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小鹿子正式上山修炼已经差不多两个月。
在西边,政权躁动、瘟疫四起。
沈建峰一行人忙着治疗瘟疫之事,除了千芙外的四个人似乎都有不太严重的染病,但也了解到这个似乎有个潜伏期,开始不会发作。
可怜多少人们生病而不自知,或者知道了也无从医治,到后面拖得越久越是严重。
沈一行人也向妙者先生托专人带去了好消息。说他们对该病有了所研究,知晓了它的感染力度,后续会传去更多的好消息。
虽不知这场瘟疫之战需要多少的时间,但他们都乐此不疲的坚信着,胜利会属于他们每个人。
在北边,楚生将皇拓政权搞的有模有样,天下人无不惧之。
东边的大迁徙计划也在进一步的落实之中。
而这边呢,断天涯上的小鹿子,武功是学的是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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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说来就来的习武。以至于小鹿子,长期挂嘴边的一句话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人自醉啊,人自醉。
每每说起这句话,惹来的不过是无爱的喜庆调揩。
“乖徒儿啊,来来来,该喝酒了。”
“乖徒儿啊,喝酒有助睡眠,你不说那树上你睡不着吗?我和你师傅都商量好了,等你醉的不醒人事了,在将你吊在树上,好好睡哈!”
小鹿子时常求饶:“不不不,师叔,树上有风险,翻身遇悬崖,还是算了吧!”
“算,怎么能算!”
她天底下最最伟大的师叔,才不管那么多,一个劲的惯她喝酒,醉得她想倒头大睡的时候,又被拉起来学醉今生。
比惨?
呵呵呵,小鹿子会说:“师叔这,还算好的啦。”
这当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师傅为她准备的绳子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断天涯东边是一处完完全全的悬崖峭壁,有溪流,有石头,所以她会说:“啊,师傅,你今天放过我吧,我昨天的晕头转向还没好呢。”
“没好?那今个儿换个方向不转回来了。”
索性,每日的她惊叫声连连,但风二才不管。
他现在可是深深能感受当初他师傅丢他时的那种成就感。
一个字,爽。
今个儿,小鹿子爬上来的时候又慢了,风二一看,这动静太小了。索性他便用内力一甩那系在小鹿子腰间的绳子,那绳子随着内力的波动便在山崖之中荡来荡去。
晃如秋千的感觉。
只是这小鹿子这秋千荡的有点高。(高危动作,小孩子切勿模仿。)
可怜的小鹿子便在由着那绳,在空中东倒西歪撞来撞去,而她自己却不能自由发挥。
惊魂未定,还是得慢慢爬上来。
上了断天涯,小鹿子第一句话便是:“今个儿无爱师叔下山寻了什么好吃的?”
“过两天去山里给你打两豹子来,你认为如何?”
小鹿子频频点头,心想虽然平时是辛苦了点,还是有两个超级好的师父师叔,他们可是好吃好喝的把自个儿供着,跟养菩萨似得。
她开心的回答道:“蔬菜、水果、肉、米饭,我都要,今个儿必须大吃特吃。”
谁知那风二奸诈一笑,道:“别担心,你师叔有钱。”
小鹿子也是奸诈的点了点头,师叔超级有钱好吗。
谁料,那无爱的耳朵竟然那么灵的,一听这话,立马跑了出来,大声吼道:“你俩是来我这儿蹭饭来的?”
别介啊,哪儿能这么说。
风二笑嘻嘻的回到:“我是蹭饭,小鹿子是光明正大的行乞。”
此刻,小鹿子只觉头上的黑线压过,好吧,但这听来挺熟的,当日不就是人在自己额头写了乞丐两字吗?
难不成是她师傅。
此刻,她凶巴巴的注视着风二,问道:“师傅,当日紫都城那乞丐二字是你干的?”
风二不禁回忆了下,他怎么可能干出如此蠢事,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我没那么无聊,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是哪个先知对你的人生都有所预料。”
无爱毫不客气的附和了句:“同感。”
小鹿子无奈,一脸苦相,这是什么话。
对自己的人生,有所预料。师傅这是明里暗里说我这辈子都要行乞
小鹿子立马从脸上挤出了尴尬的笑容,道:“师傅师叔,咱还是吃饭吧,这些东西我们就不需要预料了哈。”
说时,小鹿子已经取下了腰间的绳子,就往无爱的小屋中跑了去。
而无爱与风二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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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天涯上的日子,小鹿子的上午时间属于风二,下午便是那无爱的醉今生时分。晚饭之后她才属于她自己,但她也没时间和条件下山,只能拜托她师傅时常去帮她报个平安。
每晚的她便在月光下,点盏煤油灯开始研究天蚕页。由于她身处山上,还是夜间的缘故,书中记载的好多稀奇花草,她都没时间去考证它们何处。
每日她的放松时刻便是在她师傅未起来时,太阳才在那东边的山脉上钻出一个缝,她便拿着碧血剑在手中乱舞,嘴中喊着,哗哗哗,piapiapia。
若是自己的现状被陈晴和马飞看到,是不是会以为她已经神志不清。
未成功,人已疯。
小鹿子超级讨厌那种在空中失重的感觉,感觉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到她成了天外飞仙,在伸手去摘星星的时候,就给摔了下来,死了。
心里一万个“救命啊”不知该和谁讲。
简直是天不遂人愿,简直是作孽!
可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很明显,她不是她师傅师叔的对手!
当无爱喊着,“丫头,二叶清给我来一打。”
小鹿子便恭敬的为其端了过来。
当无爱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鹿子的时候,小鹿子连忙给他摇手示意,她不想喝。
哪知道无爱手一拍,瞬间四周威风四起。
当他大喝一声,“喝。”
小鹿子连忙抱起小坛子就是醉。
她师傅就更不用说,走路带风,做事用提,来的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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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出逃?她不是没想过。
她还做了。
可是还没出那天涯村,就被她师傅给提回来了,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他师傅师叔面前求原谅,求放过。
可那两老顽童哪是你哭几句,闹几句,就放过你的人。
无爱便告诉她:“你哭啊,我就喜欢看你哭,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听过有人哭死过,啊,乖鹿子,不会说的就是你吧,你觉得你死后,我把你吊在那悬崖边上的老槐树上,如何,那时候的你,俯瞰大千世界,陶冶于鸟语花香之间,摇摇欲坠于万丈悬崖之上,朗朗乾坤,还有谁能和你比。”
天哪!她师叔太狠了!相比之下,她又哭着找她师傅。
于是她又苦嚷着对她师傅说道:“师傅,我错了,我再也不逃了。我一定乖乖被你踢,乖乖喝酒,可是师傅,我是女子啊,如此好的生活适合像马飞那样的男子汉,你不觉得像我这般温柔贤惠之人,更适合相夫教子,在家里过着夫唱妇随的生活吗?我这大好的年华,若是变成一个只会喝酒的球,师傅,你不会心痛吗。”
她师傅摇头。
然后她又是一阵哭啼声,这已经是小鹿子带着她的天蚕页和碧血剑计划出逃的第二次,但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学武,她真的不是那块料。
就算天蚕叶在手,拿着碧血剑,她也只能扭来扭去,恰似拿着一把剑在跳舞,哪里有习武之人的万分之一。
可风二和无爱对她还是充满信心的,认为玉不琢不成器,况且,神器在手天下无忧。
所以他俩从没有放弃过。
无爱见这小鹿子学东西如此有天赋,不忍和她说:“小鹿呀,你看你,仅仅四十九日,就已经学会了飞,再给你四十九日,说不定你连世间没有的隐身都能学会。”
小鹿子一脸茫然,她师叔这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便客气的说道:“师叔,没有的东西学不了。”
无爱一个反问:“那你师傅怎么自创了这独步翻云?”
这一问,小鹿子哑言。
见着这闷闷不乐的小鹿子,风二也不忘调揩一把:“那好吧,小鹿子,为师允许你自创一门武艺,不判你欺师灭祖。”
此刻,小鹿子眼睛一亮,立马回到:“师傅,我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谁知,换来的是两老儿的异口同声:“不行!”
小鹿子心想他师傅师叔那不屈不饶的精神,估计快感动上天了,若是直接老天派下天兵天将帮助她,或者直接变成她的样子帮她练功该多好。
她要被折磨疯了~
虽然这是她自找的,但是她已经不想要什么天下第一了,什么独步青云,那不属于她。
此刻的她很想做回那个天涯村下的一名教师,可这不过是她闲下来时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罢了。
无爱拖着脑袋思考了下,随之再叹了口气,说道:“愚蠢的小鹿子,山底下的那是你朋友吧。”
小鹿子问道:“怎么了?”
无爱郑重的对小鹿子说道:“她时常托我告诉你,她很开心很快乐,带孩子非常开心,叫你别想下去打扰他们。”
这句话一听,小鹿子怎么感觉前面才是陈晴说的呢,后面的是无爱自个儿编的吧。
但小鹿子只得点点头,道:“哦。”
无爱便继续说道:“虽然她在山下挺开心,但是我个人认为,她的快乐不及你的一半。”
小鹿子只觉得尴尬,“为何?”
无爱大笑:“因为我们看到你就很开心啊!”
听到这里,风二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小鹿子只得一个劲儿的点头,嘴里一个劲儿的说:“是是是,我才是最快乐滴,他们都是一般快乐的,是是是,师父师叔说的没错。”
但小鹿子心里想的是,陈晴他们和自己的处境不仅完完全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好像这个词不是很妥当,索性改成:不不不,是完完全全的反差。
所以,她告诉自己,钢铁打造出来的不一定是精铁,也可能是废柴,何日才能有这速成的轻功,喝不醉的气魄,打不死的精神。
她心中有一万句“天哪天哪!救命啊!”
只能同她自己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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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天涯之上,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小鹿子总算不负众望。此刻的她,已经学会了最简单的轻功,简称能飞一小会儿。
这还全是天蚕叶的功劳,据天蚕记载,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可做香。
这短短数日,她的进步却是对于刚开始的她来说,可谓是突飞猛进了。
一个月多前,她死活学不会飞,酒量倒是好了不少,但这天蚕叶浸泡了四十九日之后,自己莫名其妙能够掌握一些无爱教自己的心法与武功。
但她的飞起来,不过是她师傅的蹦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