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所有的困境,都来自向北,尤其是他和杨琴之间这点见不得光的私情,更是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如果向北死了,那这一切岂不都迎刃而解了嘛!群龙无首的北方集团肯定会陷入混乱,而正处于上升势头的华阳,正好借此时机实现高速发展,自己则理所应当的成为锐意改革的年轻企业家,一边享受着体制内的各种待遇和红利,一边守着富可敌国的红颜知己逍遥快活,绝对是两全其美啊!这个大胆的念头一经出现,顿时便令他的心脏都砰砰的跳动起来了。
太可怕了,我怎么会有如此阴险毒辣的念头呢?这分明是借刀杀人,简直是在犯罪啊!可转念一想,向北卸磨杀驴,张跃进愤而报复,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与我何干?至于借刀杀人嘛.......
凭什么让我为了正义和公理,跟向北死磕到底,最后搞个身败名裂呢?刚刚起步的事业、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所有这些,放弃哪一个,都是遗憾的。法律可以审判向北,但却帮不了我,想保住目前拥有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家伙见阎王!
对!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想到这里,把牙一咬,轻轻叹了口气,微笑着对杨琴道:“师姐啊,让你这么一说,感觉我很不男人,真是情何以堪?”
杨琴听罢,淡淡一笑:“这跟男人不男人无关,事实上,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反而是我有点精神不正常。”
他故作沉思状,最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手一挥道:“罢了!谁让你这头羊入了我的虎口呢,事已至此,我肯定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要是那样的话,这辈子都不会看不起自己的,是福是祸,我陪着你就是了。不过你必须得听我的,这事万万不能胡来,否则,既帮不了张十三,搞不好,咱俩还得跟着吃官司,做事讲义气可以,但也要规避风险,真因为这个蹲监狱,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杨叔泉下有知,也不想看道你有牢狱之灾吧?”
别看杨琴执意要帮张跃进,但其实心里并没什么数,只是想将其先藏匿在自己的家中,至于其它的,还根本没顾得上打算呢,听陈曦一说,不由得喜出望外,只不过怕自己的心上人因此受牵连,所以沉吟着道:“嗯......这件事跟你本没什么关系,现在愣是搅合进来,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等于把你给害了吗?不行,还是我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张跃进再次苏醒过来,刚刚那一撞,可能让他有点失忆,睁开眼睛之后,怔怔的看着二人,目光有点茫然。
“你没事吧?”杨琴见状,赶紧俯身问道。
张跃进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陈曦手中的枪。他也不回避那阴冷的目光,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种高档小区的监控设备肯定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下来的,你在向北家里杀了人,一旦事发,警方只要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所以......”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张跃进打断了:“你觉得向北会报案吗?我要真被抓了,他的麻烦更大,所以,他会主动收拾残局,而且,绝对有能力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还会四处找我,除之而后快。”
一旁的杨琴也说道:“是的,向北应该不会声张,不管他怎么做,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让大哥想办法把人弄走,只要十三叔远走高飞了,剩下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他想了想,笑着对杨琴说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跟少刚大哥联系呀。现在是越快越好,晚一分钟,风险都成倍增加的。”
杨琴忽闪着眼睛,看看他,又瞅瞅张跃进,迟疑着道:“可是你们俩.......”
他则微微一笑:“没事的,我既然已经答应帮你了,还有啥不放心的?”说完,看了眼张跃进,平静的问:“老大,你不会还想弄死我吧?”
张跃进苦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我压根也没想针对你。”
“这回放心了吧?”他扭头对杨琴道。
杨琴也清楚,此事不容耽搁,而且,还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个态度,也确实不便当着张跃进的面通话,现在看两人都心平气和的,貌似没什么大事,最关键的是,张跃进还很虚弱,应该不会发生冲突,于是便点了下头,转身上楼去了。
回到了卧室,关好了房门,赶紧拨通了大哥杨少刚的手机,电话接通之后,将情况一股脑都说了,做好了被哥哥埋怨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杨少刚听完,竟然暴跳如雷,激动得连说话声都岔音了。
“小琴啊,你也三十多岁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你以为把张跃进这样被警方通缉的要犯弄出国是很容易的事吗?这其中需要打通多少个关节呀?千里之遥,出现任何一点疏漏,都是灭完,杨琴已经挂断了电话,她默默的站了片刻,擦干了滚落的眼泪,心中暗想,算了,一会和陈曦也说一声,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就由我一个人抗着吧。
在房间里站了一分多钟,待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推门出来,快步下楼,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张跃进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摆弄着枪,而陈曦则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坐在对面,一边抽着烟,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张跃进。
“看懂了嘛?”张跃进问,说完,举起手中的枪,冷冷的道:“其实非常简单,剩下的就是一扣扳机,对面的人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