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确实鲜少有女子能做到这样。”皇甫凌天看着慕轻歌,淡淡道。
“是啊。”端木流月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道:“你姑姑当年也算是勇敢无畏了,小歌儿还真是不比你姑姑逊色分毫啊!”
皇甫凌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冰冷严谨的脸露出一丝怀念来,“的确,姑姑当年千夫所指,如果少一点勇气都不会有机会到爵彦去了。”
端木流月看着这样的皇甫凌天,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皇甫凌天和容珏差不多相同的年纪,当年还是皇后的皇甫蔚天对皇甫凌天几乎是视为己出,容珏有的皇甫凌天几乎也有,所以,皇甫凌天和容珏从小关系甚好,当年皇宫几乎是皇甫凌天的第二个家。
然而,这样的姑侄情深,日后却成为了世人攻击皇甫蔚天的一个把柄。
况且,皇甫蔚天、爵彦之王被杀,和皇甫凌天双腿出事,不过是前后不到半个月的事!
所以,每次提到皇甫蔚天,皇甫凌天便心生怀念和敬意,然而,更多的是伤痛。无论如何,皇甫蔚天再也不会回来了……
面对慕轻歌的指责,太后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去承认这些事,冷冷的问:“珏王妃,你话中有话,是什么意思?”
在场人多,又有邻国友人在,慕轻歌自然不怕太后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她给拉下去砍了。
“我的话并没有什么意思。”慕轻歌朝太后一笑,“只是,有些时候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然而无心者听着寻常,有心者听着便会多疑。”
她的意思是她就是那个有心者了?!
太后瞪眼,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黄土了,却被一个黄毛丫头一句话给栽着了!
“好!好你一个珏王妃!”自从成为了皇太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众这样指责她!她做的一些事皇帝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胆子倒是大!
群臣听着,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纷纷狐疑的看向慕轻歌和太后。然而事情尚未明朗,他们都不敢随便进言。
慕轻歌冷静的看着太后发怒,对皇帝道:“皇上,太后列出来的两个条件第一条我是不会选的,如果一定要选一条,我选择第二条。”
容珏眸子冰寒,“歌儿,休得胡言乱语!”无论如何,这两条他都不会让她选的!
慕轻歌看了一眼容珏,示意他先稍安勿躁,再度对皇帝道:“皇上,天下人皆知您是天启的明君,这件事儿媳还希望能一碗水端平,皇上给我的任何惩罚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方才也说过了,前提是种下这个因的人必须要跟我受到一样的惩罚!”
慕轻歌勇敢无畏的神色不知让皇帝想到了什么,素来威严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不言。
太后恼道:“珏王妃,你莫要太过胆大妄为了,这件事皇上如何做如何惩罚你,岂能由你说了算!”
“自然不是我说了算,这么多人在,大家都是公证人,我相信皇上会秉公处理的。”
“你……”
“母后。”皇帝容色威严的扬手打断太后的话,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吧,待查出来事情真相,再做定夺。”
“皇上,凝儿伤的如此之重……”
“就是因为凝儿身上的伤很重,所以这件事才必须缓一缓再说。”皇帝从容威严的道:“凝儿始作俑者的嫌疑很大,如果现在将珏王妃关押刑部,凝儿也必须也要关押,而凝儿现在身负重伤是受不起的折腾的。”
太后不甘心,“皇上,凝儿……”
“母后,凝儿温柔和善,并非是一个坏孩子,做出这样的事应该也是一时糊涂。而珏王妃面相清秀丰润,眉目疏朗灵动,目光清澈自然,虽然平日里会有些冲动,也是一个和善的孩子。”皇帝不紧不慢道:“两个都还是小孩子,有些小孩子脾xing,孩子间打打闹闹我们不必太过介怀,日后好好教育便是了。如果两孩子之间的打闹闹到刑部去,可就要让人笑话了。”
慕轻歌闻言,看了一眼皇帝,她怎么觉得皇帝这是在……帮她?
秦左相上前,道:“皇上,珏王妃出手狠毒,已经并非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了,此事定然要好好处置一番……”
“秦左相此言差矣。”容珏冷淡的看向秦左相,道:“听说前些天秦左相两个儿子也在庭院内大打出手,两人皆筋骨有损,秦左相怎么不将两个儿子交到刑部去处理?”
秦左相拱手,脸色丝毫不变,谦恭的道:“臣的两小犬岂能和珏王妃和蒹葭公主相比,两人……”
“秦左相两个儿子打架你将之当作家务事处置,本王的王妃和蒹葭公主也是一家人,两人之事也是家务事。”容珏道:“刑部之人的精力应该花费在国家大事上,若是一点家务事也送到刑部去,岂不是太大材小用?如此一来,要是人人有些家务事都送到刑部去,刑部日后还要办大事么?”
秦左相瞬间哑口无言。
慕轻歌真想给容珏鼓掌,丫的,说得太好了!
她和蒹葭公主这件事,竟然就这样被他和皇上说成了家务事!
“此事珏儿说得对。”皇帝道:“此事朕会将之当作家务事处理,待事情查清楚之后,朕会让珏王妃和蒹葭公主皆大惩大戒,让人好好教育两人一番,以免两人再度犯错。”
太后摇头,不甘心的道:“皇上,这件事怎能……”
“母后!”皇帝声音有些肃穆,双目别有意味的将太后看着,“这件事就这样办吧!”
太后一怔。
皇帝方才看向她的目光中明显带着警告,她知道皇帝是知晓她也参与了这件事,如果当真要彻查,对她非常不利。
如果世人知晓,她为了让侄女嫁给自己孙儿,对孙媳妇设局定然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这,无论是对天启,还是对皇家,非常不利!
虽然如此,但是皇帝将慕轻歌和赵凝儿等同处理,那么她们这些天的努力和付出,都白费了?!凝儿的伤不也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