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帝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哦?有意思,你是想说你背后有周家,朝内有拥臣,外面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能坐稳这个皇位?”
闲王飞速扫过盛文帝的脸,将他面上的神情紧紧抓住,脑海中快速分析着他此刻说这些话,做这种表情,有着什么寓意。
他父皇习惯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当臣子的示弱,习惯高高在上,习惯别人配合,当然这些都必须建立在没有触动他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前提下。
他此刻的处境,很显然是触了他父皇的底线。
但,他既然已暴露,就不妨暴露的更彻底,让他父皇更清楚明白的看到他。
一个敌人,藏在黑暗之中,与暴露在阳光之下,给对手带去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到这,闲王又暗暗吸了一口气,“父皇,儿臣靠的不是这些,儿臣靠的是父皇给的!没有父皇就没有儿臣,儿臣因为身体里流着父皇的血,才有问鼎皇位的资格……”
盛文帝挑了挑眉。
“这皇位,是父皇的,父皇愿意给谁就给谁,儿臣本没资格置喙,但儿臣不想看着父皇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江山毁在大皇兄手里,大皇兄此人……不堪重任,皇位若落到他手中,父皇一辈子的心血就毁了!父皇……”
“不堪重任?”盛文帝似笑非笑,“你这是在质疑朕识人不清?”
闲王神情微变,“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大皇兄他……”
“你大皇兄的太子之位是朕给的,目前,朕不想废。”盛文帝淡淡道。
闲王眉头微蹙,手指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攥的泛白,好半晌,他才抬头去看盛文帝,惨然一笑,“父皇想怎么处置儿臣?”
“谁说朕要动你了?”盛文帝看着他,“朕给你与周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怎么样?”
闲王一怔,看了眼要叫嚣被黑衣人按下去的祁王,不解道,“为什么?”
“你不想要?”盛文帝不答反问,眼神冷冽。
闲王打了一个激灵,“要!父皇让儿臣往东,儿臣绝不往西!”
盛文帝点点头,叫袁青,“找人给周丞相传话,祁王毒杀皇上,齐家谋反,让他们拿下祁王府诸人与齐家家眷。”
袁青应是。
闲王周身发寒。
“父皇!”
祁王高叫一声,“父皇,您不公平,毒不是我一个人下的,人是老四的!父皇,外祖父一生征战沙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你饶了儿臣,饶了外祖一家,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文帝斜过去一眼,“你还想着替他们求情?”
“父皇!儿臣情愿幽禁,儿臣下半辈子再也不出来了,父皇,您饶儿臣一命,儿臣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盛文帝念完,转过脸,摆手,“袁青,拖下去,等齐家人进宫。”
“朕累了,都下去吧,老四先送去周贵妃宫中,他们母子许久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这两日就住在宫中吧。”盛文帝道。
袁青笑着应好,伺候了盛文帝歇下,示意黑衣人将祁王带下去,笑着请闲王,“四殿下,请吧。”
闲王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小太监去了周贵妃宫中。
伺候周贵妃的荣嬷嬷忙将人迎进殿,周贵妃满脸担忧的扑上前,“城儿,你没事吧?”
“母妃,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