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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来源于死神,当年他杀伐过重,从猎界三十六层一路血屠向下,仅凭一己之力扼杀千万人,那股戾气,便是死神本人都险些沦丧,若非灵韵体相助,估计当时已经坠入杀道了!”
“后来,死神收手,但他所造下的杀孽却直接影响到了基因传承,自此后,死神一脉便世代有心魔缠身,而今莫帅的血与骨内尽皆戾气弥漫,不是那么好去除的!”
弑天轻语,眉头微微皱起,看得出所谓的去除心魔不是什么易事。
不过,片刻后他就吐了口气,幽幽道:“但,对于莫帅来说,这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只要能在最终成就上胜过死神本人,就可摆脱心魔了!”
闻言,袖里刀眸光转动,最终开口道:“也就是说,小帅只要将来能够胜过死神的成就,便可摆脱心魔困扰,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而且老夫留了后手,小婳那丫头便是灵韵邹形之体,假日时日,若传她弑天术,将其体质趋近完美,应该也会有不小的奇效!”
“那他若无法超越死神呢?要知道,小帅虽是死神一脉努力了数百年才造就出的无双阴阳体,可死神当年毕竟太过强大,岂是那么容易超越的?”
此话一出,弑天顿时面色古怪起来,好半天才不爽道:“你们是对莫帅没信心,还是对老夫没信心?”
“这……”
“这什么这?”弑天斜睨,很是不悦,直到发现六怪确实担忧,这才继续道:“你们是瞎吗?”
“莫帅这小子潜力巨大,如今六品而已,便觉醒了三千金点,比莫无殇巅峰时还犹有甚之,谁说他不能达到死神当年那个高度的?”
语毕,见六怪露出思索之色,弑天又跟着补充道:“更何况,现在看来,他似乎找到了其他的路,难道你们没发现,这小子的韧性在加强,意志坚固,心魔对他的影响已经变小了吗?”
闻言,六怪尽皆挑眉,随后看向正在激战紫竹林外围那些异国高手的莫帅,片刻后全都震惊了。
“好像,还真是这样!”
“对了,我们一直在忽略,原本小帅见到大肆杀戮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受伤后更是容易发狂,但现在,他好像怒则怒矣,却并未被心魔支配,太奇怪了!”
“你们看到了吗,他身上有血,以前小帅可是最怕血的,现在居然能够适应了,这是怎么回事?”
六怪愕然,被弑天点醒后全都醒悟了,而今的莫帅,确实有些不一样,心魔对他的影响明显在变低,令人困惑。
念及此,几人全都看向弑天,想要求个答案,毕竟这件事太过妖异,原本对死神一脉威胁最大的心魔,而今竟然被莫帅攻克了,这虽是好事,但却不容马虎。
谁知,弑天直接翻白眼,随后撇嘴道:“都看我干什么,老夫说过了,他似乎找到了其他的路,似乎,你们懂似乎是什么意思吗?”
六怪:“……”
几人满脸懵比,因为这件事确实很费解。
见状,弑天黑着脸,最终指向莫帅道:“想知道究竟,自己去问那小子,他此行禁地,肯定有其他的收获!”
……
俩个时辰后,莫帅浑身浴血,呼吸粗重,站在尸山血海中,毙掉最后一人,眸子里泛起红光,很妖异,也很嗜血,看样子已经处在了发狂边缘。
不过,只是几分钟时间,这种戾气就逐渐消失了,让一直在观察他的六怪更为惊异,随后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他居然,能够压制住心魔爆发?”
“是那些金点,不,好像又不是,很奇怪,刚才的几分钟里,有金光泛起,在皮肉中闪耀,不知道是何物,但可以肯定,就是因为金光,将那些戾气镇压下去了!”
“难道是……不坏金身?”
“这怎么可能,不坏金身乃是锤炼体魄的无上法,跟心魔何干?”
六怪低语,皆震撼莫名,就是弑天也眉头微皱,头一次感觉自己被难住了,最终啧啧有声道:“白活了俩百多年啊,以老夫的见识,居然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将心魔压下去的!”
殊不知,此时此刻,最懵比的乃是莫帅。
他从猎界出来时就有一种感觉了,心魔对自己的影响好像已经不是那么大,但却始终弄不明白这是为何,所以才会于此地大开杀戒,想要弄清楚究竟。
可惜,当他血屠异国群雄,面对尸山血海,那种来自灵魂的悸动再次出现,令他几度迷失时,却又糊涂了。
因为就在刚才,莫帅能够清晰感应到,心脏部位竟泛起了金芒,洗條筋骨,游走血液脉络,硬生生将爆发出来的戾气压了下去。
但那种金芒,莫帅根本就搞不清楚其来历,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这就让他尴尬了,自己体内的事情,居然连自己都不清楚。
“咚咚咚!”
就在这时,紫竹林里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从里面走出,背负尸山,表情凝重且吓人,似乎有无尽怨念一般,令空气都充满了悲痛。
那是一个少年,看起来比莫帅还要清秀,身高一米八左右,满头紫发染血,身上千疮百孔,明显经历了一场很艰难的战斗。
此刻,他身上背着一个大木箱,里面尽皆尸体,足有百具,鲜血顺着木箱边缘溢出,洒了一路,再加上少年的表情,令人触目惊心。
“紫麟,你……这是作甚?”
袖里刀一惊,来不及思考莫帅心魔的事,急忙迎了上去。
随后,鬼医仙等人亦是如此,全都露出担忧之色,怕这孩子想不开,办出什么傻事。
见状,莫帅眉头一挑,看向弑天询问道:“他就是你们说的献祭者,那个紫气阁最后的希望?”
“对!”
“什么是献祭者?”
“为国捐躯,一身绝世修为,只为杀伐与守护,关键时刻,取其血,炼其精,可加持封天绝地,继续下一个轮回!”
“什么?”莫帅惊讶,随后急忙道:“你是说,献祭者乃是为了封天绝地而准备?可封天绝地,不是我死神一脉的事情吗?”
“放眼古今未来,死神一脉的传人,谁曾达到死神的高度?若无五大守护势力挑选出的献祭者加持,仅凭死神传人自己的话,中原早就被杀了八百个来回了!”
此话一出,莫帅顿时呆愣。
他不傻,自然明白弑天所说不无道理,可这个结果……却令他心中五味杂陈,好半晌才幽幽一叹,看着那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
事实上,从这一刻开始,莫帅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也许并不是最糟糕的,中原也并不是只有自己在不断付出与努力。
相比紫麟,相比五大守护势力,他已经幸运了不少,好歹有挣扎的机会。
而紫麟则不同,还有其他四大势力的献祭者,如果这一世莫帅还是不能力挽狂澜的话,那他们就得执行献祭者的责任了。
更何况,此役紫气阁尽灭,对于紫麟的打击,就相当于现在六怪、弑天,甚至黄婳等女全都被杀了一样。
莫帅不用想都知道,此时此刻,紫麟心里一定有说不清的苦楚,言不明的落寞,什么安慰,都不如让紫气阁数万帮众复活来的靠谱……
果然,面对六怪的关心,少年不为所动,眸光无神,颇有些死气沉沉,最终不言不语,背负大木箱,任由鲜血流淌,一步一步走向岛屿边缘!
见状,六怪相视,最终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便是莫帅与弑天也难得消停,默默的跟在后方,想看看紫麟要干什么。
路上,紫麟一直都没有说话,略显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令见者生悲,心中跟着低落起来。
“这孩子,是个人物,一个人硬是仰仗紫气东来,催动六字真言图,将艾尔淋特娜的圣兵都碾碎了,否则有那杆长枪在,我们还真不好收拾这些异国的小崽子!”
“可惜了,老紫精血耗尽,封禁加身,到最后,还是死在了战场上!”
“小帅,师傅一生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一定,一定要彻底瓦解异国的野心,从根本上解脱中原,还五大守护势力一个安宁,也给紫麟,换一条生路!”
最终,六怪咬牙,全都眼眶通红,看着紫麟的背影呢喃,这幅场景若是让知情者见到,绝对会大开眼界,能令向来亦正亦邪的六怪落泪,也确实是稀奇事了!
闻言,莫帅同样心情沉重,看着前方一步一个脚印的消瘦背影,狠狠点头,道:“放心吧,数百年的寄托都在我身上,我莫帅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一定保中原永世安宁!”
“咚!”
就在这时,前方的紫麟停下了。
他到了海边,脚踩泥沙,将大木箱轻轻放在地上,手臂颤抖,狠狠擦了下眼角,忍着泪花滚动,眸光扫视那木箱里的人,嘴唇都在哆嗦。
见状,众人止步,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因为都知道紫麟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