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葛长春介绍他和那个尚不知名姓的人的相遇经过,周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太平间会出现异化的尸虫,因此才让你提前准备?”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葛长春道:“但当时我问他是什么理由,他却只是笑而不语。我那时只以为他是担心我接触尸体时间长了,会遇到尸虫,才这样提醒我的……”
“这个人,实在是……”付东流沉吟着,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说他是暗中捣鬼的人吧,他现在还在帮特别调查科做事;说他是好人吧,他偏偏又有这么多的未解之谜。就连老牛,对于这个人的背景过往,也是三缄其口。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知不觉间,忙乱的一夜已悄悄溜走。周游吃了葛长春配的药,真气虽然并不能说已经恢复了,但体力倒是回来了些,走路应该没问题。付东流叫周游从床上起来,准备告辞。
趁着周游穿鞋的功夫,付东流递给葛长春一张名片,道:“老葛,你这里的事儿,如果被程松阳找麻烦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我帮你摆平!”
葛长春收了名片,笑道:“放心,程松阳自己如果不想被牵连进来,就不会找我麻烦的……不过,你们这个朋友,我老葛是交定了!”
说话间,周游已经站到了付东流身旁,两人再次向葛长春告别,走在前面的付东流伸手去拉房门,一拉之下,房门竟然没有打开。
“怎么,门不好开?”葛长春急忙走过来,帮着付东流开门,道:“这门实在是年久失修了……”
葛长春轻轻一拽,房门便应声打开了。
按时间来算,这会儿应该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但太平间在医院大楼的地下,是以门外走廊里仍然是黑漆漆的一团。
“连走廊里的灯,都坏了吗?”周游站住了脚步,并拉住了正准备迈步走出房门的付东流。
“咳,你这么大人了,还怕黑?”付东流不满地扭头骂了胆小的属下一句,挣脱周游,抬起脚来,就要出门。
“领导,不要!”一瞬间,周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那不是真气的波动,也不是尸虫等异物的暗中骚动……
那更像是……暗夜中伺机捕猎的野兽的气息!
付东流已经抬起来的脚,生生悬在了半空中。他惊异地望着门外,庆幸属下的警醒,庆幸自己还算反应快……
门外的黑暗,并非没有灯光照明的黑暗走廊,而是无法探底的……
深渊!
刺骨而腥臭的风从深渊深处呼啸而至,似乎深渊底部有什么怪兽在蠢蠢欲动,马上就要纵身跃出!
是幻术吗?
付东流顾不得汗珠子从脸上额上滚落,放出真气试探,手中悄悄结个“破”印。如果是幻术的话,立时可破。
但是,令付东流失望……更确切的说是惊讶的是,这里根本没有用幻术!
可不是幻术的话,刚才走过来还很正常的走廊,怎么能变成深渊?
“啊!”
几乎就在付东流收回脚、放出“破”印的同时,身后传来周游的一声惊叫!
付东流霍的回转身来,只见属下周游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软趴趴地瘫倒在了地上,就在葛长春的脚边。
“汉医还真有点穴的功夫啊……我还以为是吹牛呢……”葛长春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条铁链,一条给周游绑上,嘴里絮叨着:“得绑上才放心……不然你们这些修习者,真气恢复了能自己解开穴……”另一条铁链葛长春毫不见外地扔给了付东流,道:“帮帮忙,自己给自己捆上!”
“老葛,你这是干什么?”付东流只觉大脑短路了,这是要闹哪样?
虽然不能理解葛长春的行为,但眼下救出周游是要紧的!付东流摆出架势,就要调动真气,化气为拳,将葛长春撞到一边去。
毕竟,葛长春虽然目的不明,但他仍是**凡胎,修习者不能对他用杀招。
葛长春却明显不领情。他微笑着蹲在周游身边,眼睛看着付东流,腾出来的右手小指指尖探出,露出丁敏的那个小金铃铛:“叮铃,叮铃!”
振动小金铃,三声铃响是回巢,一声响是出动,两声又是什么呢?
“我劝你收了真气,别乱动。”葛长春的声音在金铃声停止之后,淡淡响起。
付东流哪里肯听他的?他刚要放出真气,忽然觉得,突如其来的剧烈痒感,在自己的四肢百骸内像被浇了油一般,腾腾燃起!
“两声金铃响,闻者尸虫动。”葛长春依旧淡然笑着,道:“你体内的尸虫,又被我唤醒了……”说着,他从自己的耳朵里扯出两团棉花,扔在了地上,笑道:“这下,即使是光线和油艾也不管用的……我们对尸虫的研究,远远超越你们的想象……”
我们?
葛长春依旧指尖挑着金铃,走到付东流身边,在他耳畔悄声道:“老实收了真气,不然,我再振动两下金铃,苏醒的尸虫,会把你从里到外啃成具空壳子……就像老葛一样!”说着,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付东流的心也像这声门响一般,剧烈砰砰跳着,汗水湿透了后背的衣服:
难道,这人不是葛长春?
“葛长春”关了门,走回到床边,翘着二郎腿靠在被子上,欣赏着被困住的一站一躺两位修习者,颇有成就感:“主人说你们修习者难缠,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使用幻术?”付东流咬着牙,瞪着“葛长春”,脑子疯狂运转着,想着脱身的办法。听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己并非是修习者,但门外的幻境是怎么来的呢?如果搞不清这人的来路和招数,那么自己和周游就十分被动……更何况,已经苏醒的尸虫一触即发,自己还不能贸然使用真气!
“幻术?”这个显然是假冒的“葛长春”嗤之以鼻,道:“你们修习者的想象力,就这么有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