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的时候,溪然忽然睁眼了,她呆愣地眨了两下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并不大的病房内一个人都没有。
凌晨四点半多的时间,正是等待日出的时间。
溪然慢慢下了床,在脚落地的时候,发现心口一阵刺痛。她捂住胸口,头冒冷汗,贝齿紧咬着自己的嘴皮子,直到淡淡的红色泛白。
竟是这般严重了吗?
溪然自嘲苦笑,落寞地垂眸,暗想这时间真是不饶人。她转头看向窗外,暗色凌晨的冷风肆意地席卷着白色纱幔,将她整颗心都吹得狼狈。
她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幔,外面的暗色已经逐渐转亮。她不断地等待,想要一个人欣赏日出的美景。
太阳每每都是从东方升起西边落下,不断转换交替,可生命的迹象却永不垂落,即便是变化万千,它的光辉始终是笼罩大地的。如果余生之年,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是否能够像太阳一样,仍然普照万千?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以上,天空像是施了魔法,莫名就被点亮了。溪然一直盯着东方的那条地平线,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日出不是红色的,而是一种蓝与青交织的淡色光芒,如同她的瞳色般,散发着一种神秘向往的美。眨眼一瞬间,一抹耀眼的红突然仿若挣脱枷锁的金乌,一下子从云隙中蹦了出来。
那一刻,光芒万丈,长虹贯日。
溪然心里是从未感觉到的愉悦,这种感觉就像是重获新生。
这个时候她才深深明白,原来自己之前的释然不过是自我安慰,她真的很渴望能够拥有更长时间的生命,可以与自己身边每一个喜欢的人永永远远。
还没有逝去生命,就已经产生这丝丝失去后才懂得的珍惜。
早上七点左右,凌络琦刚进入病房,就发现溪然已经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悠闲自在地翻阅着,一副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样子。当她看到凌络琦的时,便朝她微微一笑,将书放下,轻声道:“小络,你来了。”
凌络琦见着这一幕,先是失了声,两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眼眶泛酸,接着又是激动地笑了出来,冲上前去,紧紧握住了溪然温暖的手,“你终于醒了,这几天可害得我提心吊胆的,你说,你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整个人就像是被吸干了灵魂一样,可把我给吓坏了。”
握住了溪然的手,是温暖的,这个时候她才发自内心的笑了。
溪然对她笑得强勉,知道凌络琦一直有探测人的手温这个习惯来判定对方病情,于是她很早的就烧了一壶白开水,等水稍微冷却一点的时候,暖了暖手。
“......然,你的病。”凌络琦欲言又止。
溪然笑得很轻松,好像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大碍一样,“我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不清楚,这个你尽管放心,既然我醒了,我就有办法替自己治疗。”
“你有办法?”凌络琦很震惊。
溪然笑得从容,“除了我这个与生俱来的科学天才,谁还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