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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红的在空中暴开,那黑影竟又跑了几步才扑通跪倒。
一声呼哨,马灿轻一摆手左右部属完成装填,纷纷起身,身陷混乱不堪的深宫之内,竟不慌乱,亦步亦趋的互相掩护着,交替前进。前排将火铳抵肩架好了,后排才猫着腰起身搜索前进,起起伏伏之间沿途收拢着兵力,竟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砰砰砰!
前排士卒猫着腰向火光冲天处扑去,后排掩护的士卒不停发铳,将一个个到处乱跑的乱兵射翻。混乱中竟有一股暗流涌动,所过之处大批趁乱放火,杀人的流寇被射杀,乱战中,辽军奇兵队尽显夜间渗透作战,乱战中的骁勇,以出众的单兵素质如同一股暗流,渐渐改变着混乱的战局。
深宫内,一处偏殿。
刘宗敏狠狠一脚踹飞一把椅子,瞪圆了眼睛呼哧呼哧喘着气,这看似金光灿灿的大殿竟是空的,值钱的物事都被搬走了,这让刘宗敏十分不爽,此人性子极为贪婪,金银,女人,酒肉就没有他不贪的,见了什么好东西就往怀里猛塞,丑态真真是不堪入目。这个人贪婪起来是不长脑子的,美人儿,财宝但凡被他看中的,那便万难逃出他的掌握。
论贪婪成性,此人在闯军中算头一号了,没有再比他更不堪的了。
“杀!”
没找到金砖银山的刘宗敏大失所望,便杀心大起,在刘宗敏心中这座方圆九里的王城,已然落在他的手中。这倒并非刘宗敏狂妄,这是军事常识,他亲率三千精兵从地道入了城,一面放火一面到处杀人,这便意味着城破了,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有哪座后院起火,地道建功的坚城还能守住的。
在刘宗敏心中,外面那些奋力抵抗的川民,辽兵,宫女,妇人都是些死人了。偏殿外,此时尽是些妇人在拼死反抗,拼死用瘦弱身体堵住门,与试图破门而入的流寇角力,柔弱女子却哪里是流寇的对手,不多时深宫中便响起女子尖利叫声,女子哭喊声震天,这些柔弱女子命也不好。
原本被闯军用来充当炮灰,摆阴风阵,被折磨的伤痕累累,被辽兵安置在绝对安全的深宫里,却不意闯军又顺着地道摸进来,这些可怜女子首当其冲,便惨死在一座座深宫之内的院落里,伏尸处处。宫门处,马灿身边的部属越聚越多,听闻宫门内女子的哭喊惨叫声,胸中怒火升腾起来竟无处发泄。
一声呼哨,对上口令,全身是血的张水子领着一队兵,从暗处钻了出来。
“呸,这班杂碎!”
张水子身上带着伤,背后皮肉翻卷连内甲都被砍破了,小眼睛里却精光四射,恨恨吐出一口唾沫。
“那便都焖死罢!”
马灿狠声咒骂着,轻一挥手,身侧已聚集起三百余众的百战精兵,便以刀盾手开路硬闯进宫门。
丁丁当当!
宫门内箭矢,弹丸横飞,十余个刀盾手一声不吭的倒下,硬生生承受了一些伤亡,大批辽兵便抢了进去,冒着流矢弹丸激射纷纷瞄准,发铳,发了铳便拔出战刀嚎叫着扑上去,接敌,肉搏。
“杀!”
马灿冲进深宫便惊呆了,眼前尽是血淋淋尸体,正殿里火光冲天,竟是名贵金丝楠木打造的正宫被点着了,燃起大火,被他亲手安置在此处的数千女子,遭了大难,伏尸处处,让马灿心中竟有些自责,憋闷。
“杀!”
一声咆哮,马灿拔刀扑了上去,张水子怕他有失护卫左右,明亮的火光中一片雪亮的刀光亮起,一个个骁勇的辽兵仗着内甲护身,兵器之利,左劈右砍,数百人置身于流寇群中竟异常骁勇,左一刀,右一刀带起漫天废物的残肢,人头,数百精兵竟势如破竹,以雪亮战刀开路,硬生生劈砍出一大片空地。
“杀!”
马灿胸中憋闷高举战刀,大步冲过去狠狠一刀,双手握刀,扭腰,发力,一刀劈头盖脸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劈下去。一声惨嚎,一个头戴毡帽的瘦小流寇,竟被百锻乌兹钢刀从头到脚,硬生生劈成两段。脏器,肠子,鲜血呼啦一下洒了一地,马灿也被溅了一身血,胸口一口闷气随着这凶厉的一刀,终于狠狠发泄了出去。
“人随刀走,刀随意走,这一刀不成,发力太猛呐!”
一侧,张水子抹了抹脸上的血,嘿然笑着指点道。
马灿一口闷气发泄了出来,恨恨骂道:“入你娘的刀意,杀!”
双手握刀将刀身一横,一道寒光闪烁,三百辽兵竟硬生生杀透了深宫,御道,人人杀的一身是血便如同地府里爬出来的魔王,只有那百锻钢刀仍雪亮雪亮的,散发着摄人寒光,将到处乱跑的流寇劈的从御道上溃败。
雪亮刀光又亮了起来,一个个骁勇辽兵一声不吭,握着刀大步冲过来。一股近千人之众的流寇竟被劈的胆寒了,胡乱放了几铳便一哄而散,连滚带爬转身就跑,三百辽兵竟追着千余流寇精兵猛劈,冲在最前面的十余使刀好手竟追着数百人砍,刀下几无一合之敌,刀光再闪,深宫中血腥味越发浓重。
偏殿,刘宗敏大咧咧坐在一把梨花椅上,神态踞傲做纵横捭合状。
“如何,有些藩王的气势么!”
殿内,数十个流寇纷纷恭维,赞道:“一方诸侯,便应是如此了。”
“方面大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必是大富大贵之相。”
刘宗敏被部众们搔到痒处,抓耳挠腮正喜不自胜,偏殿外宽敞的御道上,大批流寇竟溃败而归,让守在外面的百余刘部亲兵,大吃一惊,试图阻拦时竟被溃兵撞倒,砍翻,竟是被冲的阵脚大乱。
大门敞开的殿内,刘宗敏呆看着溃败中的大批部众,呆了一呆方提着大刀冲了出去。
一刀,暴怒的刘宗敏砍翻了一个溃兵,咆哮道:“入你娘,失心疯了么!”
刘宗敏话音方落便看到百步之外,青砖铺设的御道上,一个浑身是血的辽兵双手握刀,展转腾挪,一个人,一把刀竟追着几十人劈,左一刀,右一刀正在劈人的自是辽兵,挨劈的可不正是他麾下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