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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想错了,我拒绝你,可不是因为要提条件。”
凰歌只觉得好笑,勾了勾唇道:“殿下,我奉了太后之命,去给三皇子诊脉,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让先让一步。”
云烨高大的身体挡在路上,很是碍眼,凰歌客气地笑了笑,眼中满是疏离。
她和云烨从前是仇人,以后也不会变成朋友,自然也没有熟悉到相互帮忙的地步,至于以前凰歌帮助云烨解了体内的蛊毒,那是因为这于她也有利。
“好,很好。”
云烨眸色阴沉,连连看了凰歌好一会儿,才身体僵硬地侧开了身子:“你们不是要去看老三吗?那本宫也一起。”
楚凰歌这个女人如此气人,要是放在早些时候,他这个太子必然早就一气之下走了,可是如今,这个女人却是他在婚前见到林阮阮的唯一希望了,他不能这样放弃!
云蝉笑着看了看两人,柔声道:“这样也好,三哥不常出门,太子哥哥最近又不怎么进宫,太子哥哥主动去看三哥,他必然高兴。”
云烨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云瑄见了他高兴?怕是鬼都不会相信。
几人沉默无言地往云瑄住的地方走,白露轻轻地拉了凰歌一把。
凰歌会意,慢下了脚步,便听到白露低声道:“王妃,奴婢觉得,林小姐可能会同意私下和太子见上一面。”
凰歌皱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白露眼神明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在前面说笑的云烨和云蝉,道:“若是不想,林小姐为何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您?”
凰歌的脑子一时之间没有绕过弯弯来:“林小姐告诉我,不是因为与我熟识吗?”
难道不是因为两人相熟?不是因为她和林阮阮也算是朋友?
白露轻轻地摇了摇头:“林小姐虽然不常出门,可奴婢能看出来,她不是这样简单的人。”
林阮阮心思之深沉,怕是云星月都不能比,至少云星月在遇到和王爷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还会失去理智露出弱点,可是林阮阮,却还从来都没有失态的时候。
也许,是她不常和人接触的缘故,也许,是她想多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插手。”
凰歌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若是两人都有意,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而且,她也想不明白,云烨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转告林阮阮,难道他就不能直接送消息去林府吗?
真是奇怪。
说话间,已经到了云瑄住的宫殿。
临风动作迅速地迎上来,眼神兴奋地行了礼:“见过敬王妃,见过太子殿下和七公主。”
他亮晶晶的眼神直接黏在凰歌身上,笑着道:“敬王妃,我家主子知道您来了,可高兴了呢!”
云烨眼神一动,目光中露出一丝狐疑来。
想到之前宫中传出的她和云瑄的那些不好的流言,凰歌眼角跳了一跳,笑着道:
“是吗?张太医没有好好给三皇子瞧病么?”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一直都是张太医给云瑄调养身体了。
好在临风是个单纯的孩子,注意力很是容易被转移,笑着道:“不是属下奉承,可是张太医的医术哪里比得上您呢?您虽然把针灸之法传给了他,可主子说,每次总感觉哪里不对……”
“咳咳, 临风,你又在胡说什么呢?”
云瑄轻轻地咳嗽着,走了出来。
虽然是冬日,穿着厚厚的衣服,可云瑄看起来还是单薄消瘦,病恹恹的,尤其是那张脸,更是苍白瘦削,衬的一双眼睛又大又黑。
“敬王妃,好久不见。”
云瑄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又对着云烨和云蝉道:“太子哥哥,七妹,好久不见。”
“三哥快坐下吧。”
云蝉见他脸色白的可怕,赶紧扶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云烨看着这个病秧子弟弟瘦的脱了形,昔日那厌恶的情绪竟然淡了不少,有些可怜地看着他,问道:
“前段时间本宫见你,你还不错,怎么短短数日,竟然瘦成这样了?”
凰歌皱眉望着云瑄,却觉得,他瘦是瘦了些,看精神倒还不错。
“我从小就是病弱残躯,从来也没有好过,倒是叫太子哥哥担心了。”
云瑄让临风给几人到了茶,含笑望着凰歌道:“敬王妃今日进宫,是来给皇祖母请脉的吧?”
凰歌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太后娘娘关心三皇子的身体,特意叫我过来看看。”
云瑄略微低了低头,感激地道:“皇祖母当真是慈爱。”
云烨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这种话也就只有云瑄这个傻子才能说得出来了。
云瑄幼时便体弱多病,皇后特意找了道士,说他妨克父母,一力建议父皇送他出宫,云瑄小小年纪被扔出宫去,太后也未曾为他说过一句话,更不曾关心过他的身体,又谈何慈爱?如今她肯关怀云瑄,不过是因为云瑄激起了皇上的同情心罢了。
想到云瑄这傻子总是在云景轩面前撒娇装乖巧,引得云景轩又是愧疚又是补偿的,云烨心中就又别扭了起来。
“那是自然。”
凰歌微微一笑,对着云瑄道:“烦请三皇子伸出手。”
她觉得,云瑄的真实情况应该是比表面上好些,可在不知道云瑄的脉象到底如何之前,她也无法确定。
“敬王妃请。”
云瑄略微卷起一些衣袖,动作优雅缓慢。
他的手腕也是纤细苍白,简直比凰歌的还要瘦一些,凰歌看着心中一惊,定了定神,才把手搭上去。
“三哥也太瘦了些。”
云蝉眼神复杂,心中十分不忍。
“七妹妹不用担心,这些日子,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云瑄轻轻一笑,安慰云蝉道。
云蝉心中就更加难受了。
她在太后身边多日,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七公主了。
她自然也知道,云瑄之所以病入膏肓,并不是因为体弱命娇,或者什么妨克之言,而是因为,他被人用了多年的慢性毒药,导致体内血流不畅,内脏受损,云瑄虽然才十几岁,可身体却还不如百年残躯……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可真是用心狠毒呢。
云蝉想着想着,下意识地看了云烨一眼。
也不知道她这个太子哥哥,对三哥有没有一丝愧疚。
凰歌皱眉给云瑄把着脉,心中才稍稍心安。
果然如她想的没错,云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吹倒,可他的脉搏却也还算沉稳有力,再也不像是从前那般虚弱了。
“敬王妃,如何?我还有几日好活么?”
云瑄眼神含笑,清秀苍白的脸上尽是从容淡定,仿佛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眼前念了多日的女子终于来了,他的心中尽是喜悦,只是希望,她能与他心意想通,明白他的深意。
“三皇子……”
凰歌看着云瑄,犹豫了半晌才勉强笑着道:“您还年少,只要好好配合大夫治疗,一定能痊愈的!”
旁边的云烨顿时警惕地看向了凰歌。
怎么回事?这女人这样说……难道是云瑄这厮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