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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迎祥所部与河南明军十万大军,在山中激战月余早已疲惫不堪,眼巴巴的翻山越岭撤至成都府就食,沿途县府却被张献忠,李自成两部搜刮个干净,十室九空,百姓逃散,只剩一个个空落落的村镇,连县府都找不到半粒粮食。
好在秋冬之交,山中野猪颇为肥美,不然这一路不知要饿死多少人马。
二十万大军以野猪,山鼠,野菜为食,磕磕绊绊涌到成都府,后队还远在五百里开外与河南明军大战。偏偏此时剑门关被破,川中便门户大开,李自成这一逃便将整个川中,彻底暴露在辽军兵锋之下,狠狠将闯王高迎祥坑了一把。
剑门以南便是开阔平坦的川西平原,极利于骑兵作战的一片旷野。
成都以东,遂宁府。
三千辽骑越过了剑门关,长驱直入,轻骑先行切断了重庆府张献忠部后路,沿途收拢先行入关的奇兵队精兵,两日夜间连取三城,以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将沿江布防的张部十余万大军,退往川西平原的退路切断,便分兵驰援成都。两日夜间,近万骑穿越剑门关进入川中,一时间,四川腹地尽是纵横驰骋的辽东铁骑。
遂宁府,距成都不足百里。
李定国骑着一匹辽东马,在马背上颠簸起伏,混迹在大队辽骑行军队列中,过了剑门关前路竟一片坦途,川中门户大开,接连攻占了数座县城,清剿了一些流寇乱兵,李定国立知李自成逃了,这一逃,便为辽骑创造了绝佳战机。
崇山竣岭中消息不通,高迎祥,此时应是不知川中大变,还打着霸占成都吞并张献忠部的算盘。十数营辽骑滚滚而至,在遂宁府休整,整备军械,只休整半日便长驱直入,驰援成都,前方大将竟是白焕章,曹文诏两人,曹变蛟,李定国为副将,竟也是将星闪耀皆是明末的猛人良将。
前锋,小将曹变蛟颇为不耐,自领四营铁骑呼啸而去,在平坦开阔的川西平原上散了欢。
中军,李定国与曹文诏,白焕章两人缓缓而行,不免要吃些白眼,曹文诏对他这个降将没个好脸色,倒是白焕章言语之间十分和气。
十数营铁骑超过六千之众,在川西平原上就地展开,撒开大网便一网捞了过去。官道上,县城外,旷野中,到处都是策马狂奔的滚滚铁骑,各县府,驿站中驻守的少量张部兵马,很快便被清剿一空,一团团,一簇簇弃械逃跑的流寇在旷野中,农田里被射死,劈死,捅死,大量投降。
成都府,城内。
马灿站在蜀王府最高处的望楼上,举着千里镜眺望远方,东边旷野中,农田里尽是攒动的人头,闯军铺天盖地而来,人流很快铺满旷野,密密麻麻便如同蝗群犯境。一个个疲惫的闯军士卒或互相搀扶,或拄着兵器缓缓行来,声势倒也十分浩大。
西边,则是一支铁骑滚滚而来,人数约有两三千骑。
两支兵马中间隔着一座成都府,竟对彼此的存在一无所知,都处于对方的视野盲点里,还在快速接近着。蜀王府内,马灿看的目瞪口呆,慌忙下令轻骑出城,联络自西边来的友军铁骑,通传军情,再看看东边旷野里似无边无际的流寇大军,心中发毛,人过一万,无边无际,这怕不得有四五万众。
数万流寇渐渐行至城外,马灿便看的真切,心中狂喜,这竟是一支久战疲兵。这伙翻山越岭而来的流寇也太惨了,服色杂乱不说且甲胄不全,在山中日久连衣物都破破烂烂,行进间更是杂乱无章,人挤着人,人挨着人还互相搀扶着,想来这川东数百里深山密林,徒步穿越十分艰难。
眼看着麾下数十轻骑飞出城门,径直投入友军铁骑的怀抱,不多时,滚滚铁骑在数十轻骑指引下,换马,备战,一刻种后便撒开四蹄小跑步加速,加速途中在旷野中快速展开,列成前排挺枪,后两牌举刀的攻击阵。
马灿一阵疲惫坐到在望楼上,哎哟一声轻叫,竟和朱悦滚成一团。
伸手将佳人揽入怀中,心神疲惫却开怀大笑起来,城外一片平坦的旷野中,还在不停加速的铁骑,与流寇大军的距离越来越近。视线被城墙隔断的数万流寇,纷纷停下脚步,一面狐疑感受着大地震颤,四处张望寻找看不到的辽东铁骑。
成都城墙又高又宽,多数流寇便只能听闻马蹄声,却不知铁骑从何而来。
在马灿开怀大笑声中,列成三排攻击阵的辽骑,突然出现在成都西南,眼前,便是铺满了旷野无边无际的人海。两三千辽骑虽有马灿部下轻骑传递消息,先一步提速,列阵,却仍是被眼前浩瀚的人海吓了一大跳,冲在前排的曹变蛟背心发凉,竟寒毛倒竖,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多少人呐。
铁骑速度已提了起来,呼呵声中,战马速度瞬间提到极限。成都府东边,走在最前面的流寇纷纷止步,骇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支铁骑,竟呆住了,偏偏后面的人视线受阻,仍不停的往前挤。
呆滞过后,走在最前面的大批流寇吓的哇哇大叫,转身欲逃,却哪里还来得及。
前排高速奔驰的铁骑纷纷将长枪放平,刚猛无匹生生撞进流寇群中,刚一接触便势如破竹碾了进去。密密麻麻的大群流寇便如同一块嫩豆腐,被全速冲锋的战马铁骑,瞬间便撞碎了,碾烂了,前面的惊恐大叫往后面跑,后面的人视线受阻还不停的往前面挤,一场惨剧便发生了。
前排铁骑挺着长枪透阵而入,十分野蛮的推进着,透阵而入便纷纷弃枪,拔出马刀竟不劈砍,只将马刀在身侧一横,马刺一戳,吃痛的战马便十分粗暴的一路碾压,沿途尽是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第二排,第三排铁骑高速飞驰,有样学样,抱住马脖将身子趴低,将马刀一横便碾进人群。
一颗颗人头高高飞起,横在马侧的马刀,高度刚好和人的脖子齐平,一场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