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剧终篇（21）物是人非昔日三人

    

    宫迎飒直接挂掉了电话，他扬起了一抹冷笑，看来这个扎缪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在他心里，八成从没把凌珖当成他的妻子吧。

    可毕竟，忘记一个人很难。

    尤其是一直从始至终深爱的人。

    所以凌珖才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都怪他，如果当年他能多一点顾及她的感受，多注意她一些细枝末节的变化，也就不会造就分别十六年的局面。

    说到底，他本来就是个混账。

    他的心本来就是冷的，是凌珖为自己倾尽一切，才让他明白温暖是什么感觉。

    其实，他没有任何资格抱怨。

    她能回来，已经足矣。

    宫迎飒暗暗紧握双拳，忽然一双温软的手拉过了他的手腕，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珖……”他怔愕，原本冰冷的眉目软了下来。

    凌珖轻轻抱住了他，将头窝在了他怀里，轻声倾诉，“弯弯绕绕了这么久，最终，我喜欢的人还是你呀。对我好的人有很多，可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对于他们，我要做的是偿还，对于你，我要做的，是给你一生。”

    她知道宫迎飒心有芥蒂，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感情就是残酷的，一个人拥有，另一个退场。自古以来，结果都是如此。

    为了让宫迎飒放下芥蒂，凌珖紧紧抱着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从第一眼遇你开始，我就想一辈子这么跟着你，与你浪迹天涯。与你在一起行过的每一趟旅程，都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我只喜欢跟着你，不管那时的你心里有没有我，我从未在乎过。只是因为，待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不管后面结果是喜是悲，我都认了。这场卑微的心理战，却一直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当我被关在水晶器里的时候，本想着怕是与你已经走到了尽头，从此各不相干。没想到，最后还是想见你一面，要一个让我死心的答案。我从想过，原来我可以跟你永远在一起。”

    这是一段她不愿被提及的伤疤，那场暗恋，太过苦涩，惨杂着道不明的情感与决绝。

    所有人都觉得不值，连她也知道自己很傻。

    可是结果告诉了她，她一切的守候，值得。

    宫迎飒慢慢将她反抱得更紧，他深闭着眼眸，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清冷的声线中含着一丝颤抖，“是我来晚了，珖。”

    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患得患失什么。

    更没有理由去怀疑自己。

    凌珖一直都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其实她从未变过，她的心里，一直将他藏得最紧，最深。

    他从未对她说过，她一直有在他心里。

    他的杀手生涯从未停过，一生冷血无情，从未想过要牵扯上什么感情牵绊，却屡次为一个人破例，破例的不仅是他的原则，还有他的心。

    他想将这个女孩推得远远的，不让她牵扯进不该卷进的纷争中，可当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时，他的心会蓦地一空。那时他才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是希望她陪着的。

    他一次次救下了这个，他本觉得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杀手，从事的竟然不是血腥，而是拯救。他想当恶人，她却让自己成了英雄。

    小珖，一直以来，都在悄悄改变着他。

    自他离开后，他无时不刻不在后悔，离开了他，她该有多害怕，会不会有人欺负她，会不会有人会在关键时刻来救她？他怎么能忍心放她一个人去面对地狱。她该有多绝望，多寂寞。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啊。

    原本该他做的事情，最后，却成了另一个人替他完成。

    是雨缪，亦是现在的扎缪。

    还有寒厉。

    一走就是十六年，他再也找不到她，然后得知了她的死讯。

    从此，他的心再也没有起伏过。

    宫迎飒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他会用其他的行动来传达他的心意。

    “珖，等事情结束，一切尘埃落定后，我重新带你去看万水千山，一路生死相依。”

    或许遗憾无法弥补，却可以重新演绎遗憾的起源，再去重做抉择。

    谁知画风突变，凌珖一脸嫌弃，“我喜欢刺激的冒险，谁要跟你去度无聊的蜜月？”

    宫迎飒，“……”

    他终于明白，她十六岁为何能这么勇了。

    凌珖不开玩笑了，拉过他的手道，“想要重新上演当年我们相知相遇的情景，现在正是时候。有你在，我不怕危险。”

    宫迎飒恍然，答应了她，“好。”

    ……

    后来，扎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宫迎飒已经对这个威胁无所畏惧了。

    凌珖接过电话，听到他找她所为何事的时候，心猛地一沉。

    “什么事？”宫迎飒问道。

    “寒家墓园。待会儿，我会去寒家墓园，与他碰面。恐怕，葇绿的背后势力，在那里也潜伏着一批。”凌珖目光深远，提到寒家墓园，她才想到，今天已经是寒厉牺牲的十周年。

    “珖……”见凌珖心情很失落的样子，宫迎飒的手附在了她的背上。

    凌珖眼泪悬在眼眶里迟迟未落，她敛下眼眸，“我对寒厉与扎缪，虽然没有对你一样的感情，可他们在我心里，同样重要。在我建立九大势力的时候，是他们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他们，或许我早死在那个世纪的纷争里了。并肩作战的记忆，真的是太深刻了。对我来说，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最后如何分道扬镳反目成仇，他们的存在，仍然是重要的。”

    “实在造化弄人，扎缪人格被控，对我情谊不在，当初将我囚禁百般折磨，是寒厉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出，最后为了救我，死在了引擎爆炸中。就这样，我失去了又一个对我好的人。”

    那段痛苦的回忆，再次被凌珖忆起。

    尽管她尽力地不让自己去想，可潜意识还是在告诫自己，这些都是你必然要面对的事实。

    “从此铁三环，少了一环。若不是萨布拉卡开启，扎缪因此得救，不然，最后三人中，怕是只留下我一人。最后，我又孤寂地消亡。”

    凌珖越是这么痛苦，他越是后悔当初自己没能在她的身边。

    否则，他一定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凌珖知道宫迎飒的想法，她镇定地告诉他，“其实我一直庆幸当初你走了，我能活下已经是万幸，谁都无法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万一连你也……我无法想象眼睁睁看着你受到任何伤害，更无法想象眼睁睁失去你的场景。我一定会彻底崩溃，做出连我也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这就是宫迎飒与别人的不同。

    他若出事，她会与他一起下地狱。

    “别人为我牺牲，并不能作为他在我心中被美化难忘的理由。我知道你同样会为了我不顾生死，可我不要，我们都要一起活着。”

    凌珖很清楚地与宫迎飒表达了立场。

    寒厉与扎缪都深爱着她。

    宫迎飒会因为遗憾跟愧疚，对他们曾为凌珖的付出而无法释怀。

    他深深吻住了她。

    他要给她的，一定是像是永生花一样，是不朽的幸福。

    ……

    一个时辰后，凌珖下了车，抵达了寒家墓园，来到了寒厉的墓前。而扎缪正站在那边等她，他们二人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话。

    凌珖将一束鲜花放在了寒厉的墓碑前，“我来看你了，寒厉。你的牺牲没有白费，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我希望，你在那边，也能很幸福。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并肩作战。”

    说着说着，凌珖喉头一阵哽咽，然后无声地痛哭出来。

    扎缪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寒厉看到我们又能恢复往昔那样，一定也会高兴的。”

    这才是让凌珖伤心的地方。

    其实他们三人，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果对方，

    他们始终都在惦记当初并肩作战的时光。

    就算最后反目成仇分道扬镳，可真正到了该下手的时候，还是会心软。

    其实更愧疚的是扎缪，因为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将凌珖逼得太紧，没有好好与他倾诉自己的苦衷，或许他现在还站在这里，与他们二人欢笑。

    可悲，可叹。

    建立一段情谊很困难，要拆散一段情谊，却很容易。如果他们三人能够足够坚定，足够彼此信任，现在必然能够建立一段黄金时代。

    越是往美好的地方想，回归现实的时候，越是忍不住辛酸落泪。

    “心意已经传递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走吧。”扎缪刚带着凌珖准备离开这里，忽然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寒朔。

    “是你。”扎缪眯了眯眼。

    “寒朔？”凌珖认识他，是他从小带着络儿在身边，络儿才能安然无恙的长大。尽管他身负寒厉交代的任务，可他对络儿的心是真的。

    “那帮势力的爪牙也伸向了洛斯奇教和寒家，所以我回来勘察情况。”寒厉复杂地看了凌珖一眼，“谢谢你们来看我父亲。”

    “你很优秀，孩子。寒厉能有你这么棒的孩子，真是太好了。”凌珖上前，欣慰地看着寒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