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宋江来见,武松便让亲兵带他进来。
宋江走进新禁军,见此时的新禁军整军待发,军容严整,气概不凡,迥异于从前所见得任何宋朝军队,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
武松见到他,便笑着问:“你莫非是想通了,愿意到我军中来任职?”
宋江由衷地道:“刚才进入将军的军中,但见军纪严明,士气威武,实在是堂堂雄壮之师。宋江确实起了念头,如果能加入这样的军队,必定能为国效力,建功立业!”
武松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还是不想从军。毕竟,这个年代,重文轻武。像宋江这种一心想当官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在堂堂的大宋首都汴京里留了下来,也进了蔡京的家门,自然还想好好地混个前程,轻易是不会选择从军这条路的。
果然,宋江道:“宋江何德何能,承蒙将军大人器重,敢不效犬马之劳。只是,我才疏学浅,过去也没有在军中做过事,诚恐让将军失望,还是。。。。。”
武松打断他道:“这些话不消说了。你既然不是想加入新禁军,那今日来为何事?就是给我践行的么?”
宋江道:“宋某感念将军器重抬举,又深感将军确实是心胸开阔,求贤若渴,新禁军中亟需人才。所以,宋江自己不克到将军麾下效力,但给将军带来了七八个人,请将军看看能否量才叙用。”
武松一听,忙要宋江把那七八个人都带进来。确实,宋江是了解他的心思。他的新禁军刚刚组建,要出征剿匪,甚至将来要不断强大,最重要的是广泛招揽有用的人才。
宋江又出营门,一会儿带进来一个人,却是个头发胡须都已经泛白了的老者。不过,那老者虽然只是平民读书人打扮,但衣着倒也光鲜,而神情更是不卑不亢,见到武松,也只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
武松问宋江道:“你不是给我带来七八个人么?怎么只有这一位?这位是谁?”
宋江道:“我请将军先见见这一位。七八个人中,以这位最为重要。他姓闻,名焕章。”
武松脱口道:“闻焕章?”脑海里前世读书的记忆一闪,立即想起这个老者闻焕章是什么来头了。
闻焕章虽然只是个布衣百姓,在前世的水浒故事中出场也不多,一般读者可能还记不得这个人。但是,武松却是记得的,而且既然来到汴京,其实也多少听到过此人的名字。这个人大有来头。
闻焕章虽然只是个村居百姓,但乃是此时汴京城内有名的名士,与许多朝廷大臣都有交往。他精通兵法谋略,在前世的水浒故事中,宋徽宗命高俅带兵出征梁山,高俅还特意把他请来作为军中高级参谋。
只不过,在与梁山开战的实际过程中,高俅刚愎自用,却并没有听取闻焕章的正确意见,因此遭遇惨败。这也恰恰反证了闻焕章本身是有胆有识、精通兵法的。
不过,按照前世故事中记载,闻焕章应该是在跟随高俅攻打梁山过程中,因为高俅不听他的劝告而兵败被俘,闻焕章和高俅一起被捉到了梁山之上,这才认识宋江。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怎么就和宋江相识了呢?
想一想,这也不出奇。像宋江这样的人,一心想当上大官光宗耀祖、建功立业,来到首都,自然是钻山打洞,到处结交。像闻焕章这样的人,既然是京城名士,宋江得以与他结识,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来者是闻焕章,武松当即表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他说的乃是真话,但闻焕章却只当他是说的客套话,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宋江忙解释道:“闻先生精通兵法,以宋某浅见,这京城之中,若说闻先生是精通兵法的第二人,那第一人只怕就难找。所以,宋某日前向他说起武将军的威风,提及了新禁军。闻先生只道当今大宋的*****透顶,毫无战力,宋某说武将军的新禁军绝对不同一般,所以特意趁大军尚未出征,请他前来看看!”
宋江边说,边向武松施了眼色。武松一听便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托词。实际上,宋江知道武松现在急于招揽人才,因此借故把闻焕章带来新禁军,介绍给武松认识,让武松借此机会招揽他。
像闻焕章这样的人,虽然名气很大,但遗憾的是没有考中过进士,加上不愿意投机钻营、逢迎蔡京童贯等小人,且名气大了,小官不愿做,大官做不上,因此始终没有谋上一官半职,年过半百,头发都白了,却始终是个纸上谈兵的人,没有地方施展自己的抱负,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
但不得志是不得志,他的才学毕竟是高,名气毕竟是大,自尊心很强,要他主动来投靠谁,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宋江只能说是请他来新禁军看看,而不能直接说带他投靠武松。
宋江这也有考验武松的味道,看武松是否真的会赏识人才。
武松听了宋江的介绍,心中领会,便笑着问闻焕章:“那先生刚才一路进来,想必是已经见了我的军队,感觉如何?”
闻焕章从容道:“新禁军不愧是天子钦命组建的新军,闻某一路看来,果然是军纪森严,士气旺盛,应该是我大宋的一支劲旅!”
武松见闻焕章并没有故意惺惺作态,而是客观地实事求是地高度评价了自己的军队,心中喜悦,觉得此人有才华,虽然多少有些名士的清高,却不是那种故意装逼的人。便故意叹道:“先生的评价过高了。其实,我担心我的新禁军,不堪一击!”
此话一出,宋江和闻焕章都有些意外。哪有统帅如此说自己的军队不行的。宋江道:“将军何出此言!我和闻先生绝对不是故意吹捧的人,刚才一路走来,留心观察新禁军,确实觉得气象不凡,乃是我大宋军队的希望,将军何以说不堪一击,难道不是太谦虚了么?”
武松道:“我不是谦虚。也许,新禁军真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