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打一个响指般,陆畔甩手一扔,放在舍号门口的鼎,火焰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看守陆畔的衙役,急忙用手揉揉眼。
竟然没看清陆将军的动作,咋没看见火苗子呢,人家甩手间就将离着那么远的鼎燃起。
衙役又回头看了眼贡院为大家准备的火把。
每一趟棚子后墙都设有架住火把的灯油台,基本做到两三个号舍用一个火把给夜晚照亮。
之前,衙役真觉得只用火把就挺亮堂。
可是此刻,他回眸瞅了眼火把,又情不自禁扭回头看了眼陆将军的鼎。
和这个大家伙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咱这火把要是能算作是火光的话,人家那个就得叫大火堆。
真有钱呐,陆将军的鼎里是论斤倒的灯油吧?
指定是一斤一斤那么倒。
有了足够的光照亮,陆畔开始收拾舍号。
首先拿出真正的烛台,点燃驱蚊安神香,让这棚子里有些好味儿。
随后从包里掏出……这是什么鬼,怎么带着画?
是、是油纸布吗?
大姐陆之润、四姐陆之瑶:弟弟,是呀是呀,特意为你订做的,经过许多工艺,极其麻烦,今日才送到府中。对啦,回头你别忘了给钱,我们还没有给钱。
陆畔微皱一下眉头,将这些油布取出。
很麻烦,实在搞不懂弄这个做什么。
他还要对画型,姐姐给订做的是幅竹林画,他要让两面对照着形成连接,有左右区分,棚过,如若赶回时已经发卷,他就不进贡院,弃考。
当时,他和师父一听,不行,咬牙撑着也要赶到,所以最后赶路的三天里,三天,拢共拢共他们加一起睡两个时辰。
那面顺子已经先于全子下车,才下来,腿就一软,差些趴地上。
顺子疼的直呲牙,大腿肉可不止是连续骑马磨的疼,还有天热,里衣全粘在身上,再一磨,他怀疑自个那两块肉离烂不远了。
而少爷还不如他呢。
至少他一会儿到家就能好好歇缓过乏,可是,少爷却?
顺子望着贡院门,要不是见到少爷说弃考俩字时那遗憾的表情,顺子真心想劝:
“别考啦,考它干啥,能解决什么问题?再说少爷你是不是傻,你总挡着你未来岳父的道干啥。”
但咱见过少爷那种遗憾的表情不是?
他的主子是陆畔,他的主子做什么决定,甭管对与错,只要主子想要,想得到,想争取,他顺子就支持。
小全子揉着屁股凑近,和顺子一起看贡院门感叹道,“师父,少爷累成那样,到里面也歇不好吧?”
“那指定会歇不好。
可全子啊,师父告诉你,有钱难买少爷乐意。
他愿意的事,吃多少苦头都会认为值得,还能苦中作乐,细品品或许还处处是甘甜。
他要是不愿意的事,咱们甭管怎么打着为他好的旗帜,他即使在咱们眼中看似很享福,实际上是闷闷不乐。”
所以,走吧?少爷乐意科举,愿意在里面遭罪。咱们那心疼要用到对的地方。
“走,师父。”
国公府的车在快打响五更鼓时才离开。
空间里,钱佩英扒拉宋福生,“老宋?老宋快起来,到点了,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