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俺的娘诶!”说苏木槿眼珠子勾人的婆子拍了一下大腿,小板凳也不要了,踉踉跄跄的朝苏木槿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三丫头诶,婶子是说着玩儿的,可当不得真呐……”
剩下几个嘴碎但好歹口下留了德的媳妇婆子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半响,各自拎着自家的小板凳,不发一语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但几人还是很关注苏木槿去探路这件事的,都觉得活的好好的,谁会因为一两句话要死要活的啊,没看到苏木槿真吊在其他人家大门口之前,她们是绝对不相信苏木槿会寻死的。
可不到半天功夫,村里就传开了几个媳妇子要逼死苏家二房的三丫头,人如今正拿了麻绳要吊人家大门呢。
一村的人都跑去看热闹。
几个媳妇婆子吓的看都不敢去看,将大门关的死死的。
沈氏在家听到,吓的身子都软了,还是裴氏伸手死死的拽着她,才没让她跌地上去。
“二嫂,咱们赶紧去看看,槿姐儿不会平白无故跑去人家门口的。”
沈氏忙不迭点头,深吸几口气,撒腿就往外面跑。
裴氏扶着有些发沉的腰,有心跟去看看,又怕身子吃不消出什么问题,左右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咬了牙往外面走,栀姐儿见状,忙推了桐姐儿,“快,扶着娘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桐姐儿麻溜的跟了过去。
袁氏转着眼珠子,撇了撇嘴,也关上房门跟着跑了去。
几人去到村西的向贵家,就瞧见苏木槿扯着一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腰带正往向贵家大门上的梁子甩。
向贵家的小媳妇脸色惨白的抱着苏木槿的腿,嚎啕大哭,“三丫头……槿姐儿……小姑奶奶啊,嫂子错了,嫂子以后再也不嘴贱说你的坏话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你吊死在俺们家门口,嫂子以后在村里可咋活啊……”
“怎么不能活啊,嫂子说自己是有口无心的,说我一个十二三的丫头勾人把我逼死是我自己想不开,跟嫂子有什么关系啊?嫂子别担心,嫂子能言善辩的,大家伙指定愿意听嫂子解释的……”苏木槿笑呵呵的。
看在小媳妇眼里,那就是‘我不想活了,我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小媳妇哭的更可怜了,可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还真没一个人可怜她的。
为什么?
人家小姑娘长的好看一点儿你就说人家勾人,败坏人家清誉,生生要把人逼死,哭几声就想博同情,想什么呢?
“向贵家的心肠也忒毒了,这不是活活要把人三丫头给逼死吗?还有脸哭……”
“哎呦,还真是没看出来,先前娶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向贵家的是个好的,心底善良吗?”
“这样的叫善良?那老娘就是十世大善人了……”
“向贵咋找了这么个婆娘?以后生的娃不定什么样……”
“这三丫头也可怜,好好的坐家中,还被人说三道四的。”
“唉……”
“要我说,三丫头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背后诋毁人清誉的才该解了裤腰带找个僻静点了结了……”
“啊呸!照你这说法,你跟向贵家的有啥区别?”
“额……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随口一说?向贵家的真听你的悬了梁,你就准备一辈子不敢抹黑走夜路吧……”
那人讪笑一声,不敢再接腔了。
先前说苏木槿眼珠子长的勾人的婆子,脸色煞白煞白的。
沈氏红着眼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苏木槿,夺了她手中的破腰带丢的远远的。
苏木槿窝在沈氏怀中,抬眸看到沈氏眸底的惊恐,笑了笑,“娘。”
“你还笑!”
沈氏又气又怕,抬手就想在女儿背上打两下,可胳膊举起又放下,“你是要吓死娘吗?”
向贵家的小媳妇扑过去,“婶子,我再不敢了,你快劝劝三妹妹,千万不要吊死在我们家啊……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我要是再胡说八道……就让我生不出带把的!”
小媳妇指天发誓,边说边哭。
她刚才可看见了,自家婆婆冷着脸瞪着她呢,三丫头要真在他们家门口出了事,自己铁定会被婆家嫌弃的……
苏木槿扯了扯沈氏的衣角,沈氏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低头瞧着被吓的面无人色的小媳妇,一点儿都同情不起来。路上她都听人说了,这小媳妇撺掇了一群人说她女儿勾人!槿姐儿才多大的孩子,她们这么败坏她的名声,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她冷着脸在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身上扫了一圈,看到其中几个脸色古怪眼神躲闪的都狠狠的瞪过去,好半响才冷声道,“大家伙都知道我们家疼闺女,今儿个我就在这撂句话,以后再让我们苏家二房知道谁败坏我们家女儿的名声毁我女儿的清誉……”
她阴阴一笑,直盯的众人头皮发麻,才道,“我们一家都吊到他们家大门口去。”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沈氏护着苏木槿离开,桐姐儿眼睛发亮的看着沈氏,扯着裴氏跟在后面往回走。
袁氏撇撇嘴,拦着一个平常熟悉的媳妇问出了啥事儿,那媳妇子看她一眼,躲瘟神一样跑的飞快。
袁氏啐了一口,百无聊赖的远远缀在几人身后回了苏家。
回到家,沈氏将苏木槿拽回屋,不发一言的瞪着她。
苏木槿眨眨眼,蹭过去撒娇道,“娘,我只是吓吓她们,免得她们老觉得我在喊狼来了,你瞧今儿个这效果还是挺好的。”
“好个屁!”
沈氏难得爆粗口!
点着苏木槿的脑袋,“娘要是不去,你还真打算一裤腰带把自己吊到他们家大门口上不成?”
苏木槿嘿嘿笑。
沈氏气的牙痒痒,怕戳脑袋戳到苏木槿的头疼,就换了肩头戳戳戳,“你就不能回来跟娘说,娘来帮你解决?!”
苏木槿依然傻笑。
沈氏出面,哪有她这么豁得出去?这种狼来了的事就要出狠招才管用,不然,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氏见女儿只笑不出声,心里也有了几分思量。
沉默许久后,叹了一口气,摸着女儿的头发道,“是爹娘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不是受李家母子的连累,她心地善良的女儿怎么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事来。
想到这,沈氏就恨到了骨子里,早知道!早知道她打死都不会跟李家结亲!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苏木槿摇了摇头,扑过去抱住沈氏,在沈氏怀中闭着眼轻轻蹭着。
这算什么委屈,爹娘兄弟妹妹都好好的活着,她每天都感恩的不得了。
苏连华与盛哥儿从山上下来,听到传言,黑着脸径直去了向贵家,向贵羞臊的连连赔不是,向贵家的小媳妇哭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父子俩才愤愤转回。
战六叔与战六婶从镇上回来得了信儿,不但去向贵家转了一圈,还顺便约了苏连华与沈氏将编排苏木槿的那些人家挨个转了一圈儿。
一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人看到他们两家人都绕道走。
苏老爷子气的拍着床指着苏连华大骂,“不过是说了一两句,你闺女一根头发丝都没少,就折腾的一个村子的人避如蛇蝎,让我这个里正以后在村里怎么行事?”
苏连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苏老爷子,“爹不心疼这个孙女,儿子心疼女儿。没事的话,儿子先回去了,还要准备去山上打猎,欠文家的银子还差好多!”
苏老爷子被噎的险些背过气去,指着苏连华的背影直哆嗦。
走出正屋,还能听到苏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骂人声,“不孝……孽障……滚了就不要回来……”
苏连华眼皮都没抬一下,大踏步回了二房。
没两日,文殊兰托人捎话给苏木槿,让她得空去镇上一趟,有要紧事。
苏木槿疑惑着跟苏连华、战六叔一块儿去了镇上,苏连华与战六叔去卖猎物,她与盛哥儿一起去了文家的酒楼。
小二招呼了两人上楼,将人引去了文殊兰与顾砚山在的房间。
房间内,顾砚山背对二人站在大开的窗户前看着外面,身姿明明很挺拔,却无端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文殊兰正拎着酒壶斟酒,瞧见两人进来,目光在盛哥儿身上打了个转,笑着点头致意,盛哥儿忙拱手作揖。
文殊兰朝苏木槿招了招手,“快来,给你们看个热闹。”
苏木槿不解的看着他。
那边,顾砚山举起手,背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声音中带看热闹的闲散慵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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