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山脉里,凉风轻荡。
轻歌冷冷的看着云巅的阴柔男子,眸光如冰。
红唇轻颤,无声的念着……
焚缺!
“你就是阿尘看上的女子,不过如此。”焚缺身子滑翔而下,直到双脚踩在地面上,阴柔的眼细细的端详着轻歌。
阿尘?
梅卿尘!
轻歌面无表情。
姬月落回地上,鬃毛之上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火,邪佞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焚缺瞥见姬月,颇为讶异,“这是灵兽?不像是……”
姬月愤怒不已,轻歌走上前将其抱了起来,转身便走。
“夜轻歌。”焚缺突然喊住她。
轻歌脚步顿住,并未回头。
焚缺看着轻歌的背影,目光里氤氲着撩人的寒气,“阿尘对蓝芜的感情你不懂,我希望,你别打扰到他们。”
姬月听到这话,怒火中烧,虚无之境内的王座椅上,似是蔓延出了几条裂缝,他想钻出去,废了这个男人,可偏执的少女,紧抱着他,让他窒息,让他不能动弹。
姬月抬眸,朝她看去,女子眸色清染,寒光乍现,她蓦地回头,娇媚而笑,“打扰?不过一个梅卿尘,谁稀罕,谁拿走便是。”
她转过头,朝无忧山的玉石屋走去,可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焚缺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夹住一片落下的枇杷叶,指腹摩挲着叶子上的纹理。
当真不稀罕了吗?
*
轻歌抱着小狐狸漫无目的的走着,双眼有些涣散,小狐狸安静的趴在轻歌怀里,一双异瞳里涌出了杀气。
“丫头。”男子的声音,在轻歌脑海里响起。
轻歌眸光微闪。
“我不开心了。”姬月又道。
轻歌脚步止住,问,“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在想别的男人。”
轻歌怀里的狐狸不知何时去了虚无之境,轻歌愣住,天旋地转,四方山河成了黑色,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把她拉进了虚无之境。
昏暗的虚无之境,三生池旁,轻歌茫然的站着,她抬眸,朝前方看去,黑暗之中,王座椅上,男人红袍如火,邪魅阴诡。
却见他方才还坐在椅上,下一刻,残影横掠而过,破风声响起,男子忽的出现在轻歌面前,骨骼分明修长如玉的手紧扣着她的肩膀,低头,上半身俯下,毫无征兆的吻着——
轻歌瞳孔微微紧缩,双手下意识的将灵气运转,面前的男子却是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身后。
辗转悱恻,缱绻情深。
姬月只知道脑子里全是遏制不住的怒火,他从未怪过她,哪怕他一直觉得她是他的,可他也知道,她若想走,他留不住。
可当他看见少女适才为另一个男人黯然神伤时,那种感觉,像是魔障厉鬼,要将他吞了去。
他只想要她!
姬月的手,覆在轻歌的肩上,用力一扯,便扯掉了其肩上的一块衣料,还想再往下的时候,看着怀中少女漠然的脸色,姬月怔住,动作凝固。
当初北月冥对轻歌下七情毒的时候,轻歌在虚无之境里下了一层禁制,他是醒来之后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而今的他,和癫狂的北月冥,有什么区别?
姬月双目闪过一丝痛心之色,他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衣衫不整的轻歌身上,而后将少女狠狠的搂在怀里。
“我错了……”
男人下巴抵在轻歌头顶,颇为沙哑的声音传自轻歌耳中,轻歌震颤,眼眸睁大了几分,指尖微凉。
这个男人的感情,疯狂,霸道,又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他可是妖域的王啊,在她面前,却连尊严都不要了。
轻歌轻咬下嘴唇,适才,她并非是想着梅卿尘而断肠断魂,只是在想,为何所有人都以为,她没了梅卿尘,会死?
梅卿尘没了,她至多心死。
可小狐狸要是没了,她要怎么活?
轻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感情,正因为清楚,当初和梅卿尘在一起时,她才会那么果断。
她一向敢爱敢恨,爱了便是爱了,只要不负她,山穷水尽,她都会一路相随。
可当梅卿尘轰轰烈烈的跟她玩了那么一出之后,她一直在怀疑自己的感情,同样的事情,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故此,当她渐渐察觉对姬月的感情时,她一直按捺着,她怕,怕她交付身心的时候,那个说着要与她白头到老的男人,会跟别人跑了。
此是其一。
其二。
她觉得自己是被抛弃过的人,在被抛弃时就坦然的接受姬月的感情,她做不到,她怕亵渎了姬月的如火热情。
可在姬月疲惫忐忑的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如梦初醒。
飞蛾扑火的结局只有一个,哪怕万劫不复,她也愿意。
轻歌闭上眼,忐忑的伸出手,双手自姬月身体两侧绕过,在其身后攥住。
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抱一个男人,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力道,只是学着之前的姬月,卯足了劲,恨不得将丹火内的灵气都释放出来,把姬月活生生的攥死。
姬月无心感受轻歌抱他用了多大的力,只是当少女环住他的腰的时候,姬月好似孩童般笑了起来。
“啊,怎么办,脑子里全是小狐狸。”
轻歌双目微闭,懊恼的皱起眉头,在男人胸膛前蹭了蹭。
“小狐狸好,好得很!”男人大笑,搂紧了怀中的少女。
“妖和人生出来的小孩,会不会是白痴。”轻歌脑子里灵光一闪,双眼睁开,突然想到了个很严肃的问题。
姬月:“……”
这白痴女人,太不解风情了。
“会。”姬月很严肃的回答道,异瞳深处却是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轻歌诧然,苦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姬月忍住笑意,道:“我们妖域天麒一族的妖兽曾与人类生过孩子,那个孩子叫什么帝九君来着,可白痴了,傻里傻气的,蠢得死。”
“当真?”轻歌脸色越来越差,眉头皱的越来越狠。
“千真万确。”姬月点头。
此时——
妖域——
群魔乱舞,海风阵阵,偌大的宫殿之中,身着锦袍的俊美男子把脑袋从一个硕大的酒坛子里拿了出来,打了个喷嚏。
男人吸了吸鼻子,“谁?谁在骂我?哪个兔崽子胆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