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优秀的对手,唐夜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杀了没什么杀戮的负罪感。这种心理会不会有点扭曲,没法去评定。唐夜的感觉就是,那是一番较量过的,彼此都了解,死亡就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方死了,自己没有负罪感。自己死了,对方没有负罪感。
似乎是一种被美化的杀人借口。
而如果杀死对方,就像杀死那些炮灰,对方弱了太多,自己只是挥挥手,便鲜血飞溅。这种杀戮是碾压的,唐夜就容易有负罪感。为何要屠戮生灵?
另外优秀的对手唐夜还觉得比较容易。因为优秀的对手,是否打算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一眼就看得出来。说的话,会说。不说的话,折磨也没用。那是杀,还是不杀,就非常干脆简单了。而对于那些心智不坚定的对手,折磨一下可能他会说出秘密。但是,折磨人多了,心理会受影响,万一以后有事没事就想拿人折磨了怎么办?
黑五是个优秀的对手,而且从和他的对话中,唐夜看出来了,黑五会尽可能地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点,唐夜相当喜欢啊。他说道:“那毛老鬼调查我想干什么?”
黑五之所以打算告诉唐夜问的,是因为他对毛老鬼实在没有好感,特别是在毛老鬼刚刚不眨眼地杀了他一个兄弟后。所谓的忠诚,不过是恐惧支配下的虚假表象。当矛盾到达一定程度,就会完全崩塌。
现在黑五对毛老鬼的忠诚,大概就是到了崩塌的地步了,所以他才跟唐夜废话这么多。否则作为一个探子如此多嘴,实在是太不合格。
黑五告诉唐夜道:“自然是为了能得到一份对付狗族的筹码。现在青蜂族全力追杀你,给出了丰厚的奖赏。甚至这个事已经惊动到司仪那边。所以你现在很值钱。”
唐夜一听就明白了。大荣镇猫狗两族争斗很厉害,但势均力敌,几十年对峙不下。所以,猫族如果得到青蜂族,或者司仪那边的帮助,那对付狗族就很容易了。
唐夜倒是挺感概的,没想到自己变得这么有价值。
弄清楚这个问题,好像留着黑五没什么用了。但唐夜力求没有疏漏,想了想,问道:“还有多少猫族怀疑我的身份?”
黑五笑出来,甚至打了个趣,说道:“这跟个人能力有关。有我的能力,自然怀疑了。不过,有些没能力的人,经过我的提醒,也该怀疑了。”
“哈!”唐夜对黑五的打趣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这样说来,杀了你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你能确定我的身份,但毛老鬼不能。若是他能,就不会派你来了。即便杀了你,他可以肯定是我,但没有证据,就不能作为拉拢青蜂族的筹码。”
黑五一声叹气,心中也是绝望。遇到聪明的对手,死也没办法挣扎。若不是像唐夜这种镇定、心思缜密之人,他起码可以用言语来忽悠忽悠,或者吓唬吓唬。
“为了以防万一,你动手吧。”黑五都懒得挣扎了,不如成人之美,让唐夜赶紧杀了他。
唐夜可不会心慈手软,杀这样的对手是相当心安理得的。于是他加大力气,要用匕首抹掉黑五的脖子。
然而这时,“呼”地一声,一道黑影掠出来,同时有一道爪子般的攻击弹飞了匕首,将黑五救了。
唐夜大惊,好强的力量,难道是毛老鬼亲临?
神秘人出现救了黑五后马上离开,不做一丝停留。唐夜赶紧追,绝对不能让黑五活着回去,否则他就没办法在大荣镇呆下去了。
于是唐夜力量全开,但还是没能追到神秘人。他怀疑那神秘人是中级散仙的力量!即便如此,唐夜也没有放弃,动用了空间跳跃的能力,直接跳跃到神秘人之前。
当前方空间裂开,跳出一个唐夜时,那救了黑五的神秘人不由惊讶地哼出声音,“什么?!”地低声出来。
一个下级散仙居然能做出这种天仙级别之上的实力才做得出的事,实在是太可怕了。黑五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被唐夜制住了。另外,他看到了唐夜的样子,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刚毅自信的脸庞,不愧是一个让青蜂族头疼,还惊动到了司仪那边的人族强者!
黑五很欣赏唐夜,觉得唐夜很有魅力。大概,唐夜的行为是反逆,而他其实对毛老鬼也是有反逆心理的。他一直想爆发,但都被黑老大劝下了。或许,他羡慕唐夜。
黑夜中,唐夜看不清楚来救黑五的人,但不管那么多了,狠狠地一拳轰出,两个都杀了不就好了?
然而,那神秘人突然一闪身子,撇开了唐夜的攻击,然甩出了什么东西,打到唐夜身上,唐夜直接倒飞出去数十米远!
中级散仙!
这下子唐夜肯定了,这是中级散仙的实力。在大荣镇,达到中级散仙实力的异族可不多。
唐夜快速稳住身子,再想去追,可对方却已经远离了。如果能确定方向,或许用空间跳跃可以追上。但是,对方完美地把气息给遮掩了,唐夜追踪不到!
黑五被救走了!
唐夜握了握拳头,真是该死哦,这下子麻烦大了。
不过,这时唐夜举起右手,看着手掌冷笑了出来。
他的手掌中有一根黄毛。
“呵……”唐夜更是冷笑,笑得还有几分讽刺。
黄毛啊,这是黄色的狗毛。加上中级散仙的实力,唐夜猜到的人只有一个。
苟老爷!
唐夜眯了眯眼。这苟老爷,又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唐夜就不打算再藏着了,也没办法藏着了。苟老爷早就怀疑了他,如果要对他出手,早就出了。直到现在还不出手,那肯定是有什么理由。
这个理由,不如现在就去问问。
唐夜既是松了一口气,也不得不变得凝重。黑五被苟老爷抓去,那他的事就不会暴露在毛老鬼那边。但是,要去跟苟老爷摊牌了,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呢?
此时,苟府苟老爷休息的大院子里,没有任何人,苟老爷从半空落下,直接将黑五丢到地上。
这个救走黑五的人,还真是苟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