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我也是蛊族后裔。”陶清怀嘴角微微抽搐,小眼睛眯成一条线,透着几丝森冷,“演得真好,居然让我误以为,你们中了幻术。”
“幻蛊失传二百多年,你是怎么学会的?”月饼摆弄着桃木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当月饼出现这个表情时,预示着他的怒气,越来越盛。
“如果我真的是从古代活到现今,你信么?”陶清怀端着酒碗凑在鼻尖很陶醉地闻着,“呵呵……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真得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借你们的手,把他杀死,省了我很多事情。”
这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陶清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借刀杀父,假装中了幻蛊,回到桃花源暗中布置重重陷阱,使我和月饼死在这里。
此人不仅心思阴毒,而且极为隐忍,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暗自提高警惕,观察着周遭环境变化,又冒出个疑惑——他这么大费周章,到底为了什么?
“然后呢?你准备借他们的手,把我们杀死对么?”月饼笑得更灿烂,捻着桃木钉的指节,因过度用力,呈现出青白色。
“对啊!毕竟,运用蛊术操作这些玩意儿,很耗心力。”陶清怀吹了个口哨,甩动宽肥的衣袖,一蓬猩红色散发着鱼腥味的粉末挥出,迅速消融进空气。
呆若木鸡的桃花源民众,机械地扭动四肢,发出痛苦的哀嚎,疯了般撕扯着衣服。不多时,众人衣服撕得稀烂,满厅裸体男女,扭动肢体打着滚,酒坛撞碎,案桌碰翻。闪电状的龟裂细纹,从他们的额头延伸至整张脸,如同贴了一张蜘蛛网。随着“呲啦呲啦”的皮脂撕裂声越响越烈,大块人皮片片脱落。
在满地皮屑碎片里,一只只双目赤红,或高或矮,通体黝黑,长着细细长毛,类似于猴子的怪物,哆哆嗦嗦爬了起来。
“养了你们千年,也该派上用场了。”陶清怀厌恶地冷笑,几个纵跃跳到怪物群身后,嘬着嘴唇发出怪异的尖啸。
怪物们像是接到指令的机器人,龇牙咧嘴的嘶叫,或爬或跃,向我们冲了过来。
“你把这些山魈制成蛊器,违背了蛊族‘活物不成蛊’的禁忌。”月饼从腰间抽出一排桃木钉,夹在指缝中间。
“哈哈,月无华,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你死了,我就是蛊族最强的男人,规矩自然由我来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面对越来越近的山魈群,我甚至闻到了他们嘴中发出的恶臭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陶清怀,将此山大部分山魈抓入桃花源,制成月饼所说的“蛊器”。并以此要挟几只故意留下活口的山魈,为探寻者进行提示,并警告绝对不能透露桃花源的秘密。
所以,山中遇到的那几只山魈,支支吾吾不肯多说,只是希望我们能接触千年的诅咒。原来,这个诅咒,并不是应在我们身上,而是被蛊术控制的,它们的亲人。
山魈虽然相貌狰狞丑陋,心思却是良善,却被陶清怀如此残忍的虐杀利用,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人性。
当我和月饼透过两个钟鼎散发的桃花迷香,闻到那一张张人皮里面,山魈的味道,已经知道了大概。再也无法掩饰怒火,当场揭穿陶清怀的阴谋。
更让我无法原谅的是,这几百张人皮,代表这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残忍的剥皮取命,包裹在山魈身上!
那些人,是谁?
“月饼,我吸引山魈攻击,你直接冲过去,把那个畜牲干掉。”我摸出军刀,站在月饼身前。
那一刻,我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考虑生死,只想着给月饼拖延几秒钟的时间。
几秒钟,足够了!
“你忘记了么?”月饼深吸一口气,胸口高高隆起,暴喝一声,“我是蛊族最强的男人!他用蛊术对付我,就像对着天吐口水,最终落到自己脸上!”
“砰”,月饼穿的紧身t恤寸缕迸裂。布片飞扬中,高高隆起着岩石般坚硬的肌肉的月饼,很有力地踏着步子,走向山魈群,
他的后背,浮现出,许久未见,烈如火焰,红得刺目,振翅欲飞的凤凰纹身!
“陶清怀,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月饼的声音,很冷酷,“蛊王临世,蛊族叛逆,皆为蝼蚁。”
远远站在山魈群后面的陶清怀,非但没有恐惧紧张,反倒是一副“终于等到”的兴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