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很快便拿来了,两件斗篷,一件大一件小,小的斗篷是带着浅浅的粉色,上面描着精致的花纹,姬子琰亲自替小世子穿上。
“小叔叔还没好么?”
小世子有些等不及了,手舞足蹈的,姬子琰蹲在他跟前仔细的给他将斗篷的绳子打好,“湛儿先别动,不打好绳子斗篷松开风就要灌进来了。”
“哦。”
小世子乖乖的站定,一双大眼朝容珏看去:“父王要去么?”
他眼睛很像慕轻歌,其他五官则更像容珏,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外面还罩了一件斗篷,斗篷的脖子处滚了一圈雪白的狐毛,衬得小孩子一张小脸比雪还要白。
不过,只是这个孩子因为出生早,在出生当天又因为遇到了那样的事情,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比一般的早生儿还要娇弱。
“父王不去。”
容珏淡淡的应了一声,小世子一听,有些失落,估计是姬子琰帮他将绳子打得太紧,他幼儿喜不舒服,扭扭脖子,又伸手往脖子摸了摸,“父王,锁不舒服。”
容湛所说的锁,是戴在脖子上的,那锁大小有姬子琰掌心大小,银色的,雕刻有径自的花纹,四周还有以中华总晶莹的白玉镶嵌着的。
这锁也叫长命锁和富贵锁。
用平民百姓的话来说,这种锁,是矜贵得以天下来供养的孩子才得以拥有。
而容湛出声体弱,容易生病,在他一岁开始,容珏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一把精致漂亮的锁,让他戴着。
容珏看一眼过去,不语。
小世子眼巴巴的,“锁好重,湛儿能摘掉么?”
“不行。”
容珏不容置喙的回了两个字。
小世子大眼闪过一抹失落,一侧皇甫凌天蹙眉看了容珏一眼,“跟孩子说话,多说两个字又怎么样?说话别冷冰冰的。”
容珏不语。
一侧的端木流月耸耸肩,“凌天,这么久了你还没适应呢?我早已经适应了。”
姬子琰替容湛穿好斗篷,自己也穿好,才抱起容湛,要出去。
容珏看着蹙眉:“让他自己走。”
姬子琰还来不及说话,容湛就赶紧从姬子琰身上爬了下来,小手伸过去握着姬子琰的手,道:“小叔叔,我们走吧。”
虽然如此说,但一双大眼巴巴的盯着容珏。
容珏还没开口,端木流月便叹息:“活阎王,你的日子还真是粘你啊。”
话罢,他自己率先站了起来,伸手拉住小世子另外一只手,对容珏道:“外面不是有个凉亭么,管家你让人端酒去那里温着,再炒些下酒菜,凌天我们就在那里谈事吧。”
“好。”
皇甫凌天没意见,也跟着站了起来,容珏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在他们已经走出到门口才慢香香的走了出去。
小世子欢呼了一声,这才欢天喜地的跟着姬子琰和端木流月一起出去了。
姬子琰头戴斗篷帽子,在雪地上认真而熟练的堆彻血刃,小世子在走廊认真看着,大眼亮晶晶的,恨不得能参与进去。
但是他身后站着几个下人,他们紧紧的盯着他,就是防止他也跑出去。
而容珏端木流月和皇甫凌天三人,在一边喝着温酒,一边谈论事情。
容珏看着两个孩子在玩耍,一边浅浅的抿着酒一边问端木流月:“对了,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这边还算顺利。”
端木流月答道:“不过,国舅那边和秦子清还有太后赵家一起联手,凌天和宥然估计会比较麻烦。”
“我和宥然还能撑得住。”
皇甫凌天道:“只要杨家不倒向国舅那边,坚持站在皇上那边,即便他不倒向我们,我也能撑得住。不过,就担心其他三国会突然突击我们,我们现在乱成一团的,恐怕才是麻烦。”
“凌天,你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别忘了,内忧外患的不只是我们,乱成一团的也不只是我们,现在四国谁情况都不比谁好。”
端木流月悠闲的抿一口酒,邪邪的翘着唇角道:“百年前的事情,有异议的可不只是我们天启不是么?”
“谁都有内忧,但外患更加危险。”
容珏淡淡开口:“当初爵彦一国被分为五国,五国本就是一国,这么久了总有人也会想统一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常态,哪国能悠闲解决掉内患,就能先一步抢得先机。”
“活阎王说得没错。”端木流月点头认同,却接着又叹了一声,睨着容珏道:“不过,我们的皇上,好像对内忧并不在意啊。”
五年前,因为那一场刺杀,秦子清,皇后,太后等各家势力都逐步的露出了水面。
太后身为赵家人,虽然娘家被灭族,但是赵家为百年大家,当初门下门生无数,地位不可动摇,五年前容擎之掉落悬崖再也没找回,让太后几近崩溃。
比较有意思的是,太后不恨派出刺客的秦子清和皇后,偏生将丧妻的容珏给恨上了,并且和秦子清皇后齐齐联手。
而容珏,原本并不像参与一切的,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人揉捏的软柿子,当初他不参政不议政并非是不能。
这世上的东西,从来都是他想活着不想而已。
从来就没有能不能的问题!
五年前的一次意外,再加上现在他有了儿子,他不得不开始争。
他容珏想争,自然有势力向他靠拢,光是华氏一族和皇甫一族,就足以成为他坚实的后盾了。
所以,现在整个皇城分为三派。
太子一派,容珏一派,皇帝一派。
当然,皇帝的这一派只属于中立,皇帝也不是不知道两个儿子背后的势力在暗暗缠斗着,然而,他就当做看不到,云淡风轻的任其发展。
也从不偏颇谁,大有看能力解决一切的意思。
“如果他要干预,你以为一切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公玉澜止冷冷淡淡的道。
端木流月耸耸肩,“他这样也挺好的,不偏不颇,不过,最近秦子清太不老实了,跟赤天骄的来往太过密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