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给我一个东西吗?”阿莲问。
轻歌抿紧双唇,警戒的望着阿莲。
这一刻,阿莲身上隐约散发着森寒的气息,还有着神秘深不可测的力量。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阿莲,远远不如表象看得那么简单,阿莲的实力,一旦释放出来,只怕她绝非敌手。
“什么东西?”轻歌冷静如初,淡然的问。
“血蚀。”阿莲歪着脑袋,无辜的望着轻歌,可那双灰色瞳仁内的无邪天真犹如潮水般渐渐褪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邪恶,叫人悚然心惊。
轻歌眸子一缩,脊背如野兽般微微拱起,似蛰伏之豹,凛然的瞥着阿莲。
阿莲一直留在她身边,原来是想要血蚀。
之所以迟迟不肯动手,只怕是因为魏伯的存在。
寄宿在轻歌体内的小月蚀,身子忽然轻颤了一下。
“不能给你。”轻歌斩钉截铁,不容回绝。
阿莲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便见两只眼睛内的颜彩,化作灰色的雾气散了出来。
灰雾氤氲,散发出来,愈加的浓郁。
一片灰雾之中,适才体格尚小犹若萝莉般的阿莲,骤然间被光芒折射。
青光内,一道身影出现。
红衣着身,头戴白色斗笠。
覆于斗笠的轻纱随着阵阵阴风摆动时,她裸露在外的右侧香肩,有着血凤祥云的图腾,凤凰头顶,是一个猩红醒目的“莲”字。
看见这个莲,轻歌陡然心惊。
她一直警惕着阿莲,对其有所怀疑,并且没有打草惊蛇是想看看阿莲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要阿莲有所行动,势必会露出马脚。
“通缉榜第七,李青莲?”轻歌沉声问。
她从未想到过,阿莲竟是通缉榜上的人,还是她曾假扮过的李青莲。
轻歌望了望四周,才发现这是在死亡领域的边缘地带,而且这一片魔沼之气非常浓郁,能够盖过人的气息,还有厮杀打斗的声音。
只怕李青莲一直跟着她,就为等到这一刻出手。
“夜轻歌,我不伤你,你把血蚀给我即可。”李青莲站在原地,白纱掀起之时,露出一双狭长锐利的眼。
李青莲的嗓音,自带妩媚魅惑,像是来自深渊的魔音。
李青莲嗤笑一声,说:“若你不肯,明日东帝丧身之事,便要传遍诸神天域了。我不是那群蠢货,我亦不怕九辞,我只要血蚀。夜轻歌,给我。”
话说至此,李青莲走向轻歌,把手伸出,理直气壮。
李青莲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尤为的可怕强大。
轻歌面色隐隐发白,在气势威压之下,轻歌的右腿膝盖隐隐作痛。
她的雪灵珠治愈之力,无法治愈骨骸。右腿膝盖骨那里,始终有个窟窿。
素日里她佯装正常走路,是因为雪灵珠治愈之力能够减轻痛苦。
如今李青莲施压,痛苦骤深,膝盖处的衣裳,被沁出的鲜血染红。
“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若要杀你,轻而易举,你便不要挣扎了。”李青莲眼神愈发的漠然。
轻歌低头望地,却是轻笑。
“你笑什么?”李青莲眸色愈深。
“你不杀我,因为你怕魏伯。”轻歌扬起脸来,临危不惧,毫不怯弱的望着李青莲。
轻歌手执明王刀,身体站得笔直宛若轻松,淬了冰的目光死死的箍着李青莲,“血蚀没有,命倒是有一条。”
“娘亲!”小月蚀惊惶,她感受到了李青莲体内可怕的力量,“请把月蚀给她!”小月蚀近乎哀求。
小月蚀语气急促的说话,带着哭腔。
她不愿是自己的原因,给娘亲带来危险。
数年陪伴,她陪着娘亲次次死里逃生,不愿娘亲又一次的身陷囹圄。
“闭嘴!”
轻歌一抹灵魂传音递去,“小月蚀,乖,记住,你的命是娘亲的,除却娘亲以外,世上任何人都没资格动你!”
轻歌眸若雷霆,声似山崩。
体内空间之中,小月蚀眸子微微睁大,恍恍惚惚,泪水淌落。
“哭什么,有娘亲在,你死不了。”
轻歌以灵力封闭自身,如此小月蚀就不能擅自做主逃出来。
她是个理智的人,也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若连身旁人都守护不了,纵然要这份理智又如何。
轻歌攥紧了明王刀,冷冷的望着李青莲。
这一片死亡领域的魔沼之气最为严重,好在面积不大,只要离开了魔沼,魏伯问讯就会过来。
李青莲饶有兴味的望着轻歌,戏谑的说:“的确是个硬骨头,难怪能够成为东帝。既然你不肯交出血蚀,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青莲踏步往前,脚底两侧狂风呼啸,当速度快到极致,长空中所过之处仅有无数残影而已。
铿锵一声,李青莲拔出长剑,剑挽狂花,剑意惊涛骇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朝轻歌蜂拥而去。
冰蓝为色的光芒在剑刃下方绽开,似有万剑归宗,无数剑影飘渺,最后只有李青莲手中的剑为实,以迅猛之势刺向轻歌眉心。
这一剑,无法躲开。
李青莲早在出剑的同时,用幻灵之力拦截轻歌,像是一座巨重的牢笼,将轻歌封盖,无处可逃。
轻歌没有退路,唯有迎上对方的剑,硬着头皮一战。
轻歌纤细的五指用尽力道攥紧了明王刀,聚精会神,本欲将灵力灌入明王刀之中,激发明王刀的力量。
在出刀之前,轻歌脑子里灵光骤闪。
以往每一次的战斗,她虽与明王刀一同并肩而战,却是借明王刀之身催发自己的力量。
若她不将其他元素力量牵引至明王刀内,可否有奇效。
凤栖对轻歌的想法一概而知,听到了轻歌内心的声音,凤栖急忙阻止,“你这个丫头,莫不是疯了,如今生死一战,你岂能在这种时候练刀,保命至关重要。”
对于轻歌的劝说,轻歌似乎没有听到,摆足了架势,要靠明王刀本身来战。
真是个变。态!凤栖暗嗤,又开始感叹。
这丫头明明是个心思缜密谨慎步步为营之人,怎得也这般疯狂。
果真,天才都是疯子。
“若我失败,尊后又怎会不管不顾?毕竟,我可是尊后的人。”轻歌扬起粲然的一抹笑,灵魂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