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开闸，放水——不，泄洪

    

    “别跟她废话。”马大队埋怨了一句陈大队，觉得他不该再用迂回的审讯手段，对付慕念安这种倔骨头，就得单刀直入，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于是马大队毫不留情的说道，“慕念安，你现在身上可是有两个案子。刑侦和缉毒一起侦查，一起审讯。你别诡辩了，我老实告诉你吧。你与马亮合作毒的生意，用寰宇和苏氏的电商区作为掩护，抓毒抓赃，东西在电商区仓库里都已经找出来了。这点你无论如何也狡辩不了。至于你杀害马亮妻子刘慧兰的动机，明摆着的，马亮觉察到了货品已经被缉毒盯上，他怕了，想要退出。可你不同意，你们发生了很大的争执。你——”

    “陈大队，你这逻辑，说不通呀。假设我跟马亮真的是合作人好了，可你说说，我跟马亮翻了脸，我不去杀了马亮灭口，我跑去杀他老婆？我有病么。”

    “呵呵，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开口。喏，证据拿给她看。”马大队一扬手，他旁边的助手便拿着几页a4纸向慕念安走去。

    “看仔细点，看清楚了。”

    睁大了那双杏眼，慕念安，狠狠松了口气儿！

    极为敏锐的老刑侦队长，在那一瞬间就觉察到了慕念安的松了口气儿，以及随之而来的……自信和安心。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当马大队再凝神望去的时候，慕念安还是那个浅笑动人，浑身上下透着贵气的女人。

    他刚才……看错了？

    马大队都开始怀疑自己了。要不然……就是慕念安这个女人太可怕！不但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心理素质也不能再用强悍来形容，简直就是彪悍！面对这样的铁证，还能露出一瞬间的自信笑容，只能说明慕念安是一个极为专业的女人。

    她的这份专业……怕是要赶得上他这个干了二十多年刑侦的大队长了。

    其实这不并不怪马大队，人之常情，太正常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之下，身为刑侦大队长，只会把慕念安当做是凶手。马大队对慕念安可没有任何成见，在此之前他压根都不知道慕念安是谁，马大队是绝对公平的，在看待慕念安的问题上。

    所以在这个前提之下，马大队根本不会去思考，慕念安是被陷害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杀的，所以不管怎样的‘铁证’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她没杀人，干嘛要害怕心虚？

    那么自然而然的，马大队就只会把慕念安的表现，归结为她心理素质的彪悍，以及她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只有这个解释，才是合理的。

    “慕念安，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陈大队恰到好处的问了一句，给了慕念安解释的台阶。

    别人给的台阶，一定要下。

    慕念安平静的说，“我没有任何要辩解的。”

    “哦？”马大队高高的扬起眉头，“你这算是默认了？”

    “不。”慕念安轻轻的摇头，脸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我是被陷害的。我不辩解，也不解释，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都是假的，有什么可解释的？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闻言，陈大队都有点不高兴了，“慕念安，刑侦能拿出来的证据，一定是经过再三检验的。如果不是固定证据，刑侦不可能拿出来给你看。”

    慕念安知道，自己那话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刑侦大队全体上下的尊严。她这是直接说了刑侦无能呗，把假的东西当成是了证据。

    “我无话可说。”慕念安平静的望着对面的两位队长，“我现在不管说什么，想必你们都不会相信，只会把这当成是我的诡辩。如果我说这份账务往来，是伪造的，我跟马亮和他的妻子，连面都没有见过，你们一定不信。我不知道这些证据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但我如果要说的话，我只会说，这些都是假的。你们被人骗了。”

    马大队开始心烦意乱起来，“慕念安，你再怎么负隅抵抗也是没用。我说没说过，我完全可以零口供定你的罪！”

    “马大队，我相信你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作为给我定罪的证据，你跟刑侦大队一定是自信满满。你们也一定检验过了这些东西，断定——”

    “慕念安，我不放给你透个底好了。”马大队拧着眉头，一脸严肃：“这些证据，不光是我们刑侦检验过。我已经送到了检察院，检察院也判断这些是可以作为证据给你定罪的。”

    “所以……”慕念安笑着耸肩，“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我是清白的，但我说了不算，我就是凶手，您马大队说了也不算。谁说了算呢？法院算是一个可以说了算的地方。那么，就送我上法庭吧。看看法院是否真的会零口供定我罪。”

    “死鸭子嘴硬。”马大队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慕念安只是报以微笑，不再开口说话。

    陈大队‘滋儿’了一声儿，开始给慕念安放水——不，是给慕念安泄洪。

    “慕念安，你要的杀人动机，我给你了。两案并查，你与马亮的毒生意，就是你杀害刘慧兰的动机。从银行调取的账务往来，虽然不能证明你与马亮合作毒的生意。但这足以说明你和马亮有非正常的资金往来。你放心，缉毒大队会一查到底，一定会查出来你和马亮合作毒生意的证据。”

    慕念安认真的听着，她主动要求被审讯，就是想要从马大队的嘴巴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至少，能让她判断目前的局势。当然了，她并没有对此报以太大的希望。毕竟马大队可是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刑警，她想要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口中套话，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可笑！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陈大队居然出现了，跟马大队一起审讯她。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从马大队的话中，她至少可以判断出来，陷害她的人，真可谓是步步紧逼，环环相扣，摆明了要置她于死地！货品中的毒不算，还搞出一个杀人案栽赃到她的脑袋上。

    慕念安在心中不禁怀疑：这一切真的是慕媛媛和苏沫兮策划的吗？她们两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策划这么大的棋局吗？

    慕媛媛和苏沫兮的背后，一定还有高人！

    只是目前不得而知，慕媛媛和苏沫兮是受到了这高人的指点，还是……她们两个人也被那位高人给利用了。

    陈大队的泄洪还在继续，他说：“马亮和他的妻子，也就是刘慧兰，表面恩爱，实则同床异梦。从律所的资料也可以证明这一点，马亮与刘慧兰协议离婚已经持续了八个月的时间。八个月的时间里，马亮与刘慧兰光是去律所在律师的调解下协议离婚，就多达二十二次。不过他们两人因为财产分割问题，迟迟无法达成一致，所以协议离婚才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怎么？这年头，人家夫妻俩闹离婚，还能牵扯到别人吗？”慕念安冷笑的反问。

    她和陈大队几乎没有太多的交流，哪怕是从寰宇被带去缉毒大队的审讯室，也多是叶玲玲询问慕念安的多一些，陈大队很少开口。他也就是在叶玲玲语言稍微激烈的时候，出言说上两句，掌控一下节奏。不至于让审讯的节奏，被叶玲玲的暴躁脾气所控制，也不至于让慕念安太过于反感和排斥。

    在慕念安被审讯到昏倒住院之后，陈大队倒是每天都会按时来医院看慕念安。问一些老调常谈的问题，除此之外，慕念安和陈大队再也没有过交流。

    但是今天，他们两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默契的像是……多年的战友。

    “退一万步来说好了，按照你们的逻辑，我跟马亮是合伙人，我跟马亮也已经撕破了脸皮。马亮那么迫切的希望和他妻子离婚，我作为一个已经跟马亮撕破脸皮的合作人，我会帮他杀了他的妻子，给他一个自由吗？陈大队，您的这个逻辑，还是说不通。”

    “慕念安，我必要承认你真的很会诡辩。你太会替自己辩解了，但事实胜于雄辩。铁证如山，不管你怎么诡辩，都无法让你脱罪。我实话告诉你吧，在最后一次去律所调解离婚的时候，刘慧兰已经松了口，只要马亮一次性支付她两百万，将两人名下的共同房产全部给她，那么她就会立刻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就在这个时候，刘慧兰死了。而马亮的财务状况，是一塌糊涂。他根本支付不了这笔赡养费。”

    慕念安眼神一闪，“马亮的财务状况，一塌糊涂？”

    “别装糊涂。”陈大队冷笑一声儿，“银行的账务往来清楚的显示出，在刘慧兰松口的当天，马亮名下的全部资产，全部都进入了你慕念安的户头。慕念安，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马亮明显有转移婚内财产的嫌疑，而你，为什么会成为马亮转移财产的……信任有加的人呢？”

    “或许是因为马亮爱我吧。”慕念安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音还未落，陈大队就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茶杯都顶顶作响。

    “慕念安！别给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那个户头，我是一点都不清楚。我怎么知道马亮为什么要把财产转移到我的名下，我想了又想，也只能理解为是马亮暗恋我这唯一的可能了。”

    “好，好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我再告诉你，刘慧兰给她的朋友发过信息，信息中明确的说明了她觉察到马亮做一些间的不光的违法生意，而她害怕被马亮牵连，为了自保她打算去举报马亮！就在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的两个小时，刘慧兰就被杀害！”

    “刘慧兰要举报的是马亮，又不是我。要杀人灭口的也该是马亮，不该是我。”

    “还在狡辩是吧？”陈大队的泄洪之可怕，连慕念安都快看不下去了，他说：“我们在马亮的邮箱中，恢复了一封被删除的邮件。尽管收件人已经不可查明，但马亮在邮件中清楚的写到了你的名字。他威胁你，刘慧兰一旦举报了他，那么你也逃不掉。所以刘慧兰，你必须帮他解决掉。因为，你跟刘慧兰几乎没有交集，警方很难会追查到你的头上。而马亮，他作为跟刘慧兰闹离婚的丈夫，自然是我们警方的头号嫌疑人。现在，你还有诡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