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月明星稀,漆黑的天空仿若幕布一样,其上点缀着层层无乌云,仅剩的月华也被遮挡的严实。
大地之上被巨大的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中,一个黑衣男子被五花大绑在粗壮的树干上,他浑身肌肉紧绷,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法儿挣开那捆得极紧的绳子。
而绑架他的凶手就在眼前,他刚想喊出声,嘴巴就被一块泛着霉味的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唔唔”的低咽声。
“关总管真的确定,这就是那天跟司南暗中交易的人?”徐林绑紧黑衣男子手上的绳子抬头问道,他忙活了半天,再加上本就年纪大,身体真的支撑不住。
徐林擦了擦额上的汗,上下打量着黑衣男子,又道:“你到底查清楚没,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关山也是被累得满头大汗,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脸色阴沉的摇头:“其实……他具体身份是什么,我也没查到。跟司南交易的那方做事很谨慎,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若不是先前我见过他,恐怕这人也抓不到。”
其实关于这点,关山一直很疑惑,他去黑市花重金雇佣了暗杀团队和侦探,可都没查到对方的身份。他们做事相当谨慎不说,连接手的人都被打发走不知去了哪里,就连这人他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
“什么?”徐林有些惊讶,他轻啧了一声,面带忧虑:“那会不会……”
关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他赶紧摇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件事你放心,司南刚刚回京都,绝不会跟皇室沾染什么关系,对方应该是江湖上某个门派,就算做事小心也不代表什么。”
关山自信满满,他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被捆在树干上的黑衣男子,冷笑道:“只要我们把人带到皇上面前,就算司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敢用太医院的药材私下跟外界的人联系,这事被皇上知道,就是死罪!
“也是。”想到这,徐林也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同,“太医院的药材都是皇家独用,司南擅自以这皇家的药材炼药交给别人,是欺君之罪,更是大不敬之罪,到时把这一件件事跟皇上一说,还怕她不被砍头?!”
说着,徐林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不光这样,他还要证明,司南和段凝就是同一个人,之前的事他是对的,在文武百官面前,重新找回自己的颜面!
两人各怀心思,却对把司南拉下台充满信心,而就在两人幻想的正兴起时,被捆在树上的男子突然笑了。
“呵!”
那是一声极轻的笑,从喉咙里漫不经心的发出,带了几分轻蔑、几分漠视、几分无所谓,但更多的,还是居高临下,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看待对方,虽然明明他的性命在别人手上。
两人说的话黑衣男子都听在耳里,是以他才会觉得两人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的小丑,绑了自己就以为有筹码跟司南对抗了?天真!
他的笑声成功引起两人主意,徐林和关山同时朝他看来,后者冷冷一笑:“都性命堪忧了,你还有心情笑?你是对自己的意志力太自信呢,还是对司南太自信?”
关山和徐林两人对视一眼,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开始逼供。
蘸了盐水细长的皮鞭、布满细小针刺的烙铁、还有十枚细小的银针。
关山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男子,道:“我看你能撑多久!”
他声音刚落,便扬起手上蘸了盐水的皮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坚硬的皮鞭打在他身上,皮肉顿时绽开,外翻的血肉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皮鞭上沾着的盐水渗透的男子的血肉中,顿时如针扎般刺痛,强烈的痛苦让他想要痛叫出声,可嘴却被破布堵着,所有声音只能在喉咙里呜咽。
“啪!啪!啪!啪!”
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鞭打着他的身体,没过几分钟,身上、手臂、大腿,已满是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流出,空气中瞬间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
最后男子被抽得没有知觉了,只是麻木的随着鞭子的扬起落下,身体抖动,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迷离,有点支撑不住了。
“先停手。”徐林摆手叫关山停下,审问犯人这种活儿,他擅长。
徐林走到男子身前蹲下,取下塞在他嘴巴里的破布,犀利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平声道:“不打算说吗?”
说什么呢?说他其实是皇上身边的人,若现在说了才是自寻死路,一旦被两人之知道他是皇上的人,他们会马上杀了自己灭口。
不光如此,他背叛的事情肯定会被皇上发现,到时他的家人……
想到这儿,男子果断闭上眼睛,哑声道:“不说。”
“好,很好。”徐林扯了扯唇角,声音中的恶毒又多了几分,“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声音刚落,他顺手拿起那底座布满细小针刺的烙铁,想都没想直接拍在对方胸口!
“啊——!”
烙铁本身的面积虽不大,但是经过加热处理,一整块铁都被烧的红红的,底座上的小针刺也不例外,炽热的铁丝刺入血肉,灼烧一般的温度好像要顺着他的血液流淌进心脏。
这还不算完,徐林手腕一转,烙铁连着针刺在体内转圈,灼烧和刺痛的感觉又生生增加了一倍!
“现在,还不说吗?”他眼神阴翳,声音森寒,叫人听了不由浑身一颤。
关山惊讶的看着徐林,心中一紧,他是个太医,常年生活在太医院,工作和生活中接触到的人都远没有官场上的复杂,他不知徐林竟是这么残忍的人……
那男子牙关紧咬,神情痛苦,冷汗如水一样从额头上流下,身上的伤口一层叠着一层,痛苦成倍成倍的增加,可他已经麻木了,目光呆滞涣散,但还是摇了摇头,喑哑的声音含糊不清,冷冷道:“不……说。”
不说?不说!
徐林眼底充满了红血丝,浑身戾气更重,好像疯子一样,把烙铁从他身体里拔出,又猛地落下!
“叫你不说!叫你不说!叫你不说!”
无风的夜晚,月光也没有多少,但他阴翳的表情也格外清晰,随着每一声怒吼,烙铁抬起又落下,直到赤红的烙铁被血染红,直到男子因为喊得时间太长,太用力,声音变的喑哑,连发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费劲。
然后徐林才放手。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徐林粗粗的喘息声在沉静的夜显得格外清晰,关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算了”,没成想徐林就炸了。
他愤怒的看着关山,眼神疯狂:“怎么就算了,只要能套出这家伙跟司南的关系,那贱人就能被拖出去斩首,我们就赢了,现在人就摆在你面前,只要让他招了就行了,你竟然说算了?!”
“我……”关山没想到徐林竟会这么激动,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但他死活不说,你说能怎么办?”
死活不说?
徐林冷笑一声,看向一旁剩下的最后一样道具——十枚银针。
他唇角渐渐勾起,整个人看起来阴翳又恐怖,冷冷的声音一如这夜色沉静:“这不是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吗?”
地上,男子微眯着眼睛,看起来虚弱极了,他浑身无力,身体冰凉,脸上没什么血色,连疼的精神都没了。
他是皇上身边的亲兵暗杀部队,自小在组织中训练,对于被俘的情况老师早就教过他们要怎么做,而且是从小挨打到大的,可饶是如此,他平生还是第一次遭受这么重的刑法……
他真的很想全说出来,这样就不用受苦,哪怕是给他个痛快也行,但一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他的家人全部在傅鸿手上,尤其是他妹妹,只有几岁大,却要因为哥哥的错面对这些,他心里就好像被人揪住一样疼。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他刚在心里坚定这想法,就见徐林笑得一脸阴森的朝自己走来,而他手里,拿着十枚银针,尖锐的针芒在黑夜中闪着嗜血的光,叫人心头一颤。
他,似乎能预料到他要做什么。
徐林缓缓朝他走来,一脚踩在他手上。
“啊——!”
都说十指连心,不假,尖锐的刺痛顺着手指传入心脏,好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他的心,捏住他的脖子,叫人不能呼吸。
“疼……疼……”男子呼救的声音艰难,细微的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现在知道疼了?”徐林冷冷一笑,“晚了。”
他声音刚落,那原本只是踩在对方手背的脚竟轻轻碾动,清冷的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对方手上关节碎裂的声音!
“啊!!!”
凄惨的叫声几乎是从灵魂里发出来,徐林冷冷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别着急,还没完呢。”
说完,他直接蹲在男子身边,抽出其中一枚银针刺入他指甲缝里。
“不……不要,不可以!”男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可他浑身虚弱,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折磨。
闻言,徐林手上的动作倒真是一顿,他笑看着男子,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跟司南到底在交易什么,我就放了你。”
冰冷的银针就放在他手指边缘,这种酷刑他听说过,却没见过,但想想也知道,手指甲活生生被撬下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真的要说吗?
他想到妹妹天真的小脸看着自己,叫自己“哥哥”时的样子。
“……不说。”
这两个声音一落,徐林原本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冷下来,他唇角一抽,满脸的不满,他笑意又冷了几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