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平静的旅游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杨玥不适应环境,在帐篷里翻来覆去地烙烧饼,直至临近天明时才睡着。
结果,她感觉刚闭上眼——
刺耳的笛声传入耳中,杨玥如同噩梦中惊醒,猛地翻身坐起,恍惚间意识到那催命般的笛声是真实的魔咒而非噩梦,她简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大清早的,谁那么缺德?!
要死了。
“笙姐。”
冬至打着哈欠,拎着一瓶水来小溪边漱口,看到正在吹奏竹笛的司笙睡眼惺忪地打了声招呼。
清早被惊得当场去世的节目组:冬至你是个职业音乐人啊,敢不敢教一下你笙姐怎么尊重音乐!
司笙停下来,手捏着竹笛,侧头看他一眼,“早。”
“早。”
冬至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开始漱口。
司笙睡得早、醒得早,天刚亮就收拾好一切,甚至连当早餐的野果都洗净了,现在闲的没事才跑来练习竹笛。
结果她一个人岁月静好,节目组一干人等以及嘉宾,包括山间鸟兽都被她惊醒。
——太能了。
司笙继续练习竹笛,冬至面不改色地在一旁洗漱完。
之后,他似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讶然地问司笙:“笙姐,你吹的是吧?”
节目组:“……”弟弟你才是司笙的高级黑吧,都听多少遍了才听出来?!
“嗯。”
天天被林羿讽刺的司笙,早就对这种层次的攻击麻木了。
——连她的亲·男朋友都拿着刀往她心里捅,她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何况冬至是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
冬至“哦”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评价一句,“好听。”
司笙惊奇地看他。
冬至又补充道:“比我妈吹得好听。”
节目组+司笙:“……”合着你是你妈的黑粉啊。
……
常路村,某民宿。
被吵醒的司风眠翻身坐起,抓了把自己的头发,难以置信地道:“现在练习竹笛的人都这么勤奋的吗?”
“……”
同样翻身坐起的萧逆不予评价。
叹息一声,司风眠又说:“在乐器这一块,竹笛应该不算火吧?”
“姐学了之后就不一定了。”
萧逆淡淡地回复,掀开被子起床。
司风眠若有所思。
啊……
还真是。
他姐现在沾点什么东西都能形成现象级热门。
比如没落多年不曾为人问津的机关术……
听说重视武术传承的也越来越多了。
*
第二天清晨,四人用干粮和野果充当早餐。
杨玥没有碰野果,背后评价几句,尽是满满的嫌弃。
重新上路,依旧是杨玥、徐军一组,司笙、冬至一组。杨玥昨晚没休息好,速度特别慢,跟司笙、冬至拉开距离后,私下里跟徐军抱怨司笙的竹笛,简直如同魔音,不是人类能听的。
“……”
徐军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司笙就算吹得有点难听,但人家只是兴趣爱好,并不是专业的,私下里批评成这样……实在是有点过火了。
可徐军哪怕是不说话,杨玥都叨叨了半路。
“徐哥,你知道苏秋儿吗?”杨玥又挑起了一个话题。
“啊?”
徐军很显然不太关注年轻一辈的明星。
“就是国家音乐学院一位天才学生,学笛萧的。”杨玥解释道,“听说她先前跟司笙一起拍戏,司笙怎么没请教她呢?”
“……你去问司笙吧。”
徐军察觉出她捧高踩低的意图,不是很配合。
这位小姑娘也真是……
私下说说没什么,这可是在录节目啊。
*
第二天中午,所有干粮全部吃完。下午,徐军用仅剩的一点菜炒了一下,配合着司笙找到的野果凑合一顿。
到第三天,就只剩下野果饱腹了。
杨玥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信誓旦旦说不会吃野果这种东西的,结果到第三天她是吃得最多的。
好在第三天路程短,路上骑行四个小时即可。并且,因为接下来的路程是徒步,路程会很辛苦,所以节目组给他们安排了旅行中唯一一次的住宿。
落脚点是一个小镇,不至于山清水秀,但地形极具当地代表性,且绿植覆盖率高,不失为一种别样的美景。
“终于不用住帐篷了!”
见到民宿的那一刻,杨玥简直喜极而泣。
有民宿,就证明有舒适的床铺、自由的泡澡、美味的食物……想想就是美好的存在。
然而,一门心思想搞热度、搞话题的节目组今天并不想做人。
“先宣布几条规矩啊。”
导演举着喇叭开始跟几位嘉宾喊话:“一、住宿是免费的,但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两个标准间,你们自己打扫卫生,换洗被套等物品。”
“二、晚餐的食材需要你们出去找——范围仅限于整个村子。没有资金,全靠你们自己想办法。”
“三、找回来的食材自己在民宿厨房做。做完之后要收拾妥当,将一切恢复成原样。”
三条规矩说完,嘉宾们只得做苦脸。
还得干活儿……
紧接着,又听得导演道:“另外,明天我们将迎来一位新的嘉宾,她会成为我们接下来三天的导游。”
节目组有事先透露,徒步的旅行会来新的嘉宾,但他们口风很紧,没有透露过来人的身份。
几人象征性地呱唧了一下,表明了对此人的欢迎,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进去吧。”
在门口听完导演的系列要求,徐军摆了摆手,招呼着嘉宾们往民宿里走。
司笙看了眼民宿,叹了口气。
——怎么偏偏挑了这家不是人的玩意儿开的民宿。
*
一刻钟前——
民宿后厨,司风眠和萧逆并肩站着,表情木然地看着跟前的骚包老板,噼里啪啦地跟他们说要求。
骚包老板很年轻,看起来斯文败类的装扮,实则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风流,举手投足间还有点贵气,像极了富家子弟过来开个店玩票的。
老板左耳一枚鲜红耳钉在闪烁,他摸了摸耳垂,负手走过来走过去,打量着二人,然后慢悠悠开口:“想知道老张头的去向也可以,在这里给我干两天的活儿,表现满意了我就将他的去向告诉你们。”
萧逆面无表情:“多少钱?”
老板啧了一声,极其不屑,仿佛看到了全世界最庸俗的人,“我看起来缺钱?”
“不缺钱你请不起打杂的?”庸俗的萧逆一语道破真谛。
觉着萧逆说话有点直白,司风眠轻咳一声,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未成年。”
老板登时一瞪眼,“我雇你们了吗?我花钱了吗?”
萧逆+司风眠:“……”
见二人无言以对,老板这才满意,轻哼道:“谁说我请不起打杂的了,只是他们笨手笨脚的都被我赶跑了。”
萧逆说了句实话,“那你怎么不直接把民宿关了。”
司风眠强忍着想笑的冲动。
老板被气到了,一拍桌,“你这小孩说话怎么回事?未成年就能口无遮拦了?”说着又要撸袖子,“就你这求人的态度,少不了一顿毒打!”
看到老板这架势,司风眠赶紧收了笑,出来打圆场,“我哥说话直,老板你别介意。帮你干两天活儿,你就把老张头的去向告诉我们,这话是真的?”
“我说话能有假?”老板反问。
萧逆凉凉开口,“这可说不准——”
眼瞅着萧逆又要“讨打”,司风眠连忙制止,将他往后面一拉,又看向明显脸色不对劲的老板,道:“我们给你两天收益,不行?”
“不行。”
“那你图什么?”司风眠难以理解了。
老板开店就是为了赚钱。
让他们来民宿工作,本质上也是为了赚钱。
他们白给老板两天的收益,又节约时间,也不耽误老板赚钱……这样好的事,老板凭什么不乐意?
一看就是有猫腻。
——真不怪萧逆一直在怼他。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老板清了清嗓子,预备装腔作势的,可见到二人面无表情的模样,顿时不满了,“你们俩有点情绪。”
萧逆:“……”真不想理他。
“您说。”
司风眠露出一点好奇的神态。
见他配合,老板可算是满意了些,道:“我这民宿要上一档综艺节目,需要两个形象好一点的员工。”
萧逆+司风眠:“……”哦,这理由是真的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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