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话筒中传来的一阵轻泣,秦凡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你是不想回答我吗?你知不知道我从小被多少人笑话?说我是没娘的孩子,知不知道我爹这二十年来受了多少苦!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多愤怒?!”
“这些,你难道都不想给个解释吗?休想逃避!你不想说是吧,好!我现在就去方家,当面问你!”
“不要!”
方静惊叫一声,哀声道:“小凡,都是妈不好,你可以怨我,恨我,但千万不要去方家,就当我求你了好吗?”
“为什么不让我去?哼,他方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趟我还非去不可!直到把当年的事情搞清楚为止!”
“好好...小凡,你先别生气,妈告诉你,妈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只要你别去方家,再给妈一些时间,咱们就能全家团聚了。”
说完,方静听秦凡也不说话,又轻声抽泣了两下后,便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像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二十多年前,我去湖岭市游玩,无意间路过秦家村,认识了你爹秦风,由于我当时染上了风寒,你爹为了给我治病,一连七天攀岩采药,最后因为采回来一颗野山参,才算是治好了我的病。”
“从那以后,我们情意渐浓,并最终生下了你,而后我本想隐姓埋名地和你爹在秦家村过一辈子,可不料好景不长,在有了你不久后,方家的人便找了上来...”
听到这儿,秦凡当即了然,算是清楚了此事的前因,随即哼声道:“方家人就算找到秦家村,也不能成为你抛夫弃子的理由吧?”
听到从秦凡口中说出的抛夫弃子四个字后,方静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小凡,妈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啊!我...我要不跟方家人回去,他们...他们就会对你们父子不利啊!”
说到这儿,方静积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苦水也都如喷泉般暴涌而出,继续道:“这二十多年来,我看上去虽是方氏集团副总,在别人眼里风光无限,可实则是被方家软禁啊!”
“因为方家早先是个武学世家,故而经济实力在三家中算是最弱的,所以我跟方家达成过协议,只要我不离开方家,帮他们支撑着方家产业,不被三大家所吞并,他们...就不会对你父子动手...”
闻罢,秦凡先是一愣,片刻后,心中对方静的怨气便如潮水般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如火山爆发般升起的愤怒!对整个方家的愤怒!
闹了半天,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竟是方家!
是方家,让自己在襁褓中时便失去母爱,是方家,让自己父亲足足承受了二十多年的情思之苦!是方家,软禁了自己母亲这么多年,备受煎熬!
更是方家,让自己险些误会母亲,伤透母亲的心...
听着那一声声痛苦的低泣,秦凡拿着手机默然不语,良久后,方才问道:“我想知道,你现在还...爱着我爹吗?这二十多年来,有没有想过我们父子,妈...”
一个妈字,方静的哭泣声戛然而止,随即连连点头:“我...我爱!我更想!小凡,你...你刚才叫我什么?能...再叫一声吗?”
“呵呵...妈,小凡冤枉你了,其实您这二十多年所受的苦,丝毫不亚于我们父子,甚至犹有过之,毕竟您二十多年独身一人,根本...”
“别说了小凡,妈不苦,真的不苦,小凡,再给妈半年时间,等妈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咱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好不好?”
“呵呵...半年吗?”
秦凡轻笑一声后,摇头道:“妈,半年我等不起,今天,我就要把你从方家抢回来!”说完,便果断挂了电话。
“喂?小凡,你要做什么?听妈的话,千万不要来方家,喂?喂!”
放下手机,方静暗道一声不妙,又一连给秦凡拨过不少电话,可都被拒接后,也没心思再待在公司,直接披上外衣下楼,开车向方家驶去。
“小凡,千万不要和方家硬碰啊...”
......
秦凡挂掉电话后,想了又想,还是给张彦打了个电话。
“喂?是小秦吧?哈哈...你这小伙子可是忙得很啊,来江宁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张叔您作为一省之长,自然政务繁忙,平时要没什么事儿我哪儿好意思打扰您?”
“哦?听你这么说,似乎是...碰上麻烦事儿了?”
秦凡苦笑点头:“的确是有些麻烦事,张叔,您应该对江宁三大家之意的方家颇为了解吧?这次的麻烦,主要来源于方家,给您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主要是想让您帮我撑一次场子。”
随即,秦凡便将有关方静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张彦说了一遍,而张彦听完后,眉毛顿时紧锁在一起。
对于方家,张彦自然了解,算是江宁三大家中的一个另类,虽说经济实力与另两家相比差了一个档次,但武力值却没的说,并且对外经常以武学世家自居。
“唉...小秦啊,真没想到你跟方家竟还有如此渊源,而素来有江宁铁娘子之称的方静,竟是你失散二十多年的母亲!”
随即,张彦也开始在心中权衡起来,虽说他贵为一省之长,封疆大吏,但方家人的脾气向来很臭,也都不是好惹的主,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插手,倒的确有点儿不妥。
见张彦这么久也不表态,再加上秦凡也理解其难处,也就没再强求:“既然张省长多有不便,那此事就算是我唐突了。”
“唉...”
“罢了,小秦啊,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只管去吧,别的我不敢保证,护你周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见张彦答应自己,秦凡嘴角一勾,暗道自己果真没看错人:“大恩不言谢,张叔,这次就当秦凡欠你个人情。”
说完,秦凡挂掉电话,收起手机后,眼神也渐渐变的如刀锋般冷冽...
......
位于江宁城郊的一处面积不知多大的宅院,正是名震整个h省的方家老宅。
一个遍地花草的院中,一个穿着练功服的老者一套太极打的是有板有眼,但类比于传统太极来说,他的太极中却透着一股刚猛之意。
老者正是方氏集团董事长,也是方家的家主,方不悔。
又打了会儿后,老者便有些扫兴地收拳,接过一个中年人递过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道:“太极拳虽为华夏国粹,但终归还是太柔弱了些。”
“的确,义父的八极拳刚猛果狠,远非太极拳能比。”中年人毕恭毕敬道。
“哈哈...丁毅啊,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对了,之前我听你说...好像是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调查小静?究竟怎么回事?”
丁毅微抿了抿嘴后,便道:“义父,由于当时我也是无意中发现,故而并未抓住他们,不过我听说最近有个叫秦凡的青年,在咱们江宁地界儿上闹得火热,就连温涛都在其手上吃过亏。”
闻罢,方不悔白眉一挑,哼声道:“秦凡?哼,秦姓,真是个令人很恼火的姓氏,丁毅,你是觉得这个叫秦凡的,和那波暗自调查小静的人有联系?”
丁毅点点头:“这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而且...我曾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了一个二小姐打的电话,称呼对方为...小凡。”
“嗯?竟有此事?”
呢喃一声后,方不悔便下意识将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心中顿时有了一种猜测,一种令他很恼火的猜测。
与此同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冲进院中,低头躬身道:“家主,不..不好了,有个年轻人之前打上门来了,如今正跟子玉少爷对峙,不过...不过...”
方不悔闻言一怒,当即一掌便将石桌劈成两块:“罗里吧嗦的,说个话也说不清楚了?!不过什么!”
那下人顿时被吓得跪倒在地:“不过子玉少爷怕也不是那年轻人的对手!”
“义父,还是去看一看吧,被人打上门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咱们方家的名声可不好。”
“哼,自然要去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了不得啊!走!”方不悔大袖一挥,便向方家大门外行去。
方家,大门外。
方子玉正捂着右臂半跪在地上,看向对面那个年轻人的目光中满是怒火:“秦凡!你他妈脑子有病?无缘无故打上门来,当我们方家好欺负?!”
负手站在大门前的秦凡冷笑一声,道:“无缘无故?哼,好一个无缘无故,今天,我不仅要把我妈从你方家接走,还要为我爸,我妈和我向你方家讨个说法!”
“你妈?你妈是谁?她怎么会在我方家?睡觉睡迷糊了吧你!”
“我妈是谁?哈...哈哈...我妈姓方名静,论辈分算是你姑姑,明白了?”
秦凡说完,方子玉和其身后的一众方家家丁顿时目瞪口呆,自己姑姑竟是秦凡的妈?那自己...跟秦凡岂不是表兄弟?
这都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