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傅文朗痛哼着,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被人敲碎了,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反应竟有些迟钝了。
他心中微沉,若不是有元婴境的灵力修为护体,他现在可能早就被拍成一滩肉泥了。
“嗷呜!”
傅文朗听到野兽的吼叫在自己头上响起,那暴虐的声音好像能穿透整个山谷传到更加遥远的地方。
他咬了咬牙,不甘在心底慢慢滋生,他费劲千辛万苦从阎王爷那儿夺回的命,难道又要这么输给司南?
他不甘心,不甘心!
傅文朗丹田运气,猛地用力,将浑身上下的经脉全部汇聚于一处,他低呵一声,便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灰尘随着起身而掉落,傅文朗阴沉的看着司南,冷笑道:“呵,胜负还未分的,你着什么急!”
他这方声音刚落,司南便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那影子说时迟那时快,只一个闪身便到了她跟前,司南立马俯身将司子怀抱起,闪身躲开。
“砰!”
一声巨响,傅文朗的长剑直接插到地上,强大的轰炸声叫带起很多碎石瓦砾,他冷冷一笑:“躲得还挺及时。”
司南脸色立马阴下来,浑身气势冷然,一瞬间空气好像结冰一样冷,她这人就是这样,对她怎样都无所谓,但若事情威胁到司子怀的性命,或者她珍视的人,这就是她的底线。
“小宝乖,先到那边等娘亲,娘亲一会儿解决了就来去你。”说着司南指了指旁边。
司子怀也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既然娘亲现在有妖兽在手,他也就不担心了。
说完,司南才抬头看向傅文朗,她唇角轻勾,状似慵懒的笑意中透着嘲讽:“周王殿下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却还要来触碰我的底线。”
“你给我活命的机会?”傅文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南,冷哼道:“谁给谁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他低呵一声,强大的灵力气息从丹田中迸射出来,肉眼可见的火焰似的灵力从他周身迸射出来,庞大的气场使他周围的碎石也跟着飞起来。
傅文朗浑身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上面的血管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渐渐突起,根根分明,而那血管的颜色也随着他体内灵力的渐渐累积,由青色变成了紫色。
傅文朗双眼充红,额头上青筋爆起,浑身充满了暴虐的气息,好像恶魔般叫人心惊胆战。
眼看着傅文朗的身体变化,司子怀意识到不对劲,他担心的抓住衣角,转头看向司南,却松了口气。
只见对面的女子一身战衣红黑相间,她双手环肩,站得相当随意,深邃的黑眸看似闲适却带着难以言喻的不屑,她唇角轻勾,笑意慵懒,显然是一副没把对方当回事的表情。
见司南这个样子,傅文朗更气了,他低呵一声,俯身便朝他她冲了过来,足间用力,瞬间迸发出的强大力量将地面踩裂开来,速度和地道全不是刚刚能相比的!
司南神色一凛,心中微惊,没想到那禁药的威力这么强大,先前傅文朗耗费好些灵力凝结灵力匕首,且操控它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现在竟还能有多余的灵力让身体产生异化。
可司南也不是吃素的,她侧身一闪,几乎是同时,一个宽大的熊掌便从傅文朗身后袭去,熊掌带着起的掌风犀利凌冽,呼呼作响,而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大掌已经在眼前了。
司南听到傅文朗低声咒骂了句什么,也没闲暇攻击司南,手掌一转,双掌相抵,直接挡格住了那巨大的熊掌。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四周的空气都跟着震动,傅文朗毕竟是个人类,力气怎么能跟身为灵兽的八星炎灵熊相比,他彻底被对方强大的力气压制住,他被逼的连连后退,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你……你竟然……”傅文朗有些惊讶,先前是没看清楚,现在他终于明白,司南召唤出的竟是八星炎灵熊。
那熊浑身毛发棕白相间,身形高大却不笨拙,一双黝黑的眼跟其他灵兽不同,这样一双眼睛中充满灵性,而那额头上还有左右排列的星星,星星中间围绕着一团火。
傅文朗自知比力气自己绝不是这八星炎灵熊的对手,是以他脚步一顿,身体快速向后退去,退开到了安全距离,他瞥了眼八星炎灵熊,又看向司南。
傅文朗嘴角勾起嘲讽笑意:“真行啊,还找帮手,司南你何时卑鄙到这种程度了,在我的记忆里,你可不像这样的人,一向单打独斗的,害怕我的实力别来啊?”
司南轻笑一声,目光冷冷的看向傅文朗:“说起卑鄙谁能比得上周王殿下您啊,在京都时没少给我设陷阱,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你心里应该清楚,从始至终你谁都没爱过,你爱的只是皇位,只是权利,利用我是因为我的美貌,而司梦呢,你看上的不过是她背后庄家和司家的势力,这才是你的目的,说到卑鄙,你最没资格指责别人!”
司南的话好像戳中傅文朗的痛处一般,让他的脸一红,随即又冷下来,他有一种被人脱光衣服直接看到内心深处的感觉。
“你!”他哽了半晌,也没找到半句反驳司南的话,因为他内心深处知道,司南说的都是真的。
当初他爱司南是因为美貌,他娶司梦,是因为她背后庄家和司家的势力可以为他争夺皇位到来帮助,而现在呢?
他落魄时,失势时,难过时,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还是司梦,而他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司梦为自己的复仇之路铺垫……
“说不出话了?”司南犀利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傅文朗,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太多,能一直深入到人心。
“被我说出真相了?”她笑了,“我请帮手如何,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像某些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连禁药都能吃得下去,这禁药是如何得来的,吃下去后会发生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卑不卑鄙,从来都是自己心里知道,傅文朗,你说呢?”
司南指着自己的心口,在军中当兵的人都知道,家中供关羽是最吉利,因为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大家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心理安慰。
但司南却从未这样做过,她不信鬼神乱力,她至始至终相信的就是两个字——良心。
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会犯很多错误,也会经历很多困难,但不管犯了再多错,只要能及时止损,从头来过从来都来得及。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是否做错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司南的声音不算嘹亮高亢,很轻,却透着极强穿透力,好像在一下下敲击着人的心门,傅文朗身体微微一颤,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海里出现。
——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从小出生在帝王家是他的错吗?从小被当成棋子,被迫接受父皇虚伪的父爱,是他的错吗?心有不甘,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是他的错吗?
不,傅文朗觉得自己没错,他什么都没做错,他造反,他复仇,甚至是利用所有人为自己的大业铺路,这些都没错!
“我没错。”他低低喃喃了一声,抬起头看向司南,一字一顿的道:“错的是他们,我没做错,如果不是傅鸿,不是傅文朗逼我,我会变成今天这样,促成这一切的是他们,他们就该接受结果!”
怒吼声穿透寒冷的冬夜,声音在挂雪的枝杈间摇摇欲坠,那落地有声的怒吼好像是想让所有人都听清楚,是这个世界亏欠他!
司南看着他,良久才平平道:“这样啊,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司南手心一摊,从空间里拿出一件东西——那是支素白的簪子,没什么繁复的花纹,素银制成的材料因为长时间佩戴让那簪子上有些泛旧。但旧归旧,却搭理的很干净,显然每一处都被主人好好擦拭过,可见其他珍贵。
傅文朗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瞬间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瞳孔微缩缩,身体狠狠颤了下,连周身的强大气场都静止了。
“这是……”他双唇微颤,喃喃道:“这是母后的簪子……”
他永远记得这支簪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记得,母亲总是很珍惜的待在身上,在重要的节日,或者他的生日时会佩戴,是母亲的贴身之物,可现在为什么会在司南身上。
“你怎么会有这簪子?我母后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无数种可能在傅文朗脑海里发酵,他心越来越慌,毕竟这世上他就只剩下庄黛青一个人了。
“说,你把我母亲怎么了!”
司南眼前视线一闪,下一瞬傅文朗就闪身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