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棠欲言又止。
季三少冷戾着脸看过来,顿然空气温度骤降。
……
房间里。
季亦诺从黯淡的角落里滚出来了,她行动得有些缓慢,在地小心翼翼的爬着,潋滟的大眼珠子更机警的观察着那扇已经关锁的房门,看去更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那般的惹人怜疼。
她慢慢的爬到了床边,将床头柜的餐盘端下来,扬起胳膊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手背绽裂的口子,一皱眉,再将睡衣衣袖往下扯了扯,整条手臂全都是一条条交错纵横的伤痕,指尖轻轻触了触。
“嘶……”季亦诺一下子疼得小脸煞白,龇着小嘴倒吸了一口冷气,泪珠子都在眼睛里凝闪凝闪的,又要哭了。
可是好像又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要做的事情,先不管伤口了,继续伸手去端吃的。
……
季亦诺把餐盘直接放在脚边的地毯,看着那一碗白米粒晶亮晶亮的稠粥,一双凹陷下去的大眼睛顿时一亮,刚刚还扁着的嘴角又咧开笑了。
赶紧端起精致的小瓷碗,拿着勺子一勺接一勺的往嘴里喂,吃得特别着急,没一会儿一碗粥吃光了,又把旁边的热牛奶咕噜噜的喝下去,最后还舔了舔嘴角,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看去很天真,很快乐。
吃完之后,季亦诺把瓷碗和玻璃杯都丢在了餐盘里,又把餐盘重新放回床头柜,回头张望了眼房门,慢慢的从地毯站了起来,开始打量房间的一切,在一顿迷茫无解之后,又迅速的跑去了房间的角落里,途差点儿跌倒。
……
监控室里,大家看着摄像头里的画面,女孩们都忍不住湿了眼睛,景倾歌趴在季亦承的怀里轻轻抽泣。
心疼,更心酸……
那个张扬嚣张的诺小诺,该是遭受了多大的心理创伤,才会变成这般可怜模样?
季三少的声音哽咽了,“这样也好,我的女儿回到七八岁的小女孩,忘了这段难过不堪的回忆,她还能天真无邪的笑,那我宁愿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艾浅浅心疼得难以附加,可是,这样的诺小诺,不是完整的诺小诺了。
……
一直到了傍晚。
实验室里,苏言手术的麻醉药已经退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
“小诺呢!!”
他嘶哑的喉咙根本不能说话,陡然这么一句,听去像是被冬日里的寒风给割破了似的,完全失了原本清澈干净的音色。
萧锦棠在旁边,正在配置药剂,冷飕飕的一记刀子眼飞射过来,一脸老子懒得搭理你的表情。
苏言不认识萧锦棠,但自然也能猜到这定是季家熟络的人,猛地身体一动,要从实验台撑起来。
还没等萧锦棠制止,“砰”一声,季三少推门进来了,苏言面色一僵,整个身体都微颤了一下,那只还打着点滴的手狠狠用力的攥紧,殷红的血在往回流。
脑海里又不断浮现着最后他抱着她落入河里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