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刚到八点。
楚云轻手轻脚开门,换了鞋,刚要进厨房热早餐。
主卧门开了。
穿着保守睡衣的苏明月站在门口,目光平淡地望向楚云。
眼眶里,有些许血丝,昨晚应该没休息好。
“起这么早?”楚云笑了笑。
“没睡。”苏明月很坦诚。
楚云脸一沉:“不是说在剧组没睡好吗?怎么回家还通宵起来了?真是不懂事!”
数落了一通,楚云严肃道:“你先去洗漱,我帮你热早餐。”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
因为很生气,楚云报复性的没给苏明月磨豆浆。而是榨了一杯橙汁。
将凉面烧麦摆进餐盘,端着橙汁来到餐厅。苏明月已洗漱完毕,坐在了椅子上。
“赶快吃了去补一觉。”楚云皱眉道。“中午我送你回剧组。”
苏明月不出声,安静吃早餐。
这一宿,她一眼都没闭上。
她知道楚云正在面临什么,婶婶陈秀玲包括父母,也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虽然未必准确,但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楚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而且是为了苏家。
“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苏明月喝了一口橙汁,抿唇问道。
“快了。”楚云帮忙将烧麦切成两半,薄唇微张道。“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赚钱养家才是你的艰巨任务。”
苏明月沉默了。低头就餐。
大约十五分钟,她结束了晚餐,却因胃口不好,剩下大半。
“真浪费。”
楚云端过盘子,风卷残云地干掉了早餐。连还剩半杯的橙汁也一口饮尽,很粗狂。
“去睡吧。”楚云起身收拾餐盘,抱进厨房。
可等他从厨房出来,苏明月仍坐在餐厅,纹丝不动。
“怎么了?”楚云问道。
“睡不着。”苏明月道。
“不睡觉怎么行?”楚云严肃道。“你下午不是还有拍摄任务吗?睡不饱哪来精神拍戏?这可是能助你大红的电影。钱不要了?名不要了?你要我陪你过一辈子苦日子吗?”
楚云连哄带骗,将苏明月赶进了卧室。
“你陪我。”
侧身躺下,苏明月平静说道。
楚云愣了愣,端来椅子坐在床边。说道:“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你也得睡好了攒足精神了再去处理不是?”
苏明月没出声,只是静默地躺着,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楚云脸上。
“娶我,你后悔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苏明月平静问道。
“除了房子太小,钱不够花,没开上跑车,抽烟还得挑地方,吃完饭要刷碗——”楚云喋喋不休道。“压抑是压抑了点,但还行吧。再怎么说你也是支潜力股,我不会看走眼。”
“我会努力工作。”
苏明月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纤细白嫩,光滑如玉。
向床边挪动。
“要什么?”楚云撅起屁股准备帮她拿。
“你的手。”苏明月说道。
楚云愣了愣,将他那粗糙大手伸过去。
苏明月将柔软嫩手放进楚云掌心,轻轻握住:“赚钱养你。”
“你有这觉悟我很欣慰。 欣慰。”楚云微笑道。“睡吧,我不走。”
“房里有人我睡不着。”
楚云晦气地离开主卧。骂骂咧咧。
十二点。
准备了四菜一汤的楚云敲响房门,叫醒苏明月吃饭:“先吃吧。一会路上再补一觉。”
待得苏明月起床,楚云拎着大包小包的垃圾:“你先吃,我下楼扔个垃圾。”
苏明月点头,走向餐厅。
叮咚。
电梯门应声开了。
楚云随手将垃圾扔进桶里,迎风点了一支烟。
漆黑的眼眸宛若鹰隼,雷达般地毯搜索。
不到两分钟,楚云定准目标,缓缓朝小区边缘的竹林走去。
高手的气味,是逃不脱楚云嗅觉的。
他步伐不快,却沉稳有力。
每一脚,都仿佛叩击着地心。
“出来。”
置身竹林,楚云掐灭了香烟,表情淡漠。
嗖!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竹林背后窜出。
他神情冷峻,浑身充满黑暗戾气!
这是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气息外放,极为阴鸷。给人凶悍的精神冲击。
翠绿的竹林中,他宛若一条剧毒的竹叶青,与之融为一体。又随时会吐出蛇信,将人一口咬死!
“难怪老板派我过来。看样子,你的确是个高手。”
青年男子气机外露,疯狂向楚云释放精神压力。
先挫其锐气,便可轻松击毙。
到了他这级别的高手,已不是单纯的拳脚功夫了。精神层面的压迫感,也足以削弱目标抵抗力。
任何领域到了一定高度,都有势这一说,陆岳亭居高睥睨,威压逼人。青年男子也是如此。
“我还要陪老婆吃饭。”楚云神色平淡道。“少说两句。”
“找死!”
青年男子一阵暴喝,目露凶光!
他身形一纵,仿佛与竹林融为一体。又宛若凶悍猎豹,一个猛子窜过来,掌心寒光大放,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利刃!
来势如疾风,摧枯拉朽!
而楚云,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安静等待青年男子的逼近。
嗡!
寒芒乍现,青年男子掌心的利刃呼啸而至。直切楚云咽喉!
可楚云却只是微微侧身。
在避开青年男子这一击之时,那如蒲扇般的粗糙大手探出,闪电般捏住了青年男子的咽喉。
然后,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了!
青年男子的身躯缓缓上升,双脚悬空。脸色仿佛喝了十斤烈酒,涨红发紫!
“你——”
青年男子呼吸困难,咽喉处脆弱的软骨,也正遭受暴力摧残。仿佛要将他脖子掐断!
咔嚓!
楚云左手一伸,拦腰掰断了一根青竹。
手臂一转,青竹锋利的断口刺入青年男子太阳穴,横穿而过,仿佛串糖葫芦。惨绝人寰。
扑通!
楚云松开手,拍了拍掌心的灰尘。
转身,朝家里走去。
而身后,几名黑衣青年迅速清理现场,因为时间充分,不仅没留下蛛丝马迹,就连那落地的竹叶,也恢复原位。仿佛根本没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