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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片龙鳞（一）
玲珑嘴里咔嚓咔嚓咬着糖葫芦外面那层过于鲜甜的糖衣, 斜坐在一头驴子身上——这头驴子是她幻化出来的, 因她觉着用脚走实在是有点累，且有点慢，还不方便。
驴子生得十分可爱，一看就不是凡品。没办法, 在这皇帝不仁贪官污吏遍地都是的世界, 百姓们饿都要饿死了，哪里养得起这样可爱的驴子？
自然，吃不饱穿不暖的只有百姓，贵人们还是活得好端端的，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虽然这个天很热，但玲珑在路边见了不少饿殍, 他们死时四肢极细, 只剩个骷髅架子, 肚子却涨的极大, 是饿极了吃“观音土”所致。
又因为天气炎热, 尸体腐烂极快, 路边蛆蝇围绕，臭气熏天，还活着的人类也面容麻木。
没办法啊, 每年都要交赋税, 一年比一年重, 谁交得起？这国库要了还不算，中间走了无数层，到了百姓这儿，已不是翻个十倍二十倍的问题了，他们就是卖儿卖女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交不起这赋税。再加上许多人都是租的地主员外家的地，拼死拼活劳累一年，收的谷子给地主交了租，还不够交赋税。
许多人因此家破人亡，他们交不起租子，地主老爷们便抢了他们的儿女去卖，有那容色好的媳妇也逃不掉这魔掌。山东这一块，家家户户没几个全乎人，饿的实在是不行了，草根吃树皮吃，草根树皮吃完了，实在是没东西吃，有那饿极了之人，便去吃“观音土”。这所谓的“观音土”，虽能短暂充饥，仿佛吃饱，其实人体无法消化，囤积于体内，最后便活活被胀死。
还有那丧尽天良的，便掳人家的小孩子回去吃，一回生二回熟，居然也过得十分滋润，瞧着容光焕发，红润满面。他们吃人吃上了瘾，就挑那些年纪小的孩子，还有岁数轻的大姑娘小媳妇，又能作乐又能充饥，官府也懒得管。
上头一群蛀虫，皇帝还左拥右抱兴建宫室，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他还在抱怨今年新进宫的美人儿不比往年的水灵。
他只顾享乐，才不管百姓死活。
玲珑咬着糖葫芦，很是惆怅。她不喜欢乱世，乱世里不开心，没得好东西吃。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她还是来了。
驴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哒哒哒走在官道上。据说开国皇帝在位时的官道，那可安全极了，只可惜这个朝代的荣光也就维持到开国皇帝驾崩。他传了个平庸的儿子，他的老婆又是个厉害的，朝堂一片混乱。
在这样的混乱中，第二任皇帝死了，留下个七岁的小儿子做新皇帝。
新皇帝倒是有志向，只可惜他体弱多病，没能施展自己的雄心抱负，活到十四就凉透了。
再之后的几任皇帝那都是一个比一个不像话，沉迷于声色犬马，只要能享受，什么都不管。当今这位圣上，已经是不知道表了几千里的皇室血脉——没办法啊，直系都死光了，只剩下旁系了。
这位可比先前那位还不靠谱呢！据说登基大典还没结束就瞧上了打扇的宫女，趁着祭天，便当着祖宗牌位把人给睡了！可谓是只色中饿鬼，如今后宫已有数千名佳丽！
因此才不够住，才想要扩建宫室，劳民伤财，又给日子过不下去的百姓们的赋税翻了一番。
上行下效，皇帝都这德性了，真正有才能有骨气的臣子，他一个都看不惯，午门外的忠良脑袋咕噜噜滚了遍地，如今朝中只剩下那些会溜须拍马结党营私的，乌烟瘴气，偏皇帝喜欢，觉着这样才威风，才快活！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玲珑的糖葫芦还没啃完，前面光秃秃的灌木丛中就窜出了一堆汉子，这群汉子都瘦骨嶙峋的，手里拿着柴刀斧头之类的武器，瞧着没排面得很，就连台词念的都那么老套。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为首那个大黑铁塔，此人极高，目测两米往上，声若洪钟，方才那句喊话就是他嘴里出来的，此时正举着一根木棍虎虎生风的威胁她。
玲珑很关切地问：“你把棍子舞的这么快，很容易消耗体力，饿了怎么办？”
黑铁塔茅塞顿开，立刻将棍子重重插|入地面，看得出来他力大无穷，玲珑只觉得土地都颤了一颤，可那木棍却没有丝毫损坏。
她捂嘴笑起来，天真娇俏极了，看得这一群糙汉子目不转睛，要是玲珑没听错，仿佛还有滋溜的吸口水声。
没办法啊，这年头连吃口饭都难，谁还管你漂不漂亮？漂亮能当饭吃？他们又不是那些吃人的畜生！自然也不会抢姑娘回山头寻欢作乐，他们就是想……
土匪们先是被玲珑的笑容惊艳到，然后就不由自主地盯住玲珑身下那头看起来圆滚滚胖乎乎格外可爱的小毛驴。好肥啊~好嫩啊~感觉好好吃啊~~他们都许久许久许久没有吃肉了，饿得发慌，山里的动物都叫打得差不多了，如今连根鸟毛都捞不着。
这小毛驴……炖着吃肯定好吃，清蒸应该也不错！红烧驴肉！驴肉火烧！
玲珑摸了摸小毛驴毛茸茸的长耳朵，问：“可是我身上没有钱，你们想要我怎么办？”
“那、那就把你的毛驴留下来！”有人鼓足勇气大声说。
实在是玲珑看起来就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你看她的肌肤，这大夏天的，仍然是娇嫩白皙，衣服的料子他们别说摸，就是见都没见过，可不妨碍他们觉得那是上好的！这样的千金小姐肯定有钱，他们劫富济贫有什么不对？！
“还、还有你的首饰！也、给扒下来！”
玲珑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小耳垂，她耳朵上的珍珠可不是凡物，而是荒海中的老贝历经无数时间吐出的珍宝，凡间之物哪能与之相提并论？还有她头上的珊瑚簪子，更是珍贵，这群笨蛋倒是有双识货的眼睛。
她坐在小毛驴上晃悠着腿，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我要是不给，怎么办？”
“那、那我们就把你先、先|奸|后|杀！”
许是看到玲珑糖葫芦都不咀嚼了，说话的小个子男人得意的哈哈大笑：“怕了吧！怕、怕了吧！怕了就赶紧听话！”
玲珑道：“你威胁我的时候可以不要结巴么？很没有说服力，也很不吓人。”
“哦，对、对不起，我这毛病是、是我爹——你、你废话！”
玲珑眨眨眼睛：“怎么啦，放着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抢，却要抢我这头小毛驴？那万万不行，我劝你们立刻让路，否则别怪我动手揍你们。”
这群土匪本来还严阵以待，听玲珑这么说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两声立刻收住，怕用太多力气更饿。他们都快五天没吃饭了……因此眼中只看得到肥嫩小毛驴，瞧不见龙女大美人。
玲珑都懒得从毛驴上下来，随手把糖葫芦签子丢出去，这根签子看似无害，却十分凌厉，划破长空，径直穿透了黑铁塔竖起来的头发，将他往后带，最后深入树身，竟是将人活活钉在了树上！
众人都看愣了，黑铁塔挣扎了两下却挣扎不开，小毛驴迈着优雅的猫步走近，玲珑亲自伸手拔|出签子，又勾住黑铁塔破破烂烂的褂子，把人丢在地上，不费吹灰之力，看得土匪们一愣一愣的，知道的这是他们寨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提只小猫呢！
要知道他们寨主多勇猛啊！附近几个山头没人敢惹他们，就是因为寨主能打！
可现在、现在……
玲珑朝黑铁塔露出甜美的笑容：“现在我要当这片山的山大王，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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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回来了！寨主回来了！”
“寨主回来啦！！”
“寨主！”
“寨——”
欢天喜地前来迎接黑铁塔等人的山寨里人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什么，痴呆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们寨主不是带着兄弟们去劫富济贫了吗？咋、咋有个小姑娘混在其中？
隐隐有众星捧月的架势，他们家寨主很怂地跟在那头一看就很好吃的胖毛驴边上，毕恭毕敬的。
玲珑朝黑铁塔笑笑，笑得他毛骨悚然，清清嗓子，说：“大家伙儿都过来！”
很快，山寨里所有人都来了，玲珑才发现除却这些个下去抢劫的土匪，还有数十个土匪留在山寨，除此之外，占据更多人数的，是老弱病残以及妇女孩童。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瘦。
非常非常瘦，瘦的夸张，但比起玲珑路上见的那些骷髅架子好多了，而且老人孩子女人明显比土匪们要好，看起来平时也是挨饿，但绝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十天半个月一口饭吃不上只能等死。
“以后，以后这就是咱新寨主了，大家要听新寨主的话，寨主——”
“寨主什么的好难听，叫我龙女大人。”
“啊是、是，龙女大人……”
黑铁塔偷偷看了玲珑一眼，实在是怕了她的武力值，方才她说要当山大王，兄弟们不服气都围上来，几十号人啊……被揍的那叫一个哭爹喊娘，惨的要命。万般无奈，他为了兄弟们的狗命，只能答应让位给她。可眼下黑铁塔害怕新寨主——啊不，是龙女大人，会嫌弃老人孩子干不了活儿把他们赶走，就顶着畏惧说：“那个，龙、龙女大人……咱寨子里能不能不撵人出去？这些都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您看……”
玲珑瞥了他一眼，他抖了一下，却还是坚持：“还有这些女人，都是些可怜人……”
玲珑手一抬，黑铁塔立刻张嘴叭叭却不能出声，顿时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术。这、这肯定是邪术！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一个小姑娘一根糖葫芦签子就把他给钉树上了？
糖葫芦……糖葫芦？！
参与劫富济贫行动的土匪们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新任寨主是什么时候从哪儿又掏出一根糖葫芦的，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小孩儿，瘦的脸蛋小小眼睛大的吓人，此刻正充满渴望地盯着玲珑手中鲜艳饱满的糖葫芦。
她这糖葫芦还不是山楂，是草莓，偌大的山寨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只有她啃糖葫芦的咔嚓咔嚓声。
一根糖葫芦只串了四只草莓，玲珑吃掉两只，才意识到什么，她问：“想吃啊？”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声音蛊惑到，不由自主点脑袋。
玲珑嫣然一笑：“我好看吗？”
“好看！”
她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更加开心：“虽然你们又脏又臭还丑，不过审美还是可以的。”
转身就踢了黑铁塔一脚，“带人去搬东西。”
黑铁塔茫然：“搬、搬啥啊？”
玲珑稀奇地看他：“你是被那小个子传染了结巴的毛病？怎么，你俩一个爹？”
黑铁塔被讽刺的脸通红，当然他脸这么黑，再红也看不出来，结结巴巴地辩解着说不是。又被玲珑踹了一脚：“滚去搬！”
黑铁塔都要哭了，“搬啥啊寨——龙女大人？”
玲珑叹了口气，从小毛驴身上跳下，“跟着小可爱走，它会带你们去。”
小毛驴从鼻孔喷了口气，扭着肥嘟嘟的屁股率先走在前面，它只觉神气，却不知那群土匪们盯着它可爱圆润的屁股都在想些什么。
这只驴屁股看着好肥啊……炖汤喝……能养活好些人呢！
小可爱打了个寒颤，继续带路。
玲珑穿过人群坐到山寨的主位上，这个位子垫得很高，坐上去一览众山小，她看着身前一片寨民，捂住眼睛，“太丑了。”
顺手把自己没吃完的糖葫芦塞给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娃。小娃瞪大了眼，捧着糖葫芦口水直流，可他却没有吃，而是咽了好几口唾沫后，给了身旁更小、更瘦一只的娃。
就这样，一根只剩下两颗的糖葫芦在人群中传来传去，谁也不肯吃，因为粮食太珍贵了，他们根本舍不得自己吃掉，只想给重要的人！
玲珑看得眼睛疼，摆摆手：“行了，一会儿你们可以放开肚皮吃，就别在我面前展现人性光辉的一面了。”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灵魂的气味，在场百来号人，居然没有一个灵魂有瑕疵。
这就很舒服了，哪怕不能全都吃掉，她闻着也感觉身心舒畅。
她使唤人去捡柴火烧水磨刀，这群人虽然是土匪，却听话得很，老弱病残跟女人孩童不能跟着劫富济贫，但洗衣做饭这样能为汉子们减轻负担的事他们是抢着做的，整个山寨一片和谐，要不是玲珑一路走来，差点要以为这里就是传说中人人心善互帮互助的天堂。
一个时辰后，黑铁塔他们回来了，所有的土匪都被玲珑撵去搬东西，听到外头带着哭腔的呼唤跟喜悦，她懒洋洋地歪在宝座上没动，就见呼啦啦冲进来一群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扬起漫天尘土！
“谢谢龙女大人！谢谢龙女大人！”
“以后俺就为龙女大人赴汤蹈火当牛做马！”
“俺也一样！”
“我也是！”
“龙女大人厚恩，没齿难忘！”
“……”
这群人太兴奋，虽然饿得快死了，却因为这股兴奋不知道哪里来了力量，个个嗓门大的要死，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表示自己对龙女大人的忠心。听得玲珑耳膜都要炸了，一抬手，一百来张嘴叭叭着却没有声音。
第二次被禁言的黑铁塔很淡定，瞧那些兄弟们没出息的样儿，不就是不能说话么！很快就好了！
留下来的人也跟着跑出去，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一车又一车的粮食……有些老人颤巍巍地让人搀扶过去，激动的泪流满面。他们这些老东西啊，早该死了，不浪费米面，可兄弟们救了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好、这么多的粮食啊！
玲珑很淡定：“你们能不能吃饱了再来给我磕头？”
于是向来安静不动怕浪费体力挨饿的山寨头一回热火朝天炊烟袅袅！很快饭菜的香味就扑鼻而至，许多人都好些年没闻过这味儿了，哭得稀里哗啦，拿起筷子的时候就着眼泪大口刨饭，青菜跟肉小心翼翼地吃一口都觉得奢侈。
好多年啊！好多年不知道吃饱饭是什么滋味儿，今儿总算是吃饱了一回，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哭，都说就是立马死了也是个饱死鬼，不怕下辈子投不到好胎了。
再多钱财，也比不上这一顿饱饭。
黑铁塔带着弟兄们，这回给玲珑磕头是心甘情愿的了，他们这么拼命，是为啥？还不是为了能吃口饱饭？这世道，连口饭都是奢侈，他们之所以占山为王，也是因为官方逼着交赋税，他们哪里交得起啊！交不起，家里的儿女就被抢走，有些反抗的，被那些官兵活活给打死。
你去告？
你告谁？
你跟谁告？
谁管你一平头百姓的死活？
官官相护，不拿老百姓的命当命，那他们凭啥还要种地交赋税？！一年到头不说吃饱穿暖，就连自己娃跟媳妇都保不住！这样的憋屈日子，哪个有血性的汉子过得下去啊！
玲珑道：“你们不必谢我，让你们吃饱饭，自然是因为你们有用。”
黑铁塔拱手作揖：“您对我们恩重如山，就是让我们去死，我们也愿意！”
“对！俺们愿意!”
“愿意！”
“那倒也没那么严重。”玲珑单手托腮，打量着这些土匪，看了又看，还是辣眼睛，“先多吃几天饭，攒攒力气，用得到你们的时候，自然有你们效忠的机会。”
再说了，这些粮食又不是她的，是她从国库里搜刮的——民脂民膏还于民身有什么不对？那群蠢货怕是再过几年也发现不了国库被人搬空。
她才不花自己的钱呢~！
她那些亮晶晶闪耀耀的宝贝，都堆积在归墟龙宫之中，才不会跟人类分享。
就这样，玲珑来了之后，整个山寨的人都吃饱饭了。对老百姓来说，能吃饱饭就成，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抱负，可黑铁塔不是傻子，他们是吃饱了，可其他人呢？就不管其他人死活了？
吃了几天饱饭，土匪们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瘦，但都颇有力气，他们知恩图报，一门心思地想报答效忠龙女大人，龙女大人哪怕咳嗽一声，他们都要挤过去关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此有好些人被一脚踹了老远。
没关系，就算恩师是个暴力少女，他们也心甘情愿被她殴打。
玲珑坐在宝座上，这回没啃糖葫芦，而是不知从哪弄来的一盘泛着热气的刚出炉的糕点，她一块一块的吃，边吃边问黑铁塔：“鹿三，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头少说有五六个，你猜猜看，我怎么就来你们这儿了呢？”
别说黑铁塔，所有汉子都搞不明白。
他们这山头，除了鹿三能打之外，其他人虽然狠，能豁出去不要命，可吃不上饭，再大的本事也要打折扣。附近几个山头，好些个都有几百号人，而且都是精壮的汉子，他们之间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可土匪们都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要被吞并，那些人对他们的山头虎视眈眈，寨子里这么多老弱病残，还有孩子跟女人，真要对上了，他们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
看这一群汉子满脸茫然，玲珑叹了口气，她也不能要求太高，差不多就行了呗，反正有人给她干活就成，以后路上再弄几个有脑子的人类，这样她就不用发号施令了。
“因为只有你们不吃人肉。”
鹿三一愣，其他人也一愣。
玲珑对手上这盘糕点失了兴致，随手放到一边，“虽说人吃野兽，野兽吃人，形成一个食物链，但有灵智者不食同类，野兽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最重要的是，吃了人肉的人类，灵魂一点都不好吃，她不喜欢。
这样的人类越来越多，于龙女而言可不算好事。
所以。
她冲下面的一百来号汉子露出一个超甜的笑容：“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