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被人塞了一百两银票,整个人都傻了:“我这,你这?”
认出来了。
你不是那谁吗?
当顺子看到筐里可怜巴巴不足半斤的干蘑菇,他也语无伦次:“我这,你这?”
顺子是真的很想问,忽悠呐?忽悠谁呐。
就为了这点蘑菇,给我们家少爷搅合的饭没吃上,好不容易出来散散,眼下匆匆回府。
虽说给你们一百两,应是听说你们那一伙人还在一起,考虑到会有难处。扶贫,对,算扶贫。还有这小孩,主要是这个瘦巴巴的小孩,想让你们有了银钱多喂饱他,但是。
但是,你们是不是也得实惠些?
宋茯苓也在顺子瞧筐里蘑菇的时候,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为难道:“我这,爹,你那?”
她想说,我这,把新鲜的松茸放进空间里了。
爹,你那里,你得取啊,你是不是得和我找个旮旯,把蘑菇取出来。甭管是卖是送,你不能就给人拿那点蘑菇呀。
没错,有送的考虑,因为钱米寿一直在急着说,不要银钱,姑父,别要银钱。
钱佩英问米寿,是看见小将军了?
顺子的心口窝似又挨了一脚。
小、小将军?你们家人可真行,这是对人的尊称啊,还是在给我们少爷起外号呢。
得亏钱米寿嘴快,钱佩英才没挨了顺子的训斥。
娃在一品轩不白呆,也不白听顺子和他啰里八嗦。
钱米寿记性极好纠正姑母道:“哥哥不是将军哥哥,不让我叫将军哥哥。将军哥哥是国公府的少爷,是不是呀?”说完仰头看顺子。
只听哐当一声,员外爷手里的拐杖掉地,他本人也噗通一声坐在了凳子上,俩眼发直道:“谁?国公府?”
员外爷有所耳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本朝别看被各王爷分割的乱七八糟,但是本朝的国公爷只有一位,其他的王城根本就没有国公。
那位国公爷是,鄂国公。
据传,鄂国公娶了公主。
据传,鄂国公一直是随皇上身边。
据传,燕王最初到北方那阵,曾被两位王爷连手攻打被逼到死角,是鄂国公带其子从后方撕开了口子,保住了燕王。
其子,后被封为大将军王。那个大将军王的封号也不是燕王所封,是正儿八经的圣旨所封。
员外爷万万也没想到,他的老乡,竟然认识国公府的少爷。少爷,那就是大将军王之子、鄂国公之孙呗?祖母是公主?
倒是员外爷的老妻,惊喜的眼睛瞪溜圆,喜悦毫不掩饰。
嗳呦天呀,她家老爷就是能耐。
以前在老家就是靠好眼力帮过别人,后来那人得济帮她家老爷捐了官,这才当上了员外爷。
本来她还不理解老爷为何要对这伙老乡如此照顾,现在明白了,妥妥的,老爷又再次靠眼力搭上了有后劲的后生了。
你瞅瞅,你瞅瞅,别看老乡大侄子眼下混的惨,可这都认识国公府的少爷了,将来,甭管干什么也错不了啊
好好处,可得和老乡大侄子好好处关系,回头就赶着牛车去任家村看看,还得多拿些礼的那种。
只这一两分钟里,每个人心里都百转千回,弯弯绕一堆。
但宋福生在心里捋出个大概后,猜测到米寿丢是怎么一回事后,没忘了正题,赶紧拱手真诚道:“顺子爷,你坐这稍等。娃小不知,我把松茸等贵重的放在,放在?反正你坐这等,一定要等我,我这就后院取。”
说完,宋福生就把银票又塞还给顺子,给女儿使眼色俩人就往馄饨铺子的后面跑。
顺子望着宋福生的背影,又看了眼钱米寿笑了笑,心里舒服多了。
一,可下认出他来了。
其实顺子不知道的是,宋福生能叫出他名要感谢幽州城徐主事,是徐主事提顺子爷顺子爷。要不然他即便认出来也不晓得叫啥。因为压根就没告诉过他名字。
二,顺子以为宋福生可能是把松茸等新鲜蘑菇放在店里了?放在熟人那了?毕竟新鲜的不扛冻,也不扛折腾。
反正甭管是放在哪,瞧那态度语气确实是真的,人家要送给他家少爷蘑菇的心是真的。
三,是真的就好,不枉费他家少爷的一片心。尤其这小孩的赤诚之心必须得是真的。
看来这里面没有人说假话,不要钱,怀着感恩之心挺实在的,真的要白送。
宋福生和宋茯苓匆匆带着松茸赶回来时,钱佩英一脸为难的一手举着银票,一手指向路口。
顺子已经带着那点惨兮兮的干蘑菇走了,银票却留了下来。
本来也不是为买蘑菇,对吧?可以回去和少爷汇报了,顺便把这点蘑菇做了给少爷吃。
宋福生感慨万千地望着道口。那点蘑菇,一百两。
瞅了几眼后,忽地瞪向钱米寿:“你给我过来。”
要吓死了,必须得让孩子长记性不能乱走。
今儿是没丢,要是真跑转向了跑丢了找不回来,或是让拍花子抱走可怎么办。
钱米寿慢腾腾地挪了过去,发现姑母、姐姐,也都有些生气的看他,一看就不会帮忙的,只能在姑父再次举起手要打他时,自救道:
“姑父,将军哥哥,不,国公府哥哥说,查,严查。”
宋福生举着胳膊:“……”
谢家。
谢文远瞪着庶出哥哥谢文宇,心想:你还有脸问我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今个,真是丢了大脸。
珉瑞在问那孩子话时,他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
任家村。
“拜你那个好妹妹、好妹夫所赐。”谢文远说完,就直奔母亲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