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来的。”许念念轻声说。
她对这个母亲日夜咒骂的女人，还是怕多余好奇，但这两个人对她很好，许念念不忍心让她们因为自己挨骂。
成瑶瑶大概是想给她个面子。
见许念念出声了之后，轻哼了一声，算是这件事过了。
“念念，你……你过来看妈妈吗？”许瑞莲慌了一瞬间之后，迅速冷静下来。
养了许念念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自己能掌控住这个女孩的。
缺爱的小姑娘，无论她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只要随口哄两句，给点玩具，来点安抚，许念念就又能变成一直乖乖的宠物，让她高兴。
许瑞莲很自信，这一次，也是这样。
“是啊。”许念念的神色有些冷，“我醒来之后，没见到妈妈，觉得很想念。”
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四肢已经被绑麻了的许瑞莲只想脱离眼前的困境，也来不及去思索她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冷漠。
“念念，你没事吧？”许瑞莲摆出一副歉疚的态度，“刚刚是妈妈陷入魔怔了，不小心伤到你，你还好吧？有去看医生吗？”
许念念站在离她不远都地方，神色冷淡，闻言，也不回答，只看着她，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许瑞莲却被她的目光看得一凛。
“念念，你过来，让妈妈看看，妈妈刚刚就在担心你……”许瑞莲试探性的说。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许念念直接打断她的话。
这么直白的拒绝，让许瑞莲神色一僵。
半响，许瑞莲才强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呢，我是你妈妈，刚刚真的是不小心，才伤害到你的，你不要怪妈妈好吗？妈妈保证以后都不会……”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有以后吗？”许念念尖着嗓音问。
“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你就原谅妈妈这一次，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好吗？”许瑞莲强忍着不安说。
她又不傻，当然能感受到许念念对她的排斥。
只是许念念大概是现在唯一一个可以救她的人了，要是不压着脾气把许念念安抚好的话，也不知道成瑶瑶那个女人会怎么折磨她。
“我原谅过你的。”毫无征兆的，许念念眼角滑下豆大的泪珠，她却毫无感觉一样，还在继续说，神情哀伤，“你知道的，我原谅过你，很多次。”
许瑞莲虐待她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这么多次，许念念都忍了下来。
她也觉得，她是害得许瑞莲变成现在的凶手之一。
她想要妈妈快乐。
平时没有一分钱的零花钱，但在母亲节来临的时候，许念念还是会拿着好不容易卖废品攒来的几块钱，去给许瑞莲买一束简单的花。
只是那花，许瑞莲从来都只是接过，然后随意扔在一个角落，就匆匆出门了。
那朵花，就如同许念念一样。
她们都是被许瑞莲经手过的，但是却毫不在意的存在。
一开始许念念还在催眠自己，这些都是她应该受的。
直到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许瑞莲的杀意。
许念念突然明白过来，无论她怎么退让，怎么懂事，都不会让许瑞莲满意。
许瑞莲的心，就宛如黑洞一般，永远都填不满。
而她，也不过是许瑞莲发泄情绪的一个工具而已。
她的地位，在许瑞莲心里，或许还比不上一只宠物狗。
最起码宠物狗在主任心情好的时候，还能撒撒娇，拆拆家，而她，一直活的小心翼翼的，生害怕惹怒了许瑞莲。
接二连三的被反驳，许瑞莲明显傻了。
半响，许瑞莲知道没希望之后，干脆的冷下脸，“那你过来干什么？看我有多惨？你还真是跟你那个爸爸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知道我当时生的是你这么个玩意儿，直接掐死好了。”
恶毒的话语，想也不想的就说出来。
看她这幅熟练的样子，平时肯定没少骂。
“许瑞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邓元青着脸，明显动了怒气，“念念是你的亲生孩子！”
平时许瑞莲会虐待许念念的事情，邓元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于许念念而言，到底是个外人。
女孩，总是更愿意亲近母亲的。
而且许瑞莲还要靠着许念念在她这里拿钱，所以邓元一直觉得许瑞莲不会做的很过分才对。
最起码，每次见到许念念的时候，许念念脸上总能带着些腼腆的笑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疤痕，这才让邓元放松了警惕。
然而，许瑞莲动手的地方，都是在不容易看见的地上。
而且，身体上的疼痛，怎么比得上心理上的。
“你以为，要是可以选的话，我会生下这个贱种吗？”撕破了脸皮，许瑞莲也不装什么可怜了，狰狞着脸孔问，“生下她，只会给我带来拖累而已。”
要说一开始的话，许瑞莲是真的爱过这个女儿的。
毕竟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连心。
但丈夫一次又一次的辱骂，在为了护住女儿不被人觊觎，而让那些人糟蹋，在好不容易熬出来之后，可以嫁给有钱人了，又被许念念拖累，这份爱，自然而然的就转变成了恨。
恨得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让许瑞莲忘了，这是她的亲生骨肉，而非是一个捞钱的工具。
许念念的脸上煞白。
成瑶瑶有些不忍心，伸出手，想把小姑娘拉到自己怀里来，不让她再听这些话。
然而许念念摇了摇头，仍然坚强的站在原地。
他们离的很近，这些动作，许瑞莲不是没看到。
许瑞莲冷笑一声，“成瑶瑶，你又装什么好人？”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做到铁石心肠的。”成瑶瑶冷着脸说。
她就算从小在充满算计的家庭里长大，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不管怎么说，她的家人，都把她保护的还算不错。
“我铁石心肠？”许瑞莲冷笑，眼中尽是怨毒，“你以为，每个人的出身都能跟你一样好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能什么都不做，就能享受到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生活吗？”
“成瑶瑶，要是每个人生来都有你这么好的命的话，谁又愿意恶毒？”
她要不是被生活逼得喘不过气的划，又怎么会出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