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药草浸泡的时间,温璃去了趟温家的大厨房。
温璃和席柏翘是不和温宏帆他们一起吃饭的,每次都是温璃去取了回来。
如果温璃不在家,席柏翘吃的就要更差。 因为那些下人,总是要更加欺负席柏翘。
温璃从大厨房回来,屋子里灯已经开了。
席柏翘腿上盖着薄毯,正伏案在餐桌上看书。
“又在看你的机械工程?身体不好,就歇歇吧,看这个多伤神啊。”
温璃走过去,把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好。 “嗯。”
席柏翘笑着合上书,“我是没有什么事可以做,随便翻翻……不伤神的。”
“……”
温璃抿嘴淡笑,没说什么。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 在席柏翘的母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席柏翘念的是帝都大最好的专业。只可惜,他的母亲一走,一向依仗温家的席柏翘,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席柏翘身体不好,家世也不好。
这两样,限制了他的未来……
只可惜,温璃可以赚钱给他买药。
但她的力量有限,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 温璃心里清楚,对于席柏翘而言,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这样?
只是,他们活的太艰难了,将来?
那是一个太遥远的词,他们要过好眼前的日子,已经相当不容易。
“哇。”
温璃将饭菜摆好,故作轻松的感叹。 “今天伙食不错啊,柏翘,吃饭、吃饭。”
“嗯。”
席柏翘温润的一笑,点点头。
席柏翘夹起一块东坡肉,将肥肉都剔除了,瘦肉放进温璃碗里。
“……”温璃一怔,抬头看着他,“不用这样。”
“没事。”
席柏翘笑笑,“你不吃肥的,我帮你吃……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瞎说什么……”温璃眼眶一酸,忙将那块瘦肉塞进了嘴里,“嗯,真好吃。”
“呵呵。”席柏翘笑了,难得露齿。
饭后,温璃收拾了碗筷,炉子上的药也差不多熬好了。
她用碗小心的盛好,端到楼上席柏翘房里。
“柏翘,我进来了。”
温璃在门上敲了两下,推门进去了。
“唔……啊……”
刚一进去,就听到席柏翘困难的呼吸声,温璃心头一跳,知道不好!
“柏翘!”
温璃赶紧走上前,席柏翘整个人端坐在床上,嘴巴大张着,非常吃力的呼吸。
糟了!
温璃皱眉,心急如焚,他的喘症发作了!
“柏翘……”
温璃想到了,忙去他床头翻找。
“别急啊,吸氧……吸了氧就好了。”
“啊……小璃……”
席柏翘很艰难的开口,吃力的摇着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嗯?”
不用他说,温璃也很快明白了。她找到氧气袋,可是……氧气袋已经空了。
“柏翘……”
温璃脸色发白,急的不行,“这可怎么办?”
看着席柏翘痛苦的样子,她根本无能为力。
“没、没事……”
席柏翘虚弱的摇着头,嘴角扯出个弧度,“我坐……坐,就好了。”
“……柏翘。”
温璃眼眶发红,摇着头,“不行!这样不行!”
她一着急,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叔叔!”
“小璃!”
席柏翘想要拦住她,只可惜身体太虚弱,根本做不到。
……
温璃一阵疾跑,赶到了主楼。
这个时间,主楼里还亮着灯。
温璃从大门进去,管家看见她,愣了一下,“大小姐……”
哼……
温璃苦笑,大小姐?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
温璃攥紧手心,“叔叔在吗?”
“先生。”管家为难的笑笑,“他还没回来。”
“那……”
温璃心上紧了紧,只有再问,“婶婶呢?”
“这……”
管家顿了顿,还是摇头,“已经上楼休息了。”
休息?
温璃往里瞄了一眼,管家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花厅里,分明亮着灯,隐约还听见搓麻将的声音。婶婶休息了?是不想见她吧!
“管家……”
温璃心念一动,身子往下一蹲,猛地从管家边上溜了进去!
“哎……大小姐!”管家着急了,“这是怎么溜进去的?身子滑不溜丢的?哎哟,要坏事!”
温璃冲到花厅里,果然,温宏帆的老婆田丽玲正在里面打牌。
看到温璃进来,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看见了,也当做没有看见。
温璃站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
好半天,等不到田丽玲开口。
她攥了攥手心,“婶婶……”
田丽玲皱皱眉,当做没有听见。
“婶婶。”温璃想了想房间里痛苦的席柏翘,忍着,“婶婶……”
“喂。”
一起打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侄女喊你呢。”
“听见了!”
田丽玲冷着脸,“喊什么喊?这深更半夜的,你跑来干什么?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吊丧!”
“……”
温璃秀眉紧锁,手心攥了又攥。
“婶婶,柏翘很不舒服……他的氧气用完了,您给我点钱,我要去医院给他灌氧气袋。”
“什么?”
田丽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横眉怒对,指着温璃。
“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丧气话?难怪我今天一直输!那个野种,他死了又怎么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需要氧气?哼!他那个妈就是个贱人!他怎么还不去找他那个妈!”
“婶婶……”
温璃陪着笑脸,“你们长辈的事情,和柏翘是没关系的……柏翘是无辜的,他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你还说?”
田丽玲走了过来,站在温璃面前,趾高气昂。
“现在,你是在教训我?温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田丽玲冷笑,极为轻蔑的看着她。
“你爸早死了!你妈也跟人跑了!你啊,究竟是不是温家的种,还很难说!在这里跟我谈无辜?你啊,跟席柏翘那个贱种一样,根本都没资格留在温家!”
“你……”
温璃咬牙,愤恨的瞪着田丽玲。
她怎么受委屈没关系,可是,她不能忍田丽玲这么侮辱她的母亲!
反正,和这样的人也讲不了什么道理。
她来这里,不过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