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仿佛苍天垂泣,滚滚而来,铺天盖地。
竟让人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与臣服。
就如同人类看到上天劈下神雷,无比勇猛,心中便将上天当做神祇来崇拜。
这一声浑厚天音,也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跪拜在地,顶礼膜拜的感觉。
听到这声音,明月江秋与铸临涛无不面露欣喜之色。
蜂后和轩不智听不出,他们二人又怎会不知道,这是师父锻千山的声音!
这浑天厚重的声音,如有实质一般,竟在空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如惊涛拍岸,直朝白若溪拍去。
砰!
饶是白若溪功力深厚,也依旧被这一下拍得不轻,在空中飞退十丈才勉强挡住了声浪的攻势。
“什么,在这鬼地方居然还有这等高手!”
被声浪喝退,白若溪立刻明白这山庄之中,还藏着至尊高手,脸色顿时一变。
“若是我与白若溪融魂完成,修为全盛时期,或许还能和这高手一较高下,但现在,我断不是此人对手!”
她心中猛震,一双滴溜溜的漂亮眼睛也狐疑的转了两圈,心里打了退堂鼓。
锻千山仅仅以声浪便能将她逼退,足以见其功力之深厚,白若溪若是与他硬碰硬,恐怕胜算不足一成!
而龙蟒自从失了本尊法体,行事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这也难怪,现在的她夺舍了白若溪的身躯,正在融魂的关键时期,神魂可以说是极度不稳定。
一番大战下来,甚至有神魂被打出肉身之外的危险。
而一旦龙蟒脱离了白若溪的肉身,白若溪的肉身神魂立刻就会苏醒,到时候再想要夺回,恐怕就是无比困难。
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具无比契合自身的完美肉身,龙蟒怎敢轻易涉险,这样的机会,恐怕再修炼千年万年也不会有。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打了退堂鼓。
一个人若没有斗志,那么她面对一切的攻击,都将会变得畏首畏尾。
眼下,白若溪显然就是斗志全无。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放松警惕,相反的,在这一刻决心离开的她,警惕之心早已达到了最大。
咻!
正是这样,她挡住了从洪炉之中激射而出的一道流光。
这一道流星也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是吴敌!”
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还在洪炉之中的,除了吴敌再无他人!
只是每一个人的脸上表情也不尽相同。
明月江秋与蜂后脸上露出的喜悦之色,轩不智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铸临涛更是如临大敌。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那一道流星,他已认出了这一道流星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若溪双手擒住这一陨流星,炙焰之猛,令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被烤干。
若不是有法力护住了自身,让自身不受到高温的炙烤,白若溪暗忖,这一道流星足以烤干一个绵延千里的大湖泊!
火焰与流火散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柄古怪的剑。
说它是剑其实还有几分牵强,因为这只是一个剑坯,它只有剑的形状,可却拥有了一种剑心。
拥有这样的剑心,便给人带来一种锋利的感觉,即便它此刻只是粗略的剑坯,却也让人一眼便认出,这是一柄剑。
它的过去是一柄剑,现在是一柄剑,以后也是一柄剑!
剑坯并未完成,却有了惊天的剑意,火焰流转之间散去的,竟是一道道剑芒!
谁也不知道这火焰与剑芒是如何寰转变化的,但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种极致的和谐与自然。
仿佛这火焰化作剑芒消散,就是大自然的规律,是宇宙之间的一种真理一般,丝毫不给人以突兀的感觉,就好似火焰就该变成剑芒一样。
“这,这不是……”
剑坯现世,此刻就连明月江秋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迅速的回过头去找到了二师兄铸临涛,大眼睛露出询问的神色。
铸临涛点点头,脸色十分不好看:“天魔剑宫委托师傅所铸的谪仙剑。”
他的脸上,几乎要滴出水来。
虽然没有人知道这剑的来历,但单从铸临涛的脸上,以及他口中的“天魔剑宫”四字,却也让众人感觉到心头一阵沉甸甸。
不过此时战况激烈,也没有人来得及询问。
“快离开吧。”
吴敌的声音,从洪炉之中飞出,紧接着,一道如烈火金刚的身影,也迅速飞了出来。
正是吴敌!
“你果然躲在这里!”
白若溪狞笑一声,手中运起法力一拍,将谪仙剑剑坯拍飞。
剑坯倒飞出去几十丈,一个转圜,又迅速飞回到了吴敌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铸临涛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一辈子躲在这个破地方,否则,我必杀你!”
白若溪心知此地不能就留,不过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沮丧的神色,只因她已找到了吴敌。
正如她所言,吴敌除非躲在锈剑山庄一辈子,否则他一旦下山,就会遭到白若溪无止境的追杀!
白若溪不愿与锻千山动手,所以放下狠话后,立刻离开,来去如风,倒也干脆。
“吴敌,你终于出来了,担心死我了。”
蜂后满脸喜悦的跑到吴敌身边,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不过很快又惊讶的收回了手。
吴敌的身上,居然如同烧红炙热的钢铁一般,温度高得惊人,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体温所蒸发,呈现出一种空间的扭曲感。
明月江秋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但铸临涛的脸色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并且他的无双剑剑尖,也指向了吴敌:“畜生,盗我洪炉法宝,该当何罪?”
他厉声质问,咬牙切齿,一双星目如闪电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吴敌。
众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蜂后赶忙望向明月江秋,却见明月江秋的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蜂后抿了抿嘴,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切恐怕和那剑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