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泠月看了眼项秋黎,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提苏海棠,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留了一口气。”
苏木槿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才嗤笑出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说罢,她抬眸,扫了眼外面的天,朦胧的月色不知什么时候被云雾遮挡,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想探知什么,却只能无力的坐在这。
还是太弱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小有手段的重生女,比起坐拥天下,掌有生杀大权的盛文帝,她差的,不只一点。
苏木槿深深的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才感觉到疼痛!
顾砚山为什么会孤身犯险?
因为知道她担心蓝遗,知道她得了蓝遗的下落,一定会出手救他!
他不想让她涉险,所以……
苏木槿脑海中,翻江倒海似的回忆着前世今生,回忆着与顾砚山相知相识的点点滴滴,那股懊恼与无力几乎将她吞噬。
是她,太过自我,太过自信,太过自傲!
总以为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却忘了,盛文帝再无阴险狡诈都是这泱泱大国的统治者,他想玩便玩,想结束便结束,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闲王是,祁王是,太子是;
萧家是,帝师府是;
祖父与父亲是,娘与外祖父是;
顾砚山是,她亦是!
耳边有什么声音快速飞近,苏木槿猛的睁开眼睛,飞身窜了出去。
安泠月与项秋黎一惊,对视一眼,人已追了上去,“姑娘!”
雾霾似的月色下,一道臃肿的身影纵越穿梭,眨眼间掠进了纳兰帝师府,却脚下行差一步,踩了空,眼看要摔下去,苏木槿惊呼一声,身形未到,腰上长鞭已随风甩了出去,团团缠住那身影,将人拉到近前。
“苏三……”
月色下,来人咧了咧嘴,露出满口白牙,眯着眼朝她讨好的笑,“别哭,我没事儿……”
一身血腥,满身伤痕,脸上全是血,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背上背着不知道死活的蓝遗,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居然是怕她担心,先哄她。
苏木槿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死死咬住嘴唇,以内力灌输到他体内,将人牢牢稳住,看着不远处追过来的一片黑雾,对跟上来的安泠月与项秋黎点头,冷声道,“一个不留!”
两人都看到了苏木槿身边的顾砚山与蓝遗,脸色一片凝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项秋黎开口,“姑娘,你先带顾世子与蓝遗下去疗伤,这里有我们。”
“安全第一。”
两人点头。
苏木槿扶着顾砚山与蓝遗后退,回了院子,没惊动任何人,将两人带回了房间。
蓝遗一身是刑伤,显然是动了大刑,失血过多,性命倒是无碍。
苏木槿冷着脸将蓝遗扶上床,转回头去看顾砚山。
顾砚山伸着手,想搂她,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笑的欠欠儿的,“不行,我身上太脏了,不能把媳妇儿搂脏了……”
“顾砚山,你这个混蛋!”苏木槿眼泪涌出,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