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遗眼皮一跳,“少主子的意思是?”
“你按照我给你的画像,去将蓝氏与我的几个表弟表妹找出来,蓝氏若真是别人安插在沈家的桩子,抓回来,问清楚,我外祖一家待她如何?她竟然下此毒手!”
蓝遗点头,抱拳躬身,应诺,“是。”
“让云伏跟你一起去,万一真遇到幕后人派去的人,你们也好有个照应。”苏木槿道。
蓝遗想了想,点头。
蓝遗与云伏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京都依然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底下暗潮翻涌。
齐家与周家这段日子倒是异常的安静。
但往往这样的安静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
这一日,苏木槿应纳兰二小姐相邀,进帝师府为纳兰二小姐诊脉,吃过午饭在帝师府多停留了一会儿,见了双胞胎表哥表姐和朝家表姐,双胞胎表哥表姐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却一男一女,一个娇俏可人,一个儒雅彬彬。
两人尤其爱拌嘴。
朝家表姐生无可恋的看了她一眼,“这两个人,就不能凑在一起,简直比一群女人还要热闹。”
“表姐!”纳兰安然晃着朝家表姐的胳膊,“咱们说好的,你是站在我这边的,还有长安县主……我能叫你槿姐儿吗?叫长安县主好生疏……”
“安然,还是按规矩叫长安县主的好。”朝家表姐神情突然有些严肃,叮嘱自家表妹,“你也不希望给长安县主惹麻烦,是不是?”
纳兰安然有些惋惜的看着苏木槿,点了点头,旋即嫣然一笑,“不管是长安县主也好,槿姐儿也好,反正肯定都是站在我这边的,纳兰嗣宁,快,叫姐姐!”
“没大没小,叫哥哥!”纳兰嗣宁抬手拍过去,纳兰安然抱住头,瞪着他,“打人不打头!纳兰嗣宁,咱们两个是双胞胎,你当了那么多年哥哥,该换我当姐姐了……”
纳兰嗣宁翻了她一个白眼,“你问问朝表姐,问问长安县主,有没有这么轮的?哥哥就是哥哥,妹妹就是妹妹,你想当姐姐,下辈子早出生一会儿啊!”
纳兰安然嘟起嘴,“坏哥哥。”
“安然乖,下回哥哥出门给你带城东的糖炒栗子吃。”纳兰嗣宁哄劝道。
纳兰安然一喜,“真的?”
纳兰嗣宁一手托着下巴,想了想,“看你表现,若是表现好的话,哥哥每次出门都给你带一样好吃的,若是表现不好……”
“好好好!我肯定表现好,哥哥,哥哥,好哥哥!你最好了……”纳兰安然欢喜的摇着纳兰嗣宁的衣袖,双眼都在发光。
朝家表姐凑到苏木槿耳边,小声道,“就差一个尾巴摇啊摇的,就是一只小猫咪了。”
苏木槿闻言一愣,再看纳兰安然撒娇的模样,与纳兰嗣宁娴熟的安抚,不由笑了,“他们感情真好。”
“嗯,他们是我见过的兄妹关系最好的了。”朝家表姐面带笑意,看着两个表弟表妹笑闹。
纳兰明月坐在躺椅里,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苏木槿,喟叹一声,往毯子里缩了缩。
青玉小心的帮她往上提了提,“小姐,外头冷,要不咱们回屋吧。”
纳兰明月嗔怪的瞪她一眼,“我不走,我就在着待着,你让开一点,挡到我了。”
青玉哭笑不得,忙往旁边退了退。
苏木槿听到身后的动静,笑着回头。
夕阳下,金色的光芒落在母女两人身上,竟让人瞧着有股莫名的悸动,纳兰安然与纳兰嗣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朝家表姐含笑看着她们。
苏木槿缓步走到纳兰明珠身边,蹲下身握住她在毯子下的手,“二小姐,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咱们不着急这一日一时一刻。”
纳兰明月笑着点头,眼眶里满是泪水,“好,就听长安县主的。”
但看着纳兰明月不舍的眼神,她还是在帝师府磨蹭到吃了晚饭才回去。
马车走到一半,天色就暗了下来,穿过一片竹林时,空气安静的有些奇怪。
苏木槿笑了笑,“终于来了。”
“姑娘!”
安泠月与项秋黎神色一紧,从腰上扯下一个布袋,抓出一把豆子。
“两位姐姐,小心保护好自己。”
安泠月与项秋黎对视一眼,“姑娘放心。”
她们虽精通奇门遁甲、阴阳十三科,于武功一道却只入了个门,遇到这种威胁,能做的就是在保护好自己不给姑娘添乱的同时,发挥她们所长,助姑娘一把。
“姑娘,有埋伏!”今日赶车的是云仲,发现轻咳不对,他立刻停住了马车,仔细的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竹林里诡异的安静后,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啸声,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云仲从腰间抽出软剑,立在马车前,冷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截杀我家长安县主?”
“这话,你们可以死后去阎罗殿问阎罗王。杀,一个不留!”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四面八方卷着剑风朝马车刺去,竟是想用剑生生刺穿车厢!
车厢内,苏木槿身形一动,一脚将车厢顶踹飞,从车顶纵身而出,落在一旁的一根竹子上,呀的竹子微微侧弯。
为首的黑衣人惊叹一声,“长安县主好轻功。”
“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的。”苏木槿笑着抛下一句话,手在腰间滑过,取下自己的火红长鞭,长鞭破空响起一道刺耳到尖锐的声音,黑衣人纷纷皱眉。
阴柔黑衣人冷笑一声,“杀!杀了她!”
“那也要他们能杀的了我!”
苏木槿身形一闪,脚下步伐错综,从一颗竹子跃到另一颗竹子上,那些黑衣人竟追的眼花缭乱,只觉满眼都是竹子,哪里有人?!
“废物,她身边有懂阵法的人,小心中她的计!”阴柔男人声音未落,就惊见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苏木槿笑声清脆,哎呀一声,数道,“两个。”
其余黑衣人面露愕然,看着两个黑衣人打着打着,你捅我一剑我捅你一剑,双双嗝屁了。
“长安县主好本事。”阴柔男人阴沉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
“来啊!”
苏木槿扫了眼车内正摆阵的两人,笑着将黑衣人引到自己这边,云仲飞掠到她身边,与她背对背。
“保护好自己。”擦身而过时,苏木槿落下一句话。
云仲脚步未停,长剑所指之处一片血雨。
两人一人溜着一支黑衣人围着马车打转,直到马车内传出一道声音,“姑娘,好了!”
苏木槿大笑一声,“好。”
竟是一鞭子甩向马车车厢,车厢在巨大的轰鸣声碎开,露出里面的二人。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飞身下了马车,开始在黑衣人中间穿梭,阴柔黑衣人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儿,尖声道,“躲开那两个人!躲不开就杀掉她们!”
可安泠月也好,项秋黎也好,因为练武实在没有天分,两人花在轻功的时间上比任何人都多,所以,两人的逃跑功夫,很厉害。
黑衣人追,追不上,杀,杀不了,一群人追过来追过去,暗杀那点血雨腥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庄严凝重感,愣是一点没有。
一个黑衣人终于受不了,大叫一声,“跑什么跑?还不乖乖站住受死!”
说着,转头,一剑削掉了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的脑袋。
众黑衣人,“……”
这哥们怕不是疯了。
然后,一群黑衣人就看见那个黑衣人,见人就砍,见人就砍,问题是他见的人都是他们自己人!
这死的有点冤枉,也有点让人说不出口。
别人问咋死的?
被自己人误杀的。
呵呵。
蠢死的!
阴柔黑衣人气的大骂,“都看清楚再杀人,招子放亮点!”
“姑娘,好了。”
安泠月与项秋黎身影一闪,晃到苏木槿左右两侧,对视一眼,笑眯眯的击了一掌,“这是我跟项姐姐研究出来的新阵法,刚刚秋黎姐姐又加了一个,引了那些黑衣人的魂魄帮咱们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