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用木栅栏隔开,帐篷搭建的客栈里,修斯等人安顿了下来,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又来到了火焰谷,虽已是入夜时分,但人依旧很多。韦豹凶悍威武的面孔上,透着一抹凝重,缓缓地道:“地心玲珑火的气息,不仅可以除怯体内的药毒,还可以使经脉、骨骼更加坚韧,但其中的过程会非常痛苦,你们不能用斗气抵御,否则就没什么效果。”
图苏指着人群道:“韦前辈,有些人坐的离火源近,有些人却坐的远,这有什么讲究嘛?”
韦豹浓眉微舒,眼神里带有那么点赞赏地道:“越近,玲珑火的气息就越强烈,得到的好处也越大,可受到的痛苦同样也越重。我记得曾经有个人走到只有离火源三丈。那滋味你们自己以后会体验。”他说这话的时候神sè还有些余悸。
修斯等人相视一笑,明白了,韦豹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三丈很可能就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
西罗忽然仰天长啸一声,豪气飞扬的道:“兄弟们,那还等什么?”说完,大跨步的走近,修斯等人也狂笑着步入人群之中,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彪悍之意。
由于从小在森林摸爬滚打,他们的体格比一般人强健许多,再加上后来修炼战神真气和天皇决,单凭**,他们比韦豹也逊sè不了多少。很快,就越过了人群,这时,差异就体现出来了,大部分的猎鹰在五丈处面露痛苦之sè。盘腿坐下。凯诺、图苏、图朋在四丈处缓缓而坐。看他们的神情,应该还能往前几步,只是出于各种考虑,先坐了下来。
修斯和西罗却硬生生的走到快接近三丈的地方,才面目僵硬、唇角哆嗦地坐了下来。
韦豹双手环胸,安静的卓立人群之后,嘴角泛着一抹浅笑,笑中透着慰藉。也漾着愉快。虽然修斯等人的这种表现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欣慰。
离火源最近的修斯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那股灼热霸烈的气息随着呼吸、毛孔进入体内的一刹,那种痛苦是无与伦比的,是抽筋入髓的,他古铜sè的脸庞一下子就变成铁青,额上滚落黄豆大的汗珠,双目圆睁yù裂.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但他那坚毅倔强、从不服输的xìng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他身边的西罗也好不到那里去。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全身都在不可抑止的簌簌发抖。他痛极了,却也一声不啃,只是牙齿迸的格格作响。
虽然相隔只有一丈,可图苏几个,却轻松了不少,虽然同样汗流满脸,但神sè还是略显安详。这就是xìng格的区别,修斯、西罗做就是做,咬着牙,咽的血也要做,绝不打折扣。而图苏、凯诺,图朋,甚至只落后他们一点的图鸣,虽然同样不含糊,但会讲究方式方法,会动脑!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让原本在他们身后围坐的所有准备看笑话的人都面露惊诧,纷纷猜测着这群天赋异禀的年轻人的来路。
俩天后,距离又有变化了,修斯、西罗、图苏、图朋、凯诺五人已坐到了离火源只有俩丈的地方,其他猎鹰也坐到了三丈zuoyou距离。虽然只前进了一丈,但气息浓烈的一倍不止,那种难以忍受的压迫感,和体内蔓延开来的痛楚,让修斯双颊扯动,牙齿紧咬,嘴唇却在不能自制的急速抽搐。相对来说,图苏几个表情要轻松点,这和他们身上的天魔神甲有关,脸颊的肌肉颤抖着,那眸子里的神sè却依旧镇静,坚毅!
又过了一天,修斯原地不动,身后的其他猎鹰向前前进了一点。而图苏四人却再次前进了一丈,不过这次他们显得痛苦许多,落入修斯瞳孔中的背影都在急剧的颤抖。
在他们身后围坐的其他人,惊诧全部被敬佩所代替,他们身处其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过程是何等的令人无法忍受,有一些生活在绿洲中的人也过来围观了,他们是听说有这么一群疯子才特意过来看的,还在偷偷打着赌,赌图苏等人能不能再靠近点!
这时,修斯站起来了,油腻腻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疯狂的暗红光彩,和略微下垂的眼线形成一片冷酷的yīn影,他双眸中光芒是野xìng的,亢奋的,也是疯狂的。两腿在一下下的抖动,却还是坚强的向前挪动,每一小步,都有嘀嘀的血珠儿落下,那是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血污后渗落下来的。
所有在围观的人全都双目大睁,血脉贲张,紧张又凝神的注视着这荡气回肠的一幕,心弦随着脚步的挪动而一次次的拉紧。看着修斯脸颊肌肉跳动,一次次的做着努力,有些人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是的,修斯是发狂了,他不容许自己落后,那怕只有一步,也是不容许的。因为那就意味着下次他就不能挡在兄弟们的前面了。除了这点,他还有点小心思,在所有猎鹰兄弟中,他和老大的感情是最久,最深厚的,潜意识里,他把自己当作了老大的右臂,握枪的右臂,使劲的右臂,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这个wèizhì,兄弟,也不行!
于是,他艰难地移动着,心跳急剧,血脉循流加快,在心脏一次已经略点停滞的跳动中,陡然,一股热气,从灵海深处串流下来,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随即产生一种玄奥霸烈的气劲,这股气劲流转全身,内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原本如石块般坚硬的肌肉一块块的突了起来,那湿透后粘在身上的衣衫“吱”的连声,被撑破成条条散布,原本已是俩米出头的身高再度拔起,二米一,二米二。瞬间变成一个二米五的巨人。身上的肌肉线条仿似石刻般坚硬。一块块肌肉已经不成比例的凸起,充满了暴戾乖张之气,就宛如一头远古的暴熊,力大无穷且残怖无比。
心弦颤动着,一直在远处旁观的韦豹兽目大睁着,眸子里的神sè,是迷惑、惊喜、亢奋,兼而有之。口中喃喃地道:“狂暴,真的是狂暴。”
狂暴是武者的天赋技能,和以前所谓的狂战士有些相似,但却极少人可以领悟。它是武者意志、毅力、**到了极致后的一种潜能体现,能在瞬间把武者的速度、力量、防御提高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而且随着境界的提升,还可能进化为一种天术,就是王级强者所能领悟的大狂暴术!
受修斯狂暴的气息影响,那些坐在后面的猎鹰心中那狂躁的意志都被点燃,一个个嗷嗷叫着站起身来。图鸣的潜能也被激发了。一轮月牙状的金sè光圈在他头顶浮起,璀璨夺目。光彩耀人。
韦豹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这,又是一个战士的天赋技能,战神庇佑。他吞了唾沫,闭了闭眼眸,尽力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喃喃道:“令狐绝,你到底是帮了这些兄弟,还是害了这些兄弟?”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有今天的造诣,离不开令狐绝的帮助,而反过来,也因为令狐绝的存在,让这些天赋异秉的年轻人失去了原本可以拥有的荣耀和光彩,他深信,这二十一个年轻人,在以后,如果不死,随便挑出一个,就会是超越他们三王四爵的所在。
可这一切,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他正坐在经阁内,翻阅着有关百族的典籍。他昨天就回到了宗门,他原本以为宗门虽然未必混乱,但最起码群情激昂,可实际上,宗门很是平静,就如同无风的水面,没有一丝的涟漪。这种现象令狐绝认为很不正常,尤其是,柳絮儿也不在。
柳絮儿不在宗门内的消息是上官若雨告诉他的,他还清晰的记得,上官若雨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眸里的神sè是非常错综复杂的。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他终于在一本破旧的典籍里找到了对上古蛮宫的叙诉,基本和夜魅说的一样,但有一件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据典籍所述:蛮族族人在继承蛮帝之血时,最好同时服用女武者的新鲜jīng血,来达到调和的目的。而且女武者的境界越高,那效果就会越强。
本来这件事,夜魅也在后来回来的路上跟他提起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看到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他双指不停敲着额角深思着,这时,旁边的俩个同门的窃窃私语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昨天去密室修炼了嘛?”
“没去,没有丹药了,进去干嘛?”
fǎngfo脑内灵光一闪,“对,没有丹药进去干嘛?那蛮族的人先前根本就没准备jīng血,那么千里迢迢赶来干嘛?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那座山峰内有流影宗的女弟子,开始时驱赶只是想另外找地方下手。”这个想法一旦浮起,令狐绝就觉得心中一凛,浑身毛骨悚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说明柳絮儿和蛮族早就有协议,颁布任务只是个让门下弟子光明正大的去送死,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略一沉吟,全身激灵,他在脑海中惊叫道:“蛮帝之血,她为了蛮帝之血。”
通了,现在令狐绝全都相通了,柳絮儿早就和蛮族有过协议,在上古蛮宫出现之时,就派门人弟子前去,二十多个候级境界的女武者,估计也只有流影宗能一下派的出。有弟子逃回,派他们前去,无非是掩人耳目,不落话柄。
想到这些,令狐绝缓缓的闭起了双眸,想起了那二十几个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同门,那积压许久的仇恨在心里熊熊燃烧,他觉得自己要尽快找到问心崖,不然澎湃的仇火会将心焚成灰烬!
“可去哪里找呢。”他付思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从那个人的身上能找到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