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侯爷神色一僵,站在原地,默声。
白氏却冷笑,“血脉大哥?你叫的亲热,他若真当你是亲弟弟,怎么不把世子之位让出来给你?!”
“娘……”
看到此时还不反省的白氏,顾廷玮的神情越发痛苦,“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大哥……他幼年是真把你当亲生母亲敬爱着的,若不是你心大,咱们一家人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白氏狠狠瞪他一眼,“我亲生的都不向着我,你让我去指望一个与我抢丈夫的女人生的野种?”
“白如兰!顾砚山是我亲生儿子!他若是野种,你儿子是什么?!”顾老侯爷冷言相对。
白氏笑,“顾熠山,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镇北侯府!你想休我,门都没有!”
白氏话罢,扬声唤人,“把二少爷捆绑起来,关进客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房间!”
“母亲!”
“夫人……”身边的嬷嬷想劝,被白氏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伺候在白氏院子里的都是她的亲信,闻声涌进几个青壮小厮,上去摁住了正欲起身的顾廷玮。
“母亲!”顾廷玮想挣扎,动了动却没挣脱,这几人显然是会武的,有人点了顾廷玮的穴道,三两下将人捆绑了。
白氏看着挣扎不休的儿子,摆了摆手,“带下去。”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儿子放开……”
顾廷玮的声音很快消失,白氏有些无力的坐到圆杌上,双目茫然,一身的精明仿若在这一刻散尽。
顾老侯爷张口想说什么,却听白氏冷冷道,“送侯爷出去,我要休息了。”
伺候白氏的嬷嬷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上前,“侯爷,夜深了,您先回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老侯爷看了白氏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和离书与休书却一样都没带走。
院子里有风阵阵吹过,刮起沙沙的声响,尖锐,刺耳,让人心烦意乱,闷的找不到发泄口似的难受。
“嬷嬷……”
看着人走远,白氏抓起嬷嬷的手,仰着头看着她笑,“我这些年对他不够好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还是想休我?我就那么比不上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贱人吗?”
“夫人……”嬷嬷轻叹一声,“老奴早与您说过,老侯爷这个人念旧情,世子爷的娘与老侯爷本就有婚约在先,是咱们白家……”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白氏突然扭头,打断嬷嬷的话。
嬷嬷在心底又是一叹,劝慰道,“夫人别再胡思乱想了,那人再好也早化作一柸黄土了,如今陪在老侯爷身边与他日夜相伴的人,是夫人你啊……”
这句话,白夫人像是听进去了,转过身,面上带着笑,眼底却盈着满眶泪水,又是哭又是笑,“可我终究比不过一个早死了的人,他的心理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嬷嬷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夫人,咱们强求了姻缘,就不能再强求情深了,佛祖有言,做人不能太贪心……”
白夫人的哭声一顿,看着嬷嬷,许久,没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