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大悲散的毒障正疯狂朝无忧、扶希所在的山洞内弥漫而去,轻歌也来不及去想那些盘根错节的复杂之事。
当下之急是要在秦魁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无声的把洞内的二人给救出去。
可关键是,洞口外把守的,不仅仅有秦魁,更有五名二剑灵师,那龚耀祖,似乎也是个一剑灵师。
轻歌无所畏惧,双瞳漆黑。
她将虚无之境里的绛雷蛇和杀戮血狼给放了出去,还把空间袋里的聚火草给了两只兽宠。
灵魂契约感应一番后,绛雷蛇、杀戮血狼便心领神会,捧着聚火草分别朝南、北两个方向无声掠去。
有轻歌护着,它们暂时也不会被秦魁给发现。
轻歌站在参天大树后面,屏住呼吸,凝神静气,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绛雷蛇它们传来的消息。
许久,脑海里有波动。
绛雷蛇、杀戮血狼已经准备好了。
黑夜里,燕岭山上,轻歌蓦地睁开双眼,明晃晃,恰似两把刀子,她紧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将雷巢里的精神之力给悄然引了出去,追踪绛雷蛇、杀戮血狼。
绛雷蛇与杀戮血狼将轻歌给的聚火草,摆了一路,最后从安全回来。
轻歌勾唇一笑,便把它们重新收进了虚无之境中。
她眯起双眼,心神微动,将月炎火释放了出去,小小的火焰点着了最近的聚火草,再引燃旁侧连成一线的聚火草。
登时,半山腰,从北到南,从南到北,轰炸般的声音络绎不绝,火光漫天。
坐在椅子上的秦魁蓦地站了起来。
侍卫们、龚耀祖以及和五位灵师也全都摆起应战的姿态,仔细看着火势连绵的地方,互相对视一眼,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秦魁怒喝。
“在下这就过去查看。”龚耀祖道。
“你们两个,与他一起过去,别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秦魁看了眼五名灵师之中的两个女人。
虽说秦魁与他们的阶级实力都一样是二剑灵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在落花城秦家,秦魁的地位不是他们几个能比肩的。
那两名女子,朝着秦魁拱了拱拳,“是。”
应下之后,便与龚耀祖一同过去查看突如其来的火势。
洞口内,让轻歌忌惮的人,就只剩下秦魁和三名一剑灵师。
这三个灵师,都是中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的年纪,眉目里充斥着凌厉之气,看起来比那两个女人要难对付一些。
轻歌抿了抿唇。
而后,她以精神之力,朝天上的归海雁发去一个指令。
归海雁得到指令后,按照原先说好的,俯冲而下,攻向秦魁,尖锐的鹰嘴张开,似是要将秦魁给冲走。
归海雁从高往下,继而又迎面直上半山腰,一路压断了不少粗壮的大树,惊飞了无数鸟儿,归海雁一声鸣叫,整个燕岭都处于恐慌之中。
秦魁回头看去,拔出兵器,迎战,“哪里来的畜生,吃老夫一招!”
然而,就在秦魁发起攻势时,归海雁巨大的身躯却是冲向三个一剑灵师,登时,乱了套了。
也就在此时,轻歌身影如魑魅般,快速掠进了山洞。
归海雁战的吃力,见轻歌进入山洞后,也不恋战,快速撤退。
因它是灵活的飞行灵兽,体积又庞大,且秦魁等人还要守住山洞口,便轻而易举的逃了出去。
嘶——
秦魁倒吸了口冷气。
他的臂膀之上,三道鹰抓血痕,衣裳被撕裂开,皮肉翻卷。
“秦长老,要不要去追杀这畜生?”其中一名灵师看了眼秦魁臂膀上的伤口,而后道。
秦魁闷哼了声,萧杀的目光朝说话之人看去,“归海雁,擅长飞行潜水,往北的方向有娘子江,它若是想逃,你以为你们几个能抓得住?来日方长,何必跟一只畜生较真,只要能得到千枝莲,治好少主的眼疾,回到秦家,什么赏赐没有?”
“秦长老深谋远虑,是属下目光短浅。”那人又道。
秦魁从空间袋里拿出止血丹服食,而后坐回椅上小憩,闭目养神,想着忽然而至的大火和从天而降的归海雁,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秦魁花白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山洞内,有一条很窄不长的甬道,空气都是烟灰色的,那毒障碰触肌肤时好似都会被灼伤来,轻歌用雪灵珠护身,大悲散的毒气对她倒是没有多大的作用。
不一会儿,走出甬道后,进了山洞。
山洞内有个阵法,在她面前,却是失效。
轻歌抬起手,指尖点燃一缕火,将空气中的大悲散全都燃烧,烧了半晌,眼前画面才不那么模糊,转而渐渐清晰了起来。
“咳……咳咳……”
撕心裂肺般剧烈的咳嗽声传至轻歌耳中,轻歌看去,只见无忧趴在石床上,咳出了黑色的血。
扶希坐在床边,双眼空洞,双唇,也从紫色,变成了深黑的颜彩,好似喝了墨水一般。
轻歌的心,骤然疼痛痉挛了起来,狭小的空间里,那揪心窝火的画面,让她窒息,压迫。
轻歌咬牙,双眼微红。
秦魁!秦魁!
轻歌抬起步子,朝里面走去。
“姐姐,是你吗?姐姐。”扶希黯淡无光的清秀小脸,像是骤然间放射出了日月光彩,面庞脏兮兮的,却咧开最灿烂的笑。
“是我。”
轻歌走过去,把扶希抱了起来。
听得轻歌的声音,躺在石床上的无忧惺忪的睁开双眼,他无力的朝轻歌看去,二人之间隔着淡淡的毒气。
无忧扯了扯唇,气若游丝,喃喃着,“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若是巅峰时期中级圣兽的他,带扶希逃出去不成问题,可现在他只是个高等魔兽,实力也就等同人类的一剑灵师。
且不说玄月关内的文武二将都是秦家的人,秦魁本人就是实力强悍的二剑灵师,更别提落花城秦家还资助了他五位同等级灵师。
无忧与失明的扶希相依为命,能熬到现在,实属不易。
“不必撑了,我带你们走。”
轻歌站在床边,俯下身子,她单手抱着扶希,另一只手,将无忧面前的脏乱不堪的青丝撩起,抹去他脸上的脏污痕迹,“无忧,你且看着,你们吃得苦,受的罪,我要从他秦魁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