场,自从确认邓家会把他先前欠的赌债送上门后,他便更是肆无忌惮的挥霍,之前不敢玩的现在都玩起来了。
同样的清晨,司南拿着先前凤渊给她的玉佩从黑市赌场出来,而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唯唯诺诺,低眉顺目,一脸讨好笑容的男子。
“哎呀呀,竟不知总督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是啊,这小小红河城的黑市都因为您的到来蓬荜生辉,见到总督大人是我等的荣幸啊!”
司南瞧了眼手上光泽莹润的玉佩,嘴角一弯,没想到这玉佩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原本以为只在大梁管用,没想到到了水之国也同样奏效,看来这夏侯渊六国封相的传言不假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只是路过,顺便办点事,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自会向上面替你们美言几句。”
一听司南这样说,两人立马笑开了花,忙道:“好说好说,姑娘的吩咐我们都记下了,只要那人一到赌场,我们马上就办!”
“那就好。”
另一边,卢经义刚到赌场门口,下了轿子便见街边有一算命的,黑布条蒙着眼睛,身上的褂子也有些破旧了,手上拿着个扇子摇啊摇的,还举着个旗。
上联道:“今生来世无所不晓。”
下联道:“天文地理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