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安安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夜无梦,睡的格外安稳。
卷着被子又赖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药拿起手机,就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
“谁啊?”
“我!”
一个字,颇具威严的从外面传来。
沈安安睁大了眼睛,瞬间苏醒。
仰天长叹,差点儿忘记了这里还住着一位太皇太后呢。
哀嚎着下了床,将睡衣的外套穿好,系好了带子。
打开门,宫老夫人正一身雍容的站在门口,状态极好。
后面钟建功也是一阵英式管家的西装,毕恭毕敬的跟在身后。
再看看沈安安,昨天病了一场,脸色略微苍白,头发也因为刚刚起床而蓬乱不堪。
她此刻的状态一定不好。
因为她已经从宫老夫人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嫌弃。
“年纪轻轻的睡到太阳晒屁股,生活也太不规律了,瞧瞧,这小脸儿白的跟纸似的,这身体素质也不成,往后若是怀孕生孩子,还不得累死?”
沈安安听了这话不免头大。
呵呵两声,“奶奶,您起的好早。”
宫老夫人哼道,“还早?已经十点了!换好衣服下楼!”
“呃,奶奶,其实……”
沈安安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宫老夫人打断。
“给你十分钟,要是还没下来,我就给你搞破坏,反正老太太我现在清闲的很!”
“奶奶,咱们得讲道理,您凭什么给我搞破坏?”
宫老夫人理所当然的言道,“因为我乐意!”
“咳咳——”沈安安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宫老夫人忽的出手,攥住她的手腕。
沈安安始料不及,怔忪间,手上的手机已经落到了宫老夫人的手上。
“想要手机,就赶紧下楼!”
说完,一脸得意的哼着小曲儿走了。
沈安安看着老太太脚步轻盈的背影,降压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这状态仿佛都是她给别人受的,如今竟然找到自己身上。
冬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一脸同情的看着沈安安。
“忘了告诉您了嫂子,老夫人是武术世家出身,后来做了皇家保镖,再后来嫁给了宫老将军,刀枪剑戟,斧钺勾叉,没有老夫人不会的,绝对看成一代传奇女子。”
一席话,说的沈安安一愣一愣的。
“皇室?”
冬儿讶然问道,“是啊,您……不知道?”
“东夏国有皇室吗?”沈安安眼神里多了一丝迷茫。
冬儿疑惑,却还是耐心讲解道,“东夏国一直以来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只是经过了上百年的变革与争斗,从二元君主制变成了现在的议会君主制。
但是,皇室还是一直存在的。
议会是国家最高权力机关,而皇室则从原来的实际权力人变成了以国家形象以及礼仪方面的形式存在。”
沈安安垂眸,将眼底的惊讶掩盖下去。
“也许,我真的忘记了些什么。”
这样大的事,她竟然完全不知,这无疑是让沈安安心里震撼的。
自从与宫泽宸接触以来,她慢慢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只是心中被仇恨填满,她并不觉得找回原来的记忆是很紧要的事。
可如今看来,她好像忘记了太多的东西。
难道她上一世竟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一辈子?
冬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安安,“嫂子,你没事吧?”
沈安安给了冬儿一个安慰的笑容。
“没事,忘了就忘了吧,也许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别人的担心而已。
冬儿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沈安安一看时间,急忙言道,“我得赶紧下楼,赶不上了!”
说完,风风火火的下了楼。
“嫂子,您等我一下!”
根据宫老夫人的指示,沈安安去了侧楼。
“少夫人,老夫人吩咐,只能您一个人进去。”
冬儿被钟建功拦在了外面。
“……你们都要放弃我了是吗?”沈安安可怜兮兮的问道。
“这……”钟建功一脸难色,低声劝解,“老夫人就是有点儿小脾气,您多担待。”
沈安安心中哀嚎。
为什么昨天脑袋一热就回了宁水郡了?
乖乖回沈家多好,那些人她应对游刃有余啊。
咚咚咚——
敲门声都透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感觉。
“进来!”
宫老夫人中气十足。
沈安安推门进去。
侧楼她没来过,这房间也是第一次见。
这是个大的令人咋舌的多功能练功房。
除了各种器械,还有拳击台,落地窗打开去,便是一个延伸到窗外的架空泳池。
宫老夫人站在房间的中央,一身靛蓝色长袍,腰间束起。
手上一柄竹刀,挺拔而立。
“脱鞋。”宫老夫人命令道。
沈安安一怔,低头看着老太太也是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的。
“您这是要打我?”
宫老夫人眉目一沉,“打你用这么大的阵势?脱鞋,穿上剑道袍,套甲。”
“……”
旁边衣架上,挂着一套全新的剑道服,旁边摆着护具,还有竹刀。
沈安安从未接触过剑道,但知道这东西要是想学,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奶奶,不用弄的这么大扯吧,昨天我的态度都表明了,不管我是不是宫泽宸的女朋友,都没有权利去阻止他的事,您抻练我也没用啊!”
沈安安觉得这老太太完全是找错了阶级斗争的对象了。
即便是斗不过自己的孙子,也不用迂回到她这儿吧?
“万一有用呢?”
“敢情您是试试?”
“不试试怎么知道?”宫老夫人说的理所当然。
沈安安无语望天,“我可以拒绝吗?”
“没得商量,除非你想让前头的事儿都白费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威胁别人还如此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呢!”沈安安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宫老夫人也不气,淡淡言道,“没见过?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沈安安被噎了个够呛,“奶奶,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儿了?”
宫老夫人一派一切尽在掌握的悠然模样。
“丫头,不用再挣扎了,没人能帮你,穿上护具让我打,还是这样让我打,你自己选!”
“……”
这么说这顿打算是挨定了?
想起了宫泽宸,不禁心中腹诽。
这祖孙倆好似很喜欢让人做选择题。
沈安安本着要尊老爱幼的理念,直接认怂。
老大不情愿的走过去,拿起剑道服,奔着更衣间而去。
宫老夫人在后面说了一堆穿着规则,惊的沈安安一愣一愣的。
磨蹭了半天,才算是从更衣间走了出来。
可怜兮兮的问道,“奶奶,您真的要打我?我没把您孙子怎么样的,我这顿打挨的有点儿冤啊!”
宫老夫人对沈安安哀求的话置若罔闻。
“站好,攻击我!”
沈安安吓了一跳,“啊?”
本以为老太太心血来潮抻练她,不过是教一些花架子而已,竟然一上来就实战?
“不行不行,我不会,再说您年纪大了,刀剑无眼的……”
“别废话!来吧!”
沈安安双手握着竹刀,完全不懂章法。
这完全不知道怎么出招的节奏啊。
“不用想什么方法,一切随心而动,来!”
“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下不了手。”沈安安真是怕了这老太太了。
这木刀说白了就是个木棍子,
“好,你不动手,那我动手了!”
宫老夫人话音刚落,竹刀直接劈了下来。
沈安安一惊,没先到老太太玩儿真的,急忙闪躲。
“啊——”
疼!
沈安安眉头瞬间拧在一起,虽然不是剧痛,可疼痛感一惊很明显。
“奶奶,您还真打啊!”
“那还有假?再来!”
“奶奶,等等,等……啊——”
又一下子,搭在了胳膊上。
紧抿了下唇,再一次站稳。
宫老夫人足下矫健,再一次攻击。
“啊——”
沈安安连连喊痛。
宫老夫人却一路攻击,根本不容沈安安喘息。
这么下去不行,这老太太分明就是想激她动手。
屏住呼吸,集中精神。
手上的竹刀握紧,开始以退为进。
抬手一挡,直接接住了宫老夫人劈下来的一刀。
却不料,老太太手腕一翻,横扫到她的腰上。
“嗷——”
又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子,沈安安痛的紧咬嘴唇。
眸光锐利如刀,收敛了所有松懈的意志,盯着宫老夫人的招式。
快,太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穿着剑道袍,挥刀如雨般的人是一个已经年长七旬的老人。
沈安安集中精力接招,从每招必中,到十次能有五次可以接住。
“再来,放开手脚,不想挨打,就反击!”宫老夫人命令道。
沈安安哀叹,道理她当然懂啊。
开始是怕伤到老太太不敢动手,到后来发现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她根本找不到攻击点,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又是一刀过来,沈安安已经抬起刀用力一档。
宫老夫人的刀被震了出去,后退了两步。
“奶奶,您没事吧?”沈安安紧张上前。
宫老夫人唇角扬起,“丫头不错,十次能挡得过我七次,是个脑袋好使的!”
沈安安长呼一口气。
哀怨道,“谢谢奶奶表扬!”
“怎么样?出了一场透汗,是不是通体舒服?”
经宫老夫人这么一说,沈安安倒真是觉得打了这么半天,昨天因为发烧而发紧的关节都舒展开了一般。
“确实,原来奶奶是……”
话音未落,只听们砰的一声被一股大力踹开。
沈安安摘下护具,还没看清来人,便被强势的扯入了一个怀抱。“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