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为你而愿】炎家风云

    

    炎亦烽嗤笑，“那你的意思是，我要随你回炎家确认身份，正式成为炎家大少爷咯？请恕我能力不够，况且连你炎家嫡传血脉都未能继承家主的位置，我一个时隔多年未曾与炎家接触的外人又怎能行呢？”

    说道这个的时候，男人脸色变得有些沉默了起来，他沉声道：“我并非嫡传长子，大哥母亲去世多年，然后我母亲嫁入炎家没多久，在生下我不久之后，也撒手人寰。”

    “倒是复杂的，更诡异的是，两代夫人嫁入炎家都没有好下场。”

    意识到炎亦烽的口吻变得越来越讽刺了，男子也颇为无奈，整张脸都暗沉无色，与刚才那副淡定从容的姿态截然相反。

    “怪事就出在这里。其实，我宁愿生来不是炎家人，从诞生起就背负各种言论，炎家上下都会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在这种环境下，我就像是生在暗地里的草，永远吸收不到阳光。”

    听到他这样的言辞，炎亦烽内心丝毫没有波澜。不管他是打同情牌，还是怎么样，他都不会再参与炎家纷争。

    光是听到这点，他就意识到炎家的内道纷争已经很乱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眼前的这个人，他认为倒是有很大的嫌疑。一个在那种环境下出生的人，往往心思最容易扭曲。

    当年父亲与母亲落得那样的下场，少不了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其实他清楚得很。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摆着一张臭脸对着我不是吗？”

    炎亦烽眼神稍微有动。

    男人笑了，“我知道你的事情，在那样严酷环境下还能闯出来的人，看待事物反而会更加复杂。你是不是觉得，我或许还是当年的幕后凶手？”

    见炎亦烽犀利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当即笑了：“哈哈哈，你果真跟你父亲一模一样。看来想要打动你的心肠很难啊。”

    “你既然知道结果，何苦白费功夫？”炎亦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点头，“我知道你这孩子戒心重，这很好，但也很不好。”

    “你很啰嗦。”

    炎亦烽索性越来越不留情面了。

    “好好，我不跟你卖关子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是你心底里想的那种幕后凶手，不过按照此类设定，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有动机，哈哈。”男人谈得很轻松，接着又正经道：“确实那段时间，我心里阴影很重，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的心情就变得越来越阴鸷。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你父亲。”

    果然谈到炎刑，炎亦烽的眼神就略有变化。

    男人眼色冗长，“按理说，我以为他应该会很讨厌我的。毕竟没有一个孩子，在母亲死后，父亲娶了别的女人，并且有了孩子，还能巧笑嫣然的。只是没想到，他的目光，竟然那么遥远。”

    男人垂眸道：“那时他才不过十岁的年纪，就有不符常人的年龄心理。他跟我说，他们的母亲之死，是有人一手操控的，而且已经有人将爪牙伸向了我们炎家，我们势必要沉住气，揪出幕后黑手。在我问他对于他自己父亲态度的时候，他却是沉默不语，之后又回我道，不过是成年人的无聊把戏罢了。呵呵，我那时太小，还不懂这些所谓的尔虞我诈，对他的话抱有可信可无的态度。结果，就是因为我没有执行你父亲的计划，导致炎家彻底破灭。”

    “炎家破灭，是否与析家有关？”

    男人颇为惊讶，“你居然知道？”

    “你可以忽视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说你自己的。”炎亦烽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心底里却早已是波涛翻滚。

    男人深叹一口气，“无非是前因后果，爱恨轮回，何苦老费唇舌细说那么多呢？”

    炎亦烽心里早已有数，他在笔记上看到过那些场景，母亲深爱父亲多年，却不知那是一个最致命，名为‘幸福’的陷阱。或是陷阱存在让她不愿割舍的宝物，于是她也设计了自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知在父亲的心中早已对析家扎下了怨恨……

    “一山难容二虎，析家与炎家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最后却沦落了一个两败俱伤的后果。话说，析家的女主人，与炎家之主有过一段情史，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可以想象吧。”

    炎亦烽听后，淡淡道：“前因后果，爱恨轮回。”

    “真是玲珑心思。”

    炎亦烽不动声色。

    只是，那段情史早已被葬送，谣传不可亲信，所以大哥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当年炎家惨败，可谓下场是相当狼狈，我和大哥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人死于非命，却无能为力。

    之后，大哥再也没有与我说过话。

    他将我拉入明道，而我却辜负了他唯一的期望。可他虽然性情冷漠，却从未怪过我，因为我天生愚昧吧。

    ……

    炎亦烽默不作声。

    男人抬眼看了敞亮的明灯一眼，道：“你可知，之后你的父亲是怎样进入析家的？”

    炎亦烽没有说话，男人却继续道：“析家大小姐曾因为离家出走，恰巧救了桥洞下贩子手中炎刑。在得知那个女孩是析家大小姐的时候，大哥就知道自己可以将计就计了。析家人得知那个男孩是我大哥，就把大哥当做析家大小姐的玩具送给她。她若是不高兴了，他也会跟着挨打。大小姐若是少根毛，那么大哥将会少层皮。年复一年，大小姐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大哥产生了十分深的依赖，但大哥对她的痛恨却是如同树根扎入土壤。”

    炎亦烽听后，整个人更加沉默了。现在，他或许可以理解他们上辈子的爱恨情仇了，不过就是反反复复，重蹈覆辙罢了。

    “他们若是想要相合，那付出的代价真的是承受不起的。悲剧上演，冥冥之中的事情。在之后的之后，析家大小姐自尽后，大哥整个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整个人陷入了残酷癫狂的状态，所有人唯恐避而不及，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意识是清醒的，理智却是空的，心更加是已经被剜过一块。在那段期间，他找过我，也提到过你的事情。”

    在说到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后，炎亦烽的眼睛亮得渗人。

    男人无奈摇头，“他那时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但却不知你究竟被藏到了哪里。可他又有何颜面见你？你的母亲因他而死，他若是见了你，你又会用何种目光看他？况且，那时的炎家，已经是水深火热，若是将无辜的你卷入那场纷争，再害得你死于非命，那他就更加没有颜面去黄泉面对你母亲了。”

    炎亦烽一个人静静地听完他的这些说辞之后，蔓延在唇角的笑却越来越冷。“他们只知道不让我卷入纷争，都用一副圣人姿态告诉我这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才这么做的。可他们却从未想过我的感受，那是一种被丢弃的无病呻吟。说到底，他们还是不够强，否则，何必畏惧，再说，他们真正应该做的，是让我去面对那些腥风血雨，而不是将我变成一个包裹，丢给别人。”

    炎亦烽的语气每个字都像是立在了刀口上，男人震惊地看着他，迟迟不作声。

    “可我，还是要感谢他们给了我生命，还有母亲千辛万苦护我周全不是吗？尽管我痛苦难耐，可还是要含着泪去感谢，好比别人打了你一巴掌，又给你一颗糖。”说到这里，炎亦烽端起一杯红茶，一饮而尽。

    男人心中的涟漪却是越来越重了，若是说当年的炎刑视野广阔的话，如今比起来，他也不过如此，眼前的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的天空。

    “那都是伤心往事了，不提也罢。之后，你父亲在临终前，曾嘱托我势必要找到你，照顾好你。如若不是炎家跟lilith界有过一场纷争的话，我竟还不知道皇甫家的长子，竟然会是你！你母亲，可真的是下了一盘大旗啊。”

    “呵。”

    提到皇甫家和炎家的时候，他的心里更加阴沉。

    “孩子，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不过，皇甫葬却把你教育得很好，外界人无所不知，皇甫家长子乃皇甫葬亲手培育。”

    一提到爷爷的时候，炎亦烽的眼中总算是泛起了一段旁人无法读透的清光。

    “你爷爷皇甫葬、炎刑以及宫天都并称‘当世三杰’。”

    这个倒是炎亦烽不曾知道的，毕竟都是跨越了几个年代的事情了。

    可有一点他觉得奇怪了，照理说，爷爷和宫天的年龄，应该可谓相仿，可是自己父亲在他们看来应该算是晚辈吧。

    “为何我父亲也并列其中？”

    男人大笑：“所以说，你父亲就是具备让所有人崇拜的光环。年纪轻轻与当世神级别的前辈并列三杰。他自然有自己脱颖而出的地方，况且，他与其他二位前辈可谓是非常合得来，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冰冷犀利的人，居然还会有卓越的交际能力。”

    炎亦烽笑了，“什么交际能力，不过是三个怪人臭味相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