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凡!”
叶灵汐扬声大喊了一声,一直就在自己房里候着的贾凡闻声立刻冲到了叶灵汐房里。
等看到赫连冥烨倒在叶灵汐的怀里,胸口甚至还扎着一把匕首,两人满身满脸都是血,贾凡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就懵了。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有刺客闯进来了吗?”
“不是刺客,这边儿药材不够用,你现在马上备车带着我和赫连冥烨到医馆那边去。”
叶灵汐这会儿也没心思和贾凡多解释,只匆忙吩咐道:“另外再派个下人去找钱老板,和他知会一声,今晚我要先借用他的医馆。”
夜已经深了,钱百两的医馆里却突然忙了起来,后院一片灯火通明。
钱老板的那间茶室被临时当做了治疗室,叶灵汐带着赫连冥烨进去之后就直接关上了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她中间有几次往外递信儿也只是写了方子递出来,让他们照着方子抓药煎药。
钱老板得了信儿就立刻带着医馆里的大夫赶了过来,小宝和长生之前也跟着一起到医馆这边来了,三人一起配合着照应着外面熬药的事儿。
小宝和长生配药熬药,动作一个比一个利索,钱老板带来的那大夫实在是插不上手,只能帮忙把熬好的药给端过来。
刚把手上端着的那碗药按着叶灵汐的吩咐通过窗子放到了窗边的小桌上,那大夫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小声问钱老板,“老板,里面的那位大夫真的靠谱吗?”
“当然靠谱!”钱老板扬声道,“琼都天医馆的叶大夫,那可是有名的神医,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她的医术你难道还敢怀疑?”
钱老板板起了脸来,那大夫忙摆手道:“我不是怀疑叶大夫的医术,主要是她用的那些药……”
那大夫皱着眉道:“我不知道里面那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从叶大夫这用药来看,那人的情况想来很是凶险啊。”
看钱老板和贾凡都紧张地朝他看了过来,他叹了口气道:“那些可都是虎狼之药,我都不敢那么用的,若用上了这种方子,一般都是濒死的时候来吊命的。”
贾凡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得一片惨白。
钱老板还不知道里面那人就是赫连冥烨,反应倒还算是镇定,甚至还安慰贾凡道:“没关系,叶大夫医术高明,她这么用药一定有她的道理,咱们得相信她的医术。”
贾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实在是不放心,又找小宝和长生问情况去了。
比起钱老板带来的这大夫,他自然是信小宝和长生更多一些。
叶灵汐没从屋里出来,外面儿的人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刚才那一碗药送进去之后,叶灵汐就没再写别的方子递出来,可也一直没有开门。
众人从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钱老板招呼小宝贾凡他们先吃了饭,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叶灵汐也送一份饭菜进去的时候,茶室的门总算是被打开了。
叶灵汐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原本白色的帕子上这会儿沾满了斑驳的血色看上去颇有些吓人,再配上叶灵汐阴沉地难看的脸色,贾凡等人心里都不由咯噔一跳。
小宝更是急地直接冲上去就拽住了她的衣袖,“娘亲,赫连叔叔他没事儿了吧?”
“啊?”
叶灵汐之前一直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儿,听到小宝的话,她这才回过神来。
见小宝担心地都快要哭出来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紧张地瞅着她,叶灵汐轻笑了一声冲他们摆了摆手道:“没事儿,情况已经稳定住了。”
“他那人命硬着呢,这会儿烧都已经退了,我是等他睡熟了才出来的。”
众人闻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钱老板却在这时意识到了不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叶大夫,我听小宝刚才叫那人‘赫连叔叔’,那屋里那人难不成是……”
“我未婚夫。”叶灵汐和赫连冥烨定亲的事情几乎整个天琼国都知道了,钱百两又是钱万金的哥哥不可能不知道这消息。
赫连冥烨现在伤成这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叶灵汐也不好明着说,只道:“他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侍卫什么的都没在身边跟着,又受了伤。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免不得要引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叶灵汐走到钱老板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能瞒着就尽量瞒着,别透露出去闹地人尽皆知的。”
钱百两连连点头,“我明白,叶大夫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这事儿我会吩咐下去,我这医馆里的人绝对不会在外面儿多嘴乱说话。”
钱百两办事一向都挺牢靠,有了他这保证叶灵汐也放心了不少。
为了避人耳目,白天的时候赫连冥烨就还在医馆里休息,一直到深夜,叶灵汐才和贾凡一起把他带回了现在的住处。
小宝和长生紧张了一天,等到了家,两个小家伙也撑不住了,被叶灵汐赶去卧房让他们休息。
叶灵汐身上还满是血腥气,她去净房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屋子,本来是想着趁着赫连冥烨还在睡着,先帮他擦擦身子。
他一向喜洁,醒了发现自己身上黏黏糊糊一身血腥一定不好受。
她关了房门,拧了热帕子走到床边先帮他擦了脸和手,等她洗了帕子回来,刚拉开他的衣裳露出胸口,赫连冥烨恰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叶灵汐一手拿着热毛巾,一手扯着他胸口的衣裳,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由一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赫连冥烨刚醒过来,脑子明显还有些不太清醒。
缓了好一会儿,他唇角竟是缓缓扬起了一抹笑意来,艰难地抬起手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他不说这话倒好,一提起这茬儿,叶灵汐就气不打一处来。
“赫连冥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能耐呢!拿着匕首往自己心口上扎你都能面不改色的,你是真的不怕死是不是?”
“怕。”
因为身体如今太过虚弱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清,气息都很是虚弱,可目光却紧紧凝在她的身上,开口吧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坚定决绝。
“可比起死,我更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