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夕回头看了一压永朝,抿着嘴不说话,明显是在等着永朝开口。
永朝当然知道永夕的意思,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似是在安慰她说一切都有哥哥在,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比永夕早出生那么一会儿而已。
“儿臣和妹妹只是鲜少见到母后和父王在一起的场景,想要每一次都不错过,惹幕后生气了,请母后原谅儿臣和妹妹。”
永朝说的话其实也没有错,且句句是真,他自小就长在夜南冥身边,而永夕则是长在圣女身边的,直到夜南冥来找初樱之前,他们都彼此不曾见过,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四口团聚了,对于小孩子来说,几乎每一日都是弥足珍贵的。
初樱眸色沉了沉,被永朝的话戳中了痛处,她有些难受,看着永朝,动了动喉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毫无疑问,她是愧疚的,而且是非常愧疚的,就是因为曾经的缺失,才会让兄妹俩现在做出这么小心翼翼的事情来。
看了一眼夜南冥,站起身来,“我去陪他们玩儿一会儿。”
想来这些日子,自己也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忽略了他们,是自己做得不对。
永朝永夕一听初樱要陪自己玩,兄妹俩对视了一眼,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
“寡人陪着你去。”夜南冥也跟着起身,跟在初樱身后,他想着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好好陪过永朝和永夕了,今日难得有机会,就一起吧。
初樱没有多说什么,走到门口,朝永朝伸出手,柔声道:“要我牵吗?”
永朝脸上尽然露出一抹受宠若惊的表情,立马连连点头,表示想要被牵,初樱嘴角升起一抹淡淡的笑,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永朝的手很暖和,小小的握在手中,就像是一个暖手炉一样。
夜南冥直接将永夕抱起来,看着前面的母子俩,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了些,却是无比欣慰的。
多么幸运,此去几年,初樱还能够继续陪在他身边,多么幸运,此时还能一家四口待在一起。
他无比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刻,迫切的想要记住关于初樱的一切,哪怕是一个无比细微的动作,他都不想错过。
因为他害怕,以后自己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可是这样的害怕,初樱又何尝没有?
因为眼看着兄妹俩的生日就快到了,所以便商量着先回晟州,然后到时候再回来便是了。
而且初樱已经计划好了,此番带着永夕前去,她便暂时不将永夕带回来,留在夜南冥身边,如此一来,凤凰圣女肯定不会同意,肯定会着急。
她若是一旦着急,毕竟就会露出破绽,那自己刚好可以借此去调查凤凰女一族,她一定要查清楚凤凰女一族到底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这么多年,竟然无人知晓。
而且凤凰圣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那阁楼,其中原因细细想来,却又有些细思极恐,总觉得这其中藏了太多事情。
出发那日天气尚好,队伍有些长,南莫站在最前面给初樱送行。
南疆不能没人,所以南莫就只能留下来帮忙打理南疆,而且从一开始,初樱好像就没有打算要带他去。
这一点南莫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的,如今只要能按照初樱的叮嘱将南疆守好就已经是对他莫大的开恩了。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人,都是没有办法原谅的,更何况初樱。
所以啊,南莫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于他自己而言,其实都是在 赎罪。
是他辜负了初樱的信任,如今想要挽回她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关于顾臻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的初樱,应当是很抗拒他的吧。
初樱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下面的南莫,眼神依旧冷漠,并没有说话。
“属下一定会尽心尽力处理好南疆事务的,请大人放心。”
见她不说话,南莫自己主动说话,说完之后初樱依旧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放下了帘子,是罢, 南莫没有再说话。
马车缓缓离开的时候,南莫就那样默不作声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看着,直到队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在马车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无比煎熬的。
怎么说呢,就好像初樱这一去,再回来,就会变天了一样。
亦或者说,这一路过去,就要发生什么变故了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毫无疑问是他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心脏,突然空了一下,掀起一片恐慌。
他亦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恐慌。
一切,都好像,是未知的。
马车里,初樱面无表情的坐着,并不去看夜南冥。
夜南冥害怕永朝和永夕吵到她,所以把永朝永夕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北齐在里面陪着,不会有事。
这么久以来,北齐保护永朝和永夕都已经有经验了,这一点自然是让人放心。
“小樱,要不,先休息一会儿,你今日起得比较早。”
夜南冥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道。
初樱这才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顿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应了一句不用。
她现在不累,只是不大想说话。
夜南冥见状,也不勉强,自己起身,坐到她身边。
“等永朝永夕生辰过了,我们就去南风仙境,可好?”
他都已经把一切全部安排好了,只要她点头,他就会马上命人去准备,一切能想到的,他都替她想到了。
去南风仙境,为上官木离修一座墓,不管怎么说,到最后,总是要有个归宿的。