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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的动静,徐景立即从房门内走了出去。
就见到两名年轻的青景宗女弟子,一左一右搀扶着徐贤盛,然而徐贤盛吹胡子瞪眼,满脸通红,见到徐景出来后,丝毫没有喜悦,反而极为愤怒,一直瞪着他。
徐景见罢,当即就是一愣,连脚步也慢了几分。
自己爷爷十多年前就在世俗界患上了痴呆,每天只会傻乐,但看他如今的神态,精神矍铄,威严十足,哪有半点痴傻的样子?
别看徐景身份和实力日益高涨,遇谁也不惧,但须得将徐贤盛排除在外。在养育他长大成人的徐贤盛面前,他始终是个铁孙子,见到自己爷爷神情不对了,他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期在他面前做错事一般,十分心虚害怕。
“爷爷?”
徐景走上去后,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声。
只见徐贤盛将搀扶着他的两名青景宗女弟子的手给挣开,拄着拐杖,大步迈到了徐景面前。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徐贤盛执着手中的拐杖,恨铁不成钢地朝着徐景的小腿处打去,一边打还一边喊着:“给我跪下!”
“扑通。”
于是,这位之前在凌霄画舫只手遮天,实力撼动整个昆虚天骄的男子,便这么跪了下去。
徐景俊美如神的面庞上,此时显得憨意十足,挠了挠头,目光不解道:“爷爷,我做啥事就狼心狗肺了?”
“你还敢和我顶嘴?”徐贤盛照他的后脑勺就一个大巴掌。
可是徐景的脑袋如同铁一般,徐景身姿纹丝不动,反倒疼得徐贤盛龇牙咧嘴。
徐景看着徐贤盛打得十分吃力,十分心疼道:“爷爷,要不我自己掌嘴?”
“你掌个屁!我是不解气,看来你要把我气死才满意了。”徐贤盛双手恨恨地杵立着拐杖,没好气地说道。
“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直说便是,有问题我会去解决。”徐景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解决?你能解决得了吗?我要你现在就带我回青景宗,什么话也别说,先向席朝青好好道个歉!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徐贤盛重重地哼了一声。
慕诗寒在此时偏头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美眸微微颦起,徐霜眉也好奇地睁大眼睛,站在门口看着。
徐景眉头皱了皱,虽然他知道席朝青不会伤害自己爷爷,但是没料到连自己爷爷也被她灌了迷魂汤,也是将自己看成罪人一般。
徐景偏过头,神情不悦地说道:“爷爷,我错在哪了,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我对她问心无愧。”
徐贤盛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问心无愧?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十年前你和她发生什么事了?”
徐景在此时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见到慕诗寒正在炒着菜,并没有将目光望过来,但神色有些不对劲,于是说道:“爷爷,这件事情说来就长了,不妨先进屋,喝点酒吃点菜,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的。”
“谁和你喝酒吃菜!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跪着别起!”徐贤盛怒喝道。
徐景低头皱眉说道:“爷爷,十年前的事情,想来你也是听了席朝青的单方面的说辞,这不一定正确,若你知道真相,恐怕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徐贤盛瞪大眼睛说道:“我不知道真相?我看你这小子是被某些女人迷昏了双眼!谁真正对你好都不明白!”
慕诗寒此时将掌勺放下,深吸了一口气。
“你以为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都了解清楚了!你这小子十年前在天门之上,当着数万名仙人之面,与她决裂,将她逼到昆虚,是不是?”徐贤盛质问道。
徐景皱眉说道:“前面说得不假。但她来昆虚,不是我逼的,是她自己为来昆虚不惜杀我!当日细节实在太多了,爷爷,你不要听她一派胡言,这件事情,我和诗寒会和你说清楚。”
徐贤盛说道:“放肆!她不惜你杀你?这话你再说一遍?”
徐景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扫到徐贤盛身后的两名青景宗女弟子身上。
“这十年我多亏了她们的照料,待我如同父母,比你这个孙子还尽职尽责,有什么话是她们不能听的?!”徐贤盛注意到徐景的眼神,怒斥道。
徐景面色铁青,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嗤拉!”
他猛然扯开衣袍,胸口处露出了一块触目惊心的剑疤,说道:“爷爷!这一剑的痕迹,我为警醒自己,留到了现在,你是相信你现在看到的,还是她的一面之词?”
“席朝青为了能到昆虚,处心积虑良久,她凭借景盛心法,吸收天门雷劫的雷霆之威,一人突破至大乘期。然后又独吞天门开时的灵气,让天下修士分不到半杯羹,除此以外,因为天门三劫是我与她共同破除,她为了自己能来昆虚,当着那张天阁之面,不惜杀我以保自己来到昆虚!那天若不是我命硬,怎可能活到现在?!”
“在我力量微弱之时,席朝青敬我,是因为我还能受到她的掌控!但当我真正成长起来之时,一旦与她构成竞争关系,让她感受到了威胁,她甚至不惜向我泼脏水,不惜视我我死敌,也要获得来昆虚的机会!料想十年前我与慕诗寒同去天门,不过是为了降服陈卓,想以陈卓修为转换为灵气,帮助她提高,可是她是怎对我?她向包括你在内的所有青景宗弟子,说我三心二意,污蔑我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与慕诗寒的极灵之体苟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些旧事我本不愿再提,但是连爷爷您也质疑我,我不吐不快!”
徐景一番话说完,将衣服重新披好,胸口急剧起伏。
之前在画舫见到席朝青的时候,他都给席朝青留了三分薄面,隐忍着没说,任由旁人误解,其实他内心愈发沉闷,如今将心里话和对席朝青的成见说出来给徐贤盛听后,反倒畅快了不少。
“这就是你说的事实?就一块这么个破疤,你就可怜了?”
岂料,徐贤盛并无半点动容,反而眉头拧得更深。
徐景诧异道:“爷爷,席朝青是给你洗了脑?你是她爷爷还是我爷爷?她杀我都不算是事了?”
徐贤盛说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当日张天阁要杀你,你以为你活下来,是自己命硬吗?”
徐景问道:“那不然呢?”
徐贤盛怒斥道:“是席朝青动用元神神通,为你挡下的!这十年来,她因元神受到重创,每天夜里都会疼醒,连其正常的修炼都受到了影响,若不是因为这个,她修为会比现在更高,青景宗恐怕会比现在走得更远!如果她像你口中说的这般,为了获得更高修为来昆虚,那她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救你?又为什么不在那天将那个女人都给杀了,反而将你们一同留在世俗?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她为我挡下的?”
徐景有些惊异,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以十年前自己的实力,要挡下张天阁的那一击是不可能,用“命硬”来解释,其实十分牵强。
那两名青景宗女弟子听罢,叹了一口气。
一名女弟子说道:“宗主性格要强,由于她的房间在徐老爷子房间隔壁,所以我们也知道她每日都遭受到了病痛折磨,这件事情除我们和徐老爷子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雷天子追求了她十年之久,其实以天云宫的实力和底蕴,她的元神其实是可以很快被修复的,但宗主从不求人,更不想要雷天子一点好处,宁愿自己受折磨,也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徐景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