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住院大楼,秦思年将手里的摄影器材交还给了身旁的郝燕,抬眼时,却看到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行驶而过,车牌也是他熟悉的。
秦思年扬声,“二哥?”
凯迪拉克行驶到了他面前,驾驶席的车窗放下,戴着眼镜的秦淮年侧头打了声招呼,“思年!”
秦家的三个儿子,身形和样貌都非常出众,个性却也截然不同,和大哥秦奕年不苟言笑一身的血性,以及秦少的慵懒和玩世不恭不同,秦淮年戴着眼镜给人温润尔雅的感觉,可私下里和亲近的人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冷冽,一点都不温和。
秦思年拧眉,关心的问,“二哥,来医院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别担心,我只是过来看一个客户。”秦淮年面对最小的弟弟,神情多少有些宠溺,“对了,你外婆怎么样?”
“手术的效果很理想,目前病情得到很好的控制!”
“差点忘了!”秦思年蓦地想到什么,看向旁边,“郝小姐……”
刚想跟对方说声抱歉,可转过头去,旁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视线所及之处,有扛着摄影器材的身影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脚步急的,更像是落荒而逃。
驾驶席里的秦淮年推了推镜框,眼眸里迸出一丝精光,重新发动车子道,“思年,我晚上还有饭局,先走了!”
秦思年回到病房,门关上,这回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桑晓瑜有些神情不自在的问,“燕子走了?”
“嗯。”秦思年淡应了声。
桑晓瑜犹豫了下,支吾的问出口,“禽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醒过来的十分钟以前。”秦思年拉开椅子,坐在了病床旁边,眉眼之间有几缕疲惫之色,抬起的手正活动着颈椎。
因为参与临床研究的会议中,手机是必须要静音的,等他结束出来,发现她打来的一通未接电话,不得不说,那会儿他心情多少是有些愉悦的,回拨过去,接起的却是另外一道女音。
从下飞机后他就马不停蹄的直接来了医院,始终还没倒出时间休息。
“可你不是在北京出差么?”桑晓瑜不解的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这样回来,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然呢?”秦思年懒声反问。
“……”桑晓瑜呼吸一顿。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如真空,只有点滴的声音冲击着人的耳膜,她感觉心跳渐渐的不受控制。
这是不是能说明,他心里是其实对她是有一点点在意的?
咬住嘴角,桑晓瑜的手指因为心脏的跳动无助的交错着,“那你出差怎么办啊……”
似乎是才想到这个问题,秦思年眉心拧了拧,从兜里掏出手机,线路接通后,他声音客套,“院长,我是秦思年!有件事情可能要跟您说声抱歉,这次北京的医学研讨会,下午的时候我让科室的刘副主任代替了我,家人突然出了点事情,被送到医院,我现在人已经回到了冰城!”
那边似乎是问了什么,秦思年解释说,“不是,我外婆上次手术很成功,是我太太!”
虽然这已经不止一次他向别人这样介绍自己,上次外婆手术的时候护士在她醒来后就如此称呼她的,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当面听他对别人说,心里面有些异样。
那双桃花眼朝她看过来,桑晓瑜害羞的垂下了眼睛,听到他对着手机在说,“嗯,有一段时间了……好,有机会带她去拜访您!”
挂了电话,秦思年桃花眼朝她递过来,“你脸怎么这么红?”
“谁说的!”桑晓瑜否认。
“跟猴屁股似的。”秦思年眸光促狭。
“你脸才跟猴屁股似的!”桑晓瑜没好气的反驳,抬手摸在脸上,却被上面温度烫的吓了一跳,尴尬的别过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好在病房门这时被人敲响,进来的是送外卖的小哥。
应该是秦思年叫的,餐盒上印有大饭店的logo,考虑到她住院的关系,饭菜都非常清淡有营养,两人份,床尾的小桌板架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用餐。
桑晓瑜手背上还插着针管,除了药水滴落的声音,便是筷子之间碰触的声音。
旁边的窗户上,映出了两人的身影,周围冷冰冰的白色此时都似乎变得温馨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心底淌过的,是阵阵的悸动。
结束完用餐,桑晓瑜望了眼头顶还剩下大半袋的药液,醒来后她还一直没从病床上下来过,刚刚汤汤水水的喝完,她顿时觉得想要上洗手间。
她抬手刚一有动作,扔完垃圾回来的秦思年便问,“做什么?”
桑晓瑜尴尬的挠了挠头,“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说完,她的手刚碰触到输液架上,眼前就被阴影笼罩,整个人被秦思年打横从病床上抱了起来,而他的皮鞋还能推动着输液架,大步往洗手间的方向。
桑晓瑜得知他的意图,顿时慌乱的说,“禽兽,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了,只是身体有些低烧还虚弱些,但上个洗手间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秦思年对于她的抗议恍若未闻,径直走向了洗手间,踢开门后,将她放在了马桶上面,便俯身将两只大手伸向了她。
桑晓瑜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用手抓紧自己的裤子,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用不用,这个真不用,我自己脱就可以……你、你出去吧!”
秦思年见她瞳孔都小小的地震了,不再逗她,好整以暇的说了声“好了叫我”,才慢悠悠的走出去将门关上。
这可能是桑晓瑜上的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洗手间了,不用她出声,马桶的冲水声一响起,秦思年便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一点避讳都没有,吓得她连忙抓紧裤腰。
和之前一样,她是被秦思年再次抱回到病床上的。
被放下后,见他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很……
“……怎么了?”
桑晓瑜咽了口唾沫问。
秦思年手臂抵在病床边缘,低沉的嗓音散开,“你是不是也得帮我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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