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和沈冽双双皱眉。
就在刚刚,夏昭衣才对沈冽说可能要有一场恶战,结果要动手的这个人却了。
“倒也不必,”夏昭衣说道,“你方才说,陆栖原是因我才去的桃溪村?”
“然也!”
“好,”夏昭衣说道,“告辞。”
说完,拉扯缰绳,和沈冽准备离开。
“阿梨姑娘也要去吗,我们不妨一起!”曹易钧忙道。
“别跟着我们,各走各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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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双腿一夹马腹:“驾!”
沈冽跟上去。
远远躲在半里外山坡后的林中虎听闻动静,骑马赶出来等着。
“阿梨姑娘!”曹易钧却也追上来,“等等我!”
他的马好,很轻易跟了上来。
怕给夏昭衣造成压力,还叮嘱身后手下保持距离。
“阿梨姑娘,便在临宁住下吧!”
“我不是临宁人。”
“又有何妨,”曹易钧笑起,“我也不是,如今乱世,四方狼烟,只要有一处安稳住所,管它在哪呢!”
夏昭衣没接话,又扬了一鞭。
“临宁不是正可以提供这样一个地方吗,多好,”曹易钧继续说道,“阿梨姑娘,放眼天下,如临宁这样好山好水又无战乱危及的地方实在太少了,对吗?”
夏昭衣忽一勒马,扯着缰绳朝他看去。
沈冽和曹易钧忙也停下。
“我说了,”夏昭衣沉声道,“我们各走各的。”
“阿梨姑娘莫气,”曹易钧抱拳,“我们是友非敌。”
“不,你我立场不同。”
“阿梨姑娘,”曹易钧肃容,“天下群雄逐鹿,军阀割据,你心中可有明主之选?或者,你心里觉得谁能与天定帝一争高下?”
“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夏昭衣看着他,“我对宋致易的不喜与他是否明主无关,我也不想挑什么明主暗主,天下归谁便归谁,各方势力我皆不参与。”
“不参与?”曹易钧皱眉,“可是阿梨姑娘,若是不参与,你为何插手季家之事?”
“此事因我而起,”一直跟在夏昭衣另一边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清冽低沉,“阿梨并非要插手季家之事,她只单纯来救我。”
曹易钧朝他看去。
暗夜里,男子皮相一等一的俊美,哪怕曹易钧出身名门,见惯了品貌轩昂的贵胄名士,此时也不得不说一句绝色。
“你……”曹易钧眼角隐隐在跳。
“我是沈冽。”男子说道。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曹易钧的双目仍瞪得老大,几乎下意识的,拉扯着缰绳往外退去。
这,这便不能招安了。
再强,再厉害,都不能了。
招入麾下根本对不起广骓府死去的那些巡守卫和城门卫,对不起渡安口死去的两千弟兄!
“你倒是有担当!”曹易钧说道,忽地暴喝,“来人!此乃沈冽,谁取他项上头颅,赏黄金千两,提将拜勋!”
他话音方落,一道长鞭破空,夏昭衣手里的鞭子似自长了一双眼般灵活奔来。
曹易钧忙拔剑,速度远不及人,他手中才拔出一半的剑,连着剑鞘一起,“砰”一声清脆落地。
“将军!”
他的手下们骑战马迅速奔来。
沈冽长枪一转:“阿梨勿来。”
说完驰马冲去。
夏昭衣冷冷看着曹易钧。
曹易钧看向地上的兵器,再抬头怒瞪向夏昭衣。
他的身手不弱,是凭本事当上的攻袭营统帅,但他身为兵者,却连兵器都没有抓住!
“你口口声声劝我留下,我倒劝你不妨考虑下离开宋致易,”夏昭衣说道,“天下若有明主,也绝对不是以难民为盾,苍生血肉为梯的宋致易。”
“阿梨,你我势不两立!”
“我本也未想同你为伍,你好自为之。”夏昭衣说道,拉扯缰绳看向沈冽,胜负已见分晓了。
曹易钧也望去,几乎快要昏阙,双手抓紧缰绳才未摔下。
因是连夜随他奔袭,这些士兵并未穿那沉重铠甲,机动性极高,又有如此一等一的战马,绝对是悍勇之辈。
可是现在,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沈冽马术极高,因他们没有铠甲,沈冽甚至根本不用出力,刀刃交击的火花曹易钧未见着半丝,对方出手极快,不伤人,不杀人,只以手中长枪击人下马。
曹易钧眼睁睁看着又有两个手下在手忙脚乱中被拍击下马,他暴声大骂:“废物!”
夏昭衣轻踢马腹过去:“沈冽!”
沈冽将最后两人都击下马,看向夏昭衣。
夏昭衣倾身过去,在他耳旁低语。
沈冽点头。
夏昭衣转目望去,挑了三匹战马,其余的,被她以鞭子用力抽走。
沈冽则掉头朝曹易钧走去。
曹易钧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你的坐骑。”沈冽说道。
“你!”曹易钧气得发抖,“沈冽,你最好今天杀了我。”
沈冽不解:“你为何认为我不敢这么做?”
“你!”
“你的坐骑。”沈冽重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