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让她给我死,都给我去死!”
床上的女子面目凶煞的瞪着龟形罗盘,蓝的光倒映在她的双瞳里,诡谲妖魅。
“祭祀之品,血。”
罗盘的针孔里,响起了古老沧桑的声音。
青柳发了疯,从旁边捡起了一把匕首,撩起左手的衣袖,整条手臂,有无数道伤口,可见她放过无数次血。
她狠下心肠,一刀割在旧伤上,伤口破裂,鲜血顿时源源不断涌出,入了龟形罗盘。
罗盘吸收鲜血,光芒转红。
门外,一道人影身长玉立,衣裳与夜里的风交织于一体,她双手环胸,背靠门楣站于玄关,身后屋内猩红之光大盛,她摇了摇头,“恨人者,终将被人恨,杀人者,下婆娑地狱。”
虞姬!
虞姬抬眸看着清明的月色,“夜轻歌,你应该感到荣幸。”
死亡的殊途,搅动天下之人,经历磨难之后,登上大宝,亦有人死在芸芸里,不为人知。
*
次日,轻歌醒来时,找不见小狐狸,急忙忙披上外袍,赤着双足的往外跑,打开门,徐旭东见她慌张,想到在院子里看见的小狐狸,便道:“夜姑娘,你是在找那只狐狸吧,它在后院哩。”
男人耳边扫过一阵风,衣衫不够整齐的少女往后院跑去,徐旭东回头,摸了摸下巴,“灵兽这么重要?不知道还以为是丈夫呢……”
此时,轻歌跑去了后院,站在院门前,看着趴在向日葵前的认真思索的小狐狸,吊起来的心逐渐放下。
继那日城堡噩梦之后,她总是怕,怕噩梦里的事情发生在现实。
轻歌横着脸走过去,小狐狸听见脚步声转头,见是轻歌,眉开眼笑,还想说些什么,轻歌却是一把把它提了起来,放在眼前,凶道:“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来观察花呢。”
小狐狸皱起眉头,挣扎了几下落在了向日葵前,它仰起头看着轻歌,指了指这向日葵,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叫向日葵?”
轻歌:“……”
玩意儿?这形容词太美了。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这金灿灿的玩意儿的确是叫向日葵,啊呸,是金灿灿的花。
小狐狸双手抱胸,似是苦恼,拧着眉,道:“我一直在想,这玩意儿跟着太阳的方向走,等太阳下山之后,它怎么转回去?难不成一个猛甩头?”
轻歌:“……”
妖域之王都这么无聊吗?
她把小狐狸再次拎了起来,抱在怀里,小狐狸挪动着四肢挣扎,“身上太脏了。”在葵花下走一遭,毛发上全是泥。
“没事儿,李堂主会给我们洗衣裳。”
闻声,小狐狸这才安静了下来,贼兮兮的笑了。
李富贵坐在屋子里,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往四周看,奇了怪了,难道有谁在骂他不成?
*
距离洛丽塔测试还有足足半月的时间,轻歌时而修炼时而炼器,想做好万全的打算。
这一次去洛丽塔,她不知道虞姬还会不会阻拦她,不过她突破了先天九重,心境感悟上升了一阶,感官也愈发清明,尤其是第二十五条筋脉里的煞气,吞噬了降龙的建筑之后,得到了巩固,比之之前还要血腥残暴。
一系列的发现,轻歌也知道,这条筋脉里的煞气,唯有吞噬人体内筋脉中储存的先天灵气,才能强大,建筑物内富有的灵气,至多能疏通赤红筋脉内堵塞的煞气,仅此而已。
也不是说轻歌圣母不忍心对人下手,只是面对无辜之人,她无法出手,若非穷凶恶极到一定地步的人,她也不会动用这煞气。
煞气是血魔花衍生出来的,血魔花凶戾无比,残杀残酷,甚至在轻歌神魂脆弱时,试图吞噬轻歌灵魂神智。
若轻歌当真用煞气杀人,就上了血魔花的道,泯灭人性,入魔上瘾。
轻歌伸出手,手上翡玉之石只有指甲大小,通体晶莹。
这是当日引发寰宇震荡的千年幽灵玉,轻歌眸子颜色变深,她总觉得,这平凡出奇体型小小的玉石里,隐藏着无穷的奥妙和惊天的秘密,她一直觉得自己身处大网之中,冥冥背后,有无形的手悄无声息的操控着天地之棋,她渺小的像只蝼蚁,奋力挣扎,却怎么也逃不过。
当年组织让她做最后一个任务去凤山寻千年玉,山体崩断突如其来,这真是个意外吗?
执行任务之前她勘察了凤山地形地貌,平坦稳固,多风少雨,常年晴朗,各项资料齐全,怎么看都不会发生山崩。
意外吗?
谁知道呢?
傍晚,轻歌正想炼器的时候,敲门声响起,还有徐旭东的声音,“夜姑娘,降龙学院的路小姐来找堂主了。”
轻歌打开门,淡漠的看着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富贵堂的人都不喜路小姐,不希望她缠着堂主。”
徐旭东微微低头,道,脸色有些红,前几日他还问轻歌有没有对李富贵动心,哪知李富贵心爱之人会是碧西双,世事弄人,像个玩笑。
轻歌沉吟半晌,旋即问道:“路颖儿在哪里?”
“在主事房。”
轻歌抱着小狐狸往主事房走去,倒也不是她想多管闲事,只是在富贵堂住了小半个月,也算是份人情,只要是人情,不论大小,都得还。
何况,她还希望李富贵能让碧西双敞开心怀,这送上门的汉子,可不能被别的姑娘拐走。
主事房前,轻歌右手半弯,正想敲门,里边却是响起了路颖儿歇斯底里的声音,“李富贵!你不能这样,你难道忘了当初对我说的话了吗?难道这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轻歌莞尔一笑,转过身,背靠门旁的墙,准备先看一场滑稽的戏。
门内。
李富贵把淡淡的瞥了眼路颖儿紧抱着他臂膀的手,道:“路夫人,自重。”
路颖儿显然没想到李富贵会这么说,她以为是自己太强势,李富贵为了颜面才与她争锋相对,她以为只要她软弱低头,李富贵就还和以前一样,爱她爱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